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抱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比知道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更惊喜的事情是什么？
路尼告诉你，是另一个自己比自己过得惨。
那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是因为我现在是他了，路尼面无表情掐着手中的羽毛笔，还不敢用力。只能当供祖宗一样供着这次转世以来因为阿尔忒弥斯过分敬业已经有好长时间没碰过的第一狱的审判工作。
说起来这件事对路尼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他本来的日常就是天天总结米诺斯大人的审判结果交接给守在冥界的拉达曼迪斯大人，给米诺斯大人端茶倒水准备点心。
时不时撕下长袍追杀那个厚颜无耻的前圣斗士雅柏菲卡如果米诺斯大人没有出现就被那个圣斗士暴打一顿，如果米诺斯大人出现就给她加油让她暴打那个圣斗士一顿。
只是很恰好的，今天早上晨会时自己因为第一狱的工作没汇报完想着和米诺斯大人站的近一些，结果自己也摔进了召唤阵。
不知道现在自己那边的第一狱怎么办了，不会是艾亚哥斯大人和拉达曼迪斯大人带班吧。
“我叫路尼，是第一狱米诺斯大人的女仆长之一，另一个女仆长被米诺斯大人炸死了。天天八点带早饭上班因为米诺斯大人喜欢在审判庭吃早餐，晚上六点下班因为哈迪斯大人没给我加班费。每天十点准时睡觉，睡前往娶了米诺斯大人的雅柏菲卡房里扔几个死不瞑目的怨灵，觉得解气了才睡觉，绝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米诺斯大人是什么品种的米虫吗，他这么会翘班不如快去跳冥河淹死转世算了。”
强颜欢笑着的路尼露出了一个类似丧尸变异时候的笑容看着堆到天花板的文件，他不小心摔进召唤阵被塞了一脑子莫名其妙的概念还不算完，因为路尼没有成为英灵的资格，然后有天英星的概念的他现在脑袋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和自己说话。
“路兄，我看那你记忆里米姓娘子也不是什么怠惰之人，这里不过是一时不知敌人底细受了伤休息几天，你何必对你家主人如此恶言。”
那个吐着黑泥的玩意怎么说来着，路尼已经没有力气反驳比如自己不姓路米诺斯大人也不姓米这种事情了，与自己融合这个人叫什么来着？“居然是《■■■■》宇宙的路尼吗，叶良树什么时候和■■■联动，啊，不对，看你没有办法被召唤，正好这里也有一个天英星，你们两个凑合凑合吧。”
然后呢？路尼一头砸在冥界之书上想把自己从这场噩梦中砸醒，看得身边的小鬼一激灵。
不久前米诺斯大人被哈迪斯大人派出去进攻圣域结果被不知道什么人打死了复活之后也是不得了的虚弱，现在第一狱唯一能干活的可就这个代行法官了。
“在下天英星小李广花荣。”
“我是天英星焰魔路尼。”
“我与路兄真是有缘，都得了这魔星封号。”
“不，我不姓路。”
像是终于怒气值到了顶点，噌一声，路尼站了起来，身边做守卫的小鬼连忙跟了上去。“路尼大人，你要去做什么？”
路尼露出了一个难得温柔的笑脸，只是刚才砸出这满脸血让他看起来比等待审判的亡灵还要可怕几分，路尼握着手中的鞭子温柔地抽飞了凑过来的小鬼。
“我去送米诺斯大人一程，帮他结束痛苦。”
“路尼大人！！”被抽飞的小鬼声嘶力竭。
路尼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放着记载众生生平的生死簿所在地的大门，他当然不会做吊死米诺斯大人那种事情。
其实路尼已经不记得当初自己为何会跟随这个吊儿郎当的第一狱大法官了，或许当初米诺斯大人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不过神代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得了，已经轮回了这么久太过久远的事情自己已经完全忘了，甚至上一界圣战的路尼是不是他都无法确定。
路尼一边胡思乱想有些颤抖着拿下来两册，他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在自己的世界自己是无法来到放置着众生生死簿的地方的，在那个世界虽然米诺斯大人并未收回自己代行法官的权利，但是……
路尼打开了手中的一册浏览了起来，而这册的署名正是在他世界被所有冥斗士熟知，拉达曼迪斯黑名单第一位的“雅柏菲卡”。
但，在他的世界是拉达曼迪斯大人和艾亚哥斯大人剥夺了他进入这里的权利。那日求婚的闹剧之后拉达曼迪斯和艾亚哥斯几乎是架着路尼让他打开这里，一路上路尼都觉得自己在飞。
而找到这册生死簿之后拉达曼迪斯大人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将自己赶了出去，并去米诺斯大人那里可以算是求了她下令自己作为代行法官也没有权利靠近这里。
“我知路兄不喜你主人与她相公的喜事，但何苦来翻他生平。”
“不，这不是他的生平。”路尼攥紧了手中这一册，如果按生死簿所说，等到米诺斯大人进攻圣域之时他才与雅柏菲卡见第一面，是绝对不可能像路尼所了解的那般亲密。
“这生死簿还能作假不成？”
“生死簿做不了假，但是那个圣斗士做的了。”
雅柏菲卡生死簿上关于与米诺斯大人初见之后的记录被未知的强大力量抹去了，这册生死簿在路尼手中突然燃烧了起来很快就烧成了一撮灰烬，这是有什么必定的结局被强硬改变的表现。
路尼将手上的火焰掐灭，自己代行的第一天米诺斯大人曾劝说过，遇见这种生死簿烧成灰的人一般就放过去得了，说不定又是宙斯的什么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成神之后就不归自己这第一狱管辖了。
“神明可是最喜欢玩弄人类的命运了。”路尼看着脚边这一撮灰，脑海中想起了米诺斯这一句笑谈。
“怎么这么惨啊，我的小路尼。”
不记得那是第几次转世了，那时候米诺斯大人还是一个男人，那天将路尼从审判庭的碎瓦下面刨了出来看着狼狈的副官还有心情笑他一阵。那也是路尼对待工作死脑筋，非要审判那个生死簿上都找不到的亡灵，被人直接连工作地点带冥衣全炸碎了，要不是冥界的结界他就要提早转世了。
“看这种刺头，基本就是我那个便宜父亲的私生子了。”米诺斯将路尼扶起来的时候，第二狱那边也爆炸声伴着艾亚哥斯的怒吼传了过来，不同于他这个总不在第一狱的摸鱼犯，第二狱艾亚哥斯和第三狱的拉达曼迪斯可是敬业着呢，估计很快拉达曼迪斯也要过去支援艾亚哥斯。
“米诺斯！又是从你第一狱跑过来的，你干脆把你第一狱改成冥界大门好了！”
艾亚哥斯的小宇宙在米诺斯身边炸开，对抗敌人还有心情吼米诺斯一顿，显然艾亚哥斯气的不轻。
在很长一段时间冥界第一狱就和圣域第一宫白羊宫一样，形同虚设。
这种形同虚设也就在这界米诺斯大人才有些改观，路尼想起过去的事情也不自觉笑了一下，也只是浅浅笑一下就没了，他翻开第二册明显要厚很多的生死簿，一用力将大半书页都翻了过去，说起来手中这册前大半书页都像是记录的墨水褪色了一般都是空白页，这册的主人也如同他的生死簿一样越转世越空白。
“米诺斯大人，永恒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呢。”
路尼手指摸索着这册新增出来的转世记录，无意识一样感叹了一句，他自己却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只知道翻着记录，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最新这句记载上。
“圣域外，死于米诺斯之手。”
萨沙第一次看见那个沉睡着的白衣女子就知道她不是冥斗士，是血脉中的某种悸动，她很清晰地知道这是一位神明。
“阿尔忒弥斯。”将阿尔忒弥斯安置在女神殿的第一晚还未等萨沙过多地解释什么醒来的阿尔忒弥斯就直白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月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身体的名字是米诺斯没错，冥斗士。”
窗外月光回应着神明的呼唤，一轮圆月在天空出现，将这间说不上简陋但绝不奢华的房间照的大亮，
“你为何降临在人间。”萨沙面色凝重看着阿尔忒弥斯。天界其他众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地上了，阿尔忒弥斯这次突然降临在大地上究竟有什么目的。
“传达大神宙斯的神谕，吾等旗舰大神宙斯之神谕。”
“吾等原本同属一物—”
“吾等终将统和归一。”
回应阿尔忒弥斯的话不是萨沙说的，是寄居在这具少女身体上的女神雅典娜说出的，一阵神圣而又强大的小宇宙在女神殿中震荡开，萨沙能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剥离出自己的身体以一种观察者的身份看着自己的身体与月之女神的互动。
“你终于来了，位于异闻带的阿尔忒弥斯。”
“只剩下一串数据了吗，泛人类史的雅典娜。”
“正确，吾等已经无法维持，宙斯，赫拉，赫斯提亚，阿瑞斯，德墨忒尔，阿芙洛狄忒，赫淮斯托斯，被毁灭。阿波罗，阿尔忒弥斯，被污染。”
“雅典娜，波塞冬，哈迪斯，对抗第一代旗舰卡俄斯。”
“所以你帮助了与宙斯有联系的欧罗巴之子，将求助信号发送到了吾等旗舰宙斯身上。”
“正确。”在雅典娜的计算中，那时她所能观测到的宙斯是所有可能性最强大的存在，也只有那位的权能与卡俄斯有对抗的可能，所以她借助了米诺斯向宙斯祈祷的信号将求助信号发送给了旗舰。但是信号传导所耗费的时间超过了雅典娜的计算，宙斯已被消灭，卡俄斯的突触被唤醒。
“你失败了。”阿尔忒弥斯毫不留情，对两具机械来说任何委婉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
“承认，卡俄斯苏醒已无法逆转，吾等毁灭已经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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