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安抚
伊青研怎么也没想到他发狂来的这么突然，而且这么强烈。
以前他不是没有被灾厄因子影响过理智，但他依旧听得到她说话，会按照她的指示做出相应的配合，压制下去。
但这次他被影响得猝不及防，她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刚才他还好好的……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伊青研对上他的双眼，喊了他一声。
楼墨没有反应，只是本能的抓着她，就像是抓住了心中的慰藉，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此时脑海里不断响着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人在他周围说着话，虚无缥缈，就好像是从自己心底产生的声音。
耳边嗡嗡作响，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将……灾厄……加诸……’
‘没人……可以……’
‘影响……’
那男人的声音环绕着，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他身上的灾厄因子也跟着活跃起来，无尽的负能量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逐渐被勾起心里不堪的回忆。
他在笼子里被人打骂，被他们割断手脚筋，被他们砍角放血。
那些人贪婪，扭曲的脸如同浸了水的画一般，颜料不断往下渗落着，五官上流出一道道污脏的沟壑。
那鲜红的笑容裂到了耳垂，张开如同深渊般的大嘴……
还有灾厄因子……无时无刻影响着他的心绪，他的理智。
刚才飞走的那群人里，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明明他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个气息，但身上的灾厄因子却对那气息很熟悉。
它们在一瞬间被点燃，钻入他的皮肤，涌上他的大脑。
好像在告诉他，身上的灾厄因子找到了正主，找到了起源，因此而惊醒。
这些东西就像是埋藏在他身上的炸弹，刚才的气息就是火苗，风一吹，瞬间被点燃。
好痛苦，好难受……血管一张一缩，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痛。
“楼墨……”
“楼墨。”
脑海中嘈杂的声音下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喊他？
“楼墨！”那声音逐渐变大，就像是黑暗的深渊之中透出一道缝隙，落下一片光芒。
那声音顺着光芒不断传达到他的身上，驱赶着周围的嘈杂。
他顺着那缕光芒，想要抓住那个声音……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及那片温暖。
“楼墨，你抓疼我了……”耳边传来她轻微的痛呼声。
听到这个声音，他身体反射性一僵，续而手劲微松，就好像是自己的惯性，听到她痛呼，他就会收手。
他疯狂的眼神中逐渐带上一丝清明，模糊的眼前视线慢慢焦距。
他对上她的目光，看到她纤细的手腕被自己抓得微微泛红。
“阿……研……”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喊着她的名字。
伊青研见他手劲终于松了些，连忙挣开他的手，一把捧住他的脸，“你清醒点，深呼吸，把情绪调整过来。”
“不要一直带着负面情绪，将它们压下去。”她连忙说道。
“嗯。”
感觉到少女温暖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脸，他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猩红的眼神之中逐渐清澈了一些。
那一瞬间宛如寒冷干裂的冻土上灌入了一潭温热的水，滋润着自己身上每一处干裂发痛的角落，又像寒风中逆风而行的旅人，冻裂了皮肤，终于找到了冒着热气的温泉池，一身的难受与疲惫都在此刻被慰藉……
灾厄因子在她的安抚下逐渐开始平息，涌入脑海的那些声音也开始渐渐消弭下去。
他感觉到少女的手轻轻收回，她撑起身子，似乎要离开他的怀抱。
“不要走……”楼墨反射性地搂住了她的腰，龙尾也缠在了她的腿上，不让她走。
他的语气卑微得小心翼翼，带着祈求，生怕自己惹的她生气。
伊青研看他像个无助的小兽一般抱紧自己，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我没有要走，只是想坐起来。”
她如是说着，撑起了身子，靠在后面的墙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续而手轻轻落在他的头上，拖着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会不会好点？”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楼墨没有说话，但是微微点了点头。
伊青研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控制下来了。
他的反常太奇怪了，让她都有些懵。
她知道，他的狂化和他的情绪有关，只要他控制好情绪，灾厄因子就不会影响他心底的负面，这些个月在伊家，他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控制得也很好，一度让她以为他甚至都已经好了。
而且刚才，他情绪也处于平稳状态，也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让他失控？
伊青研百思不得其解，要说刚才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只有突然经过的十二圣者了。
上一世在游戏里，楼墨确实对神殿的人恨之入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理，这一世她试探了他的反应，也在他面前提起过神殿，光明女神等事情，偶尔也有接触到伊家来往的有关神殿的人，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情绪失控。
为何这次就出问题了？
难道是与神殿高层的人有过节？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楼墨应该是恨，是想杀人，气息凌厉接近暴走才对，而不是哭，而且哭得莫名其妙，就好像感应到什么。
一时间，伊青研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想不通了。
“阿研……”就在她思索的时候，怀里的楼墨轻轻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伊青研柔声问道。
“我难受……”他一边说着，手上抱得更紧了些。
灾厄因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褪去，他感觉只有抱紧她才能慢慢缓解这种情绪。
她身上的气息能缓解他身上的灾厄因子，让他不那么难受。
“还是不舒服吗？”伊青研问道。
“头很痛，身上也痛，像有虫子在钻。”他回答她。
“没事的。”伊青研将摸头改为揉太阳穴，手指轻轻在他穴位上揉让他好受点，“闭上眼睛，把这种浮躁的因子压下去，别让它影响你。”
“想听你唱歌……”他乖乖闭上眼睛，还不忘提出要求。
伊青研手上微顿，眉毛抽了抽。
他就这么笃定她会唱？
这一世，她可从没有在他面前唱过歌啊。
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思考过载已经要把cpu烧坏了，还是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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