第11章 ?第二十四章 你是人是鬼

陆祖光皱起了眉头：“有土匪骚扰，社会不会安定。”

        甘耀棠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我们的枪支，还靠土匪走私呢，哪能轻易得罪了？何况，得罪了土匪，共产党又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会背腹受敌，弊大于利呀，我相信，这也不是你陆县长想看到的吧”

        陆祖光不说话，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有个影子闪过来，到了陆祖光跟前。

        陆祖光看到是梁耀闾，没好气地问：“有事吗？”

        梁耀闾低声下气说：“有个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你说。”

        梁耀闾幸灾乐祸地说：“‘鬼剃头’的枪没了，把枪弄丢了。”

        “鬼剃头”被叫来了。

        甘耀棠劈头就骂：“亏你还喝得下酒？枪呢？”

        “鬼剃头”一愣，他看到梁耀闾在旁边，就知道被告了“黑状”，不过，他并不慌乱，拍着胸脯说：“我就是想喝了酒之后，去把枪抢回来。”

        “到哪儿抢回来？”梁耀闾想看他的热闹。

        “我知道的。”“鬼剃头”拍拍胸脯，“你们相信我行了。”

        陆祖光骂：“不要说得比吹笛好听了，还不快快去？搜集到共产党要暴动的情报，快快回来。”

        “放心，我立刻去。”

        “鬼剃头”转身跑了。

        梁耀闾心生不满，自己丢了枪，陆祖光从大老远跑来兴师问罪，置之死地而后快，而“鬼剃头”也弄丢了枪，轻描淡写就过去了，然而他还不知道，“鬼剃头”是陆祖光的远房亲戚，是他安插到这一带的耳目。梁耀闾担忧地说：“要是‘鬼剃头’不再回来，不就让他跑掉了？”

        陆祖光瞪着他，骂：“真是瞎操心，现在哪儿不是党国的天下？能跑得了么？”

        甘耀棠一连声说是。梁耀闾也只能说是，心却不服气，骂：“哼，真是大石压住脚，想到都动不了。”

        “鬼剃头”立功心切，急着把要暴动的人揪出来，不知不觉来到了林三总兵庙。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地方似乎是游击队常出没的地方。

        果然，里面有几个人，在生火取暖，烤红薯充饥。

        红薯熟了，香喷喷的。

        “鬼剃头”看那几个人，没一个认识的，都是外地人．他便心生狐疑：这些人，会不会就是要捉的人？在他心里，外地人就是暴乱分子。

        ＂谁？＂里面有人问。

        “鬼剃头”进去，说：“是我！”

        到了里面，只见中间坐着一个黑脸的人，周围坐着四五个白脸的人，围着火堆取暖。

        黑脸人好像早知道他会来似的，说：”来了哦？“

        “鬼剃头”点头表示：“唔。”

        黑脸人又问：“你是人是鬼？”

        “鬼剃头”笑：“你看我是人是鬼？”

        黑脸人说：“你不应该来的。”

        “鬼剃头”确实进退不是，便走到面前，说："被水打湿了衣服，借火烘一烘。"

        黑脸人说："要向火取暖可以，不过，这些蕃薯，我们一人一条的，你就别指望了。“

        那些人吃了蕃薯，便丢下“鬼剃头”不管了。；黑脸人说：“便说：”你好好呆着，别坏了我们的事。”

        “什么事？”“鬼剃头”好奇地问。

        黑脸人神秘地说：“这事千万别说出去了，可要杀头的。”

        “究竟什么事？”“鬼剃头”紧追不舍。

        黑脸人狠狠地说：“你再问一句，信不信我叫你脑袋搬家了？”

        “鬼剃头”不敢贸然开口了。

        黑脸人便与几个白脸人出门。他们肩里，都扛着几支长枪。

        “鬼剃头”早已心花怒放，发现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枪支，就是他的汗马功劳。

        那些人扛着枪，只顾往外走。

        天刚刚黑定，已经辨别不清人影了。

        那风吹得正猛。

        “鬼剃头”跟在后面。

        只见那些人到林子深处，点起火把，在地上挖坑，然后“鬼剃头”睁大了眼睛，那些人在坑里，埋的居然是枪。只见一个人在坑里铺上一层禾秆，然后把各人拿来的枪都拿到坑里，一一放好。之后，填上泥土，做成一个坟墓。

        临离开，一个人还说：“记得呀，这些枪埋在这儿，等到要用时，挖起来就行了。”

        “鬼剃头”把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大腿上用力一掐，痛！便确信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在存在的事情，他抱着一根树，在树上用口拼命咬，咬开了树皮，算是做了个记号。之后，他偷偷走了，一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最后，倒在地上了。

        本来，“鬼剃头”喝得不多，但风一吹，酒气往上涌，竟然倒地，挣扎不起来。

        在树林里埋枪的几个人洗去脸上的火炭和石灰，原来都是游击队员。他们追寻而来，看到“鬼剃头”醉倒在地上。有人拿了一条绳索，正要将“鬼剃头”绑手绑脚，吊到树上。

        “不可。”有人说。

        大家这才知道陈志辉来到了旁边。

        陈志辉说：“我们是拿他做饵，引诱敌人上钩的，得好好把送回去才是。”

        便有人骂：“哼，这次可便宜了他了。”

        说着，背起“鬼剃头”，把他送回了西乡公所附近，还拿一层禾秆盖着，挡着风寒。

        天将放亮，“鬼剃头”醒了。他看到自己一个人在野外，大声叫："什么人敢放我在这里？！"

        西乡公所里跑出了几个人。这些人听到声音到了“鬼剃头”旁边。有人骂：“哎哈，我们一夜未曾合过眼，就在等你的消息，想不到你倒好，跑到这儿睡觉了。”

        “鬼剃头”叫道："与你们说不得，我要亲自见陆县长。”

        有人说：“陆县长还没起来，你就等着吧。”

        这在这时，只听到有人说："谁说我没起来呀？我一夜都在等消息。"

        大家转头，只见陆祖光背着手，快步行了过来，到了“鬼剃头”面前，说：“你回来了？探听到什么消息？”

        “鬼剃头”张大嘴巴，却不说话。

        陆祖光举起手，摆了摆。

        那些人无声退了下去。

        “鬼剃头”便头头是道地把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说出来，从中，还适当地添枝插叶，把自己说得英明神武，无限风光。

        不一会，甘耀棠和梁耀闾被叫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长这么大，他们可从没听说过埋枪的。

        当下，陆祖光亲自上阵，带着乡兵，浩浩荡荡地跟随“鬼剃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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