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亲人相见

在武照失眠的第二日一早，她吃好早饭刚准备去长安学院上班，就看见自己宫门外有一个小孩偷偷往里面瞧，武照便蹲下问小孩是皇子还是呐宫嫔妃家的亲戚，那小孩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武娘娘，你会杀了我母妃吗？”

        一听这话，武照明白了，这是萧淑妃的儿子李素节。她以前经常给公主皇女讲故事，李素节却从来没来过。

        “为何这么问我？”武照也问道。

        “武娘娘，求求你不要杀我母妃好不好，素节不想当没娘的孩子。”李素节的声音里已然有了哭腔。

        “素节，你不要求她！她是我们的仇人，她不会放过母妃的！”

        武照抬头向声音源头看去，原来是李素节的姐姐，义阳和高定两位公主。

        但李素节并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充满期待地盯着武照。武照心里叹口气，竟有些不忍。她本是要杀萧淑妃的，三番两次的谋害她性命之人岂能留她。可现在，她有点不忍了。

        “素节，首先不是我要杀萧淑妃，而是她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现在也不是我囚禁她，而是你的父皇容不下她。”武照毫无心里负担地甩锅给了李治。

        不想李素节突然跪下，“武娘娘您对宫人宽容大度，在外办学广收弟子，我知道您定是心善之人，素节愿执师礼拜你门下，日后定当尊您敬您，只求武娘娘留萧淑妃一命。”

        “素节，你疯了！”义阳高声呵道。

        武照也被李素节这话给惊到了，仇人的儿子竟然要拜她为师？不过武照毕竟是活了两世，怎会真被一个孩子吓到。

        随后武照便扶起了李素节告诉他这事情他应该好好考虑，与两位姐姐商量好再说。另外武照也对两位公主心里起了不满，李素节才四岁，这两位姐姐居然给其灌输仇恨的思想。怪不得历史上武则天把她们软禁到30多岁。

        “下次不要再到我宫中喧哗，这里容不下你们撒野。”武照对着两位公主冷淡地说完便去长安学院了。

        李素节也并没有理会两位姐姐，径直走向自己的住所。他年龄虽小却早慧，母亲萧淑妃平日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两位姐姐早被母亲宠坏了，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早先武照给各宫皇子公主讲故事时他也偷偷去听了好几次，故事很好听，武娘娘也很和蔼有趣。他还偷偷借了别的公主的成语故事和童话故事书看，他的内心是复杂的。母亲为何要与这样一位有趣又有才的人为敌呢，不然他也可以像其他皇子一样跟着她学习听故事。李素节想着就越加坚定了拜师的念头。

        三日之后李素节带着拜师的六礼即芹菜，寓意勤奋好学；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高照；大枣，寓意早日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和一条瘦肉表示心意的瘦肉，当着李治的面磕头行了拜师礼。李治很是欣慰，他也认为武照多才，素节能拜入门下是再好不过。武照也不怕李素节有别样心思，一是历史上的李素节就挺安分，二来世人极重师徒名分，古语说天地君亲师，这师生之谊是仅次于父子亲缘的关系。就这样武照觉得自己有了第一个弟子，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长安学院的讲师和万名学生都以她的弟子自居。

        由于素节还小，武照暂时没带他去长安小学，计划只在晚上抽空教他一些东西，等明年他满五周岁再送他读一年级。对于这个安排，素节自是答应的。

        又过几日，杨氏与武顺一行果然抵达长安，一到长安便递了帖子求见宸妃娘娘。武照怀着忐忑的心情见到了记忆中的几人。

        武照还没迎出多远，就看见一位头发灰白穿着华贵的老妇人在姐姐武顺的搀扶下走来。武照赶紧快步上前唤了一声母亲。

        “哎，我儿总算苦尽甘来！”老妇人一手拉过武照，一手用手绢试了眼角的泪水。一旁的姐姐武顺也悄悄抹起眼泪。

        武照见此情景也红了眼眶，不管日后如何，这一刻的情谊是真的。而且记忆中母亲和姐姐时不时往感业寺送吃穿用品才让她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

        相互问候后姐俩一人一边搀着杨氏朝蓬莱殿走去。杨氏也不顾连日奔波的辛劳，就问武照回宫后有没有被为难，不等武照回答随即又叹口气，怎么会不受欺负呢，王皇后萧淑妃还有朝堂上的一干人怎会容得下你。反而是武照劝说起母亲来，最后母女二人在宫里用了晚饭才走，期间谁也没提早逝的武悦，还是不要徒增伤悲了。

        没有见到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敏，武照有点遗憾，她真想看看这两兄妹现在是什么样的。贺兰敏之今年不过10岁，贺兰敏敏6岁，武照想如果情况不是太坏的话，现在掰正应该还来的及，就让姐姐武顺明日带两个孩子到长安小学找她。

        第二日，武顺果然早早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长安小学。凭武照多年看学生的经验，贺兰敏敏倒是乖巧聪慧，可是这贺兰敏之则有点过于机灵了。

        “姨母！”两人见了武照就齐声问好。

        武照一一摸了摸头回应，又问武顺：“两个孩子可有读书？”

        “敏之在上私塾，敏敏还不曾启蒙。”武顺回复。

        武照便牵过两个孩子说：“走，姨母带你们去看看长安小学，要是喜欢就留在这里读书可以吗？”

        几人自是愿意，昨日武照提起此事，武顺便连夜打听了长安小学的事情，得知是长安最好的官办学校后高兴地一夜没睡好。看了一圈后武照让两个小的自己去转转，她便与武顺说起事来。

        武照能明显觉察出来此时的武顺对她是真心实意，也打心底里高兴她能有现在的日子。可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总让武照心有芥蒂，她不想把钢刀挥向亲人。她想若是姐姐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一切会不会不一样，敏之和敏敏和她还如现在一般亲昵。历史上武则天在她们娘三的逼迫下不仅亲手了结了武顺，还设计杀死了贺兰敏之和贺兰敏敏。武照不想这样，她也想在大唐有手足血亲，也可在事业上助力几分。

        武照拉着武顺略显粗糙的手摩挲了几下，看起来有些心疼，“姐姐可想再嫁？”

        武顺摇了摇头，“不想再嫁了。现在我就只想好好把他们兄妹二人抚养成才就满足了。”

        武照则是笑道：“姐姐正值壮年，大好年华岂可虚度。我学院中倒是一位合适的学子，年龄与姐姐相仿，只是家中清贫一些。不过这倒不打紧，人品和才华倒是不错。”

        见武顺脸上竟然有一丝红晕，武照赶紧又说文学院最近正缺一位教辅，其实就是协助教务的教学秘书，不如姐姐去试试，也正好考察考察那学子。武顺有些扭捏地半推半就应下了工作。

        武照正准备送姐姐去学院报道时，小秘书跑过来说：“院长，刚才门卫送来这个。说是国子监送来的。”说着还把手中的信笺递给武照。

        国子监的信，难不成他们是来讨要跳槽的博士？武照不免心生疑惑。她迅速打开信看了起来，大意就是长安学院如今声名鹊起，也算有一定实力，可敢与我国子监一较高下。

        武照看完就笑了，这有何不敢。这种较量无非是诗词歌赋和辩论治国之策，长安学院虽分科众多，但这也正是优势所在。比诗词歌赋，由文学院的学子上，比辩论治国由法学院的学生上，武照想也不能都让你们说了算，最后给你们再加一些美妙的理科知识，让国子监彻底老实。

        很快国子监就送来回复，定于本月十号在博雅书坊举行比拼，比试共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由学子比拼，第二部分由夫子相互切磋，信中还列举了一些其它注意事项等。看到博雅书坊，武照就笑了。经去年科考前利用博雅诗会和武照编写的几本儿童读物传播，博雅书斋摇身一变成为长安城最大的书店，改名博雅书坊。博雅书坊掌柜很是懂得利用商机，他趁热度买下周边几家店铺，迅速扩大博雅书坊面积，并在旁边建起一个诗会场所，有时自己举办，大部分时候都用来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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