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消耗生命
次日。
池早和肖郁起来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鼓声。
那鼓声由弱至强。
还伴随着其他乐器的声音。
就在他们木屋后面不远的方向传来。
两人梳洗完毕，门一打开，龙二就等在外面了。
“池小姐，肖少。”
此时只有他们三人，龙二没喊两人大师。
池早看了他一眼，问：“食人村的人在做什么？”
龙二忙道：“这也是我准备和您二位说的。今天一大早，寨桥就说了，要为小祭司举行新的请神仪式。”
“嗯？请神？”
池早微微一怔，蹙眉，“在后面的圣地？”
“是。”
龙二看向通往圣地的方向，继续道：“他们村子的村民基本都往那边去了。寨桥和我说了之后，怕打扰二位休息，就让我在这边等着，到时候请二位一起过去。”
池早点点头，扭头看向身边的肖郁：“一起去看看？”
肖郁嗯了一声，不紧不慢戴上手中的百鬼面具。
三人很快朝圣地方向走去。
一边走，就能听到圣地那边传下来的，极具食人村村民特色的传统歌声。
龙二虽然不懂食人村村民的语言，但总觉得他们唱出来的歌词，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他看向池早问了一句，“池小姐，您听得出来这歌声吗？”
池早顿了顿，沉声道：“他们在请神，唱的就是古老的请神歌谣，但这个歌谣应该是由祭司来唱的，可他们是全村人都在唱。”
“是啊。”
“他们歌声里，确实有一种召唤的气息。”
这不是说说而已。
池早抬头看向圣地的方向。
那圣地祭坛的位置，已经出现薄薄的灰蒙蒙的雾气。
这种气息很熟悉。
跟昨天王玥在不毛之地打开的召唤阵极为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相同点是。
这雾气并不是阴气，但它确实逐渐在凝聚，凝聚出一条通道的模样。
片刻后，一缕蓝色光线升起。
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越来越多。
肖郁看向池早，低声道：“生气？”
他戴上百鬼面具后，基本也能看见一些不同颜色的气。
黑色的阴气。
摄青鬼绿色的鬼气。
而当时被召唤阵法汲取的动植物的生气，是蓝色的。
池早点点头，“是生气，很多。”
忽然想到什么，她加快走上台阶的脚步。
肖郁和龙二紧跟其后。
片刻，三人就看到了十分难忘的一幕。
圣地祭坛中央，小祭司穿着祭司衣服，脸上画着色彩，盘腿坐在那里。
在她的身边，还坐着好几个食人村年长的长辈。
他们白发苍苍，有男有女，就围着小祭司，嘴里不断地吟诵着请神的歌谣。
而在他们的下方，是所有的食人村村民，全部都盘腿而坐，低着头，双手掐莲花状放在眉心，嘴里同样吟唱着那歌谣。
与此同时，在吟唱歌谣的村民身上，生气涌向上空，汇入那条灰色的通道之中。
渐渐的凝聚出一条召唤通道。
但这个通道和王玥打开的不一样。
它是充满生气的，并且通道口极小。
只是五六岁小孩身形能钻过去的程度。
当通道打开。
盘坐在地上的小祭司头发无风自动，小辫子根根竖起，身体也跟着像被一股气托着，不断朝那通道靠近，再靠近。
寨桥等人看见这一幕，吟唱得更加快速有力了几分。
而他们身上的生气，同样涌出更多。
可偏偏村民们没有一丝的感觉。
龙二脸色都变了，看向池早低声道：“池小姐，他们这样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会死人的吧？要不要阻止他们？”
池早微微沉眸，道：“整个食人村村民是拥有信仰的。他们信仰真鬼神，他们祈求祂的帮助。之前王玥打开通道，鬼神的一缕气息本来该落在这个小祭司身上，最后却被王玥夺走。这一次他们就不得不以自身之力，再一次请求真身庇护。你要是去阻止，反而会坏了他们的事。再者，他们这些生命力不到会私人的程度。”
这是食人村村民们的信仰。
也是他们自愿地付出。
为的就是再请真鬼神降临一次。
“我知道了。”
龙二看着已经上升到十几米高度的小祭司，还是有点忍不住担心。
毕竟那小祭司也是个小孩子。
万一这召唤失败了，真鬼神没来，小丫头跌下来怎么办？
他眉头紧蹙，紧紧盯着小祭司的方向。
被食人村村民们用生气打开的通道中，猛地蹿出一股红光，直接钻进小祭司的眉心之中。
这一瞬间，小祭司身体泛起金色的条纹，一闪一闪，还有一股金红色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将她团团包裹，温柔地往下送落。
与此同时，蓝光生命力不再往通道上输送，通道渐渐缩小。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消失池早等人的面前。
而食人村的村民们，只有等到小祭司完全安全落地，才停止了吟唱。
小祭司已经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眼球中，划过一抹金红色的光芒，接着她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佑。”
诡异的是。
这个声音并不属于小祭司那种小女孩的声线。
是池早昨天晚上才听到过的，那个真鬼神的语调。
低低的，粗粝的，并晦涩难听的。
接着，肉眼可见食人村的村民们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
每一个人纷纷开始跪拜面前的小祭司。
寨桥都红了眼光，缓缓低下头。
双眼泛着金红色光芒的小祭司抬眸，远远地朝池早三人看了过去。
只是一瞬。
池早却明显感觉到小祭司的眼睛睁大了几分，似乎是惊讶，但很快便垂下眼皮。
等小祭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金红色的光芒已经从她的白眼球里消失了。
但她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池早的方向，并且对着池早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随后，所有人都起来了。
寨桥也快步朝池早三人这边走来。
“谢大师，肖大师，还请二位上台，我和所有村民，都想给二位致以最真诚的感谢。”
“嗯。”
盛情难却。
池早没有拒绝，跟肖郁一起朝祭坛的位置走去。
小祭司的目光一直都没从他们身上离开。
可她明明是个小瞎子。
关于这一点，站在台下的龙二摸着下巴，都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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