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姐与我

小姐与原定时间迟了三天，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给我。
  我看着清单，心里忐忑，因为单子上的名单让我措手不及。
  “这要怎么接待？”我挠头，望向正在开箱的小姐。
  她从京城带了一些有品味的摆件，挺有那种韵味的。
  “可以上网查询一下，类似农庄的营业模式。”小姐说。
  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要是办砸了岂不打翻她的一片好心。
  我努着嘴坐在一旁不吱声，却也听话的翻阅手机网站，查询资料。
  小姐走过来，摸着我的脑袋，柔声道：“明天有个客人，我请来的，带着你培训一周，你用点心学一学，没什么难的，也不是纯粹餐饮，主要是休闲放松。”
  我抬头嘟嘴看她，说不明白的感动。可不知道怎么得就想起佟丞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小姐只拿我当妹妹看待。
  这个称呼一直梗在我心里，一个多月了都不曾消散。
  “我是您的什么人呢？”我鬼使神差地问道。
  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其实心里悔极了，但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姐如水的双眸中那忽闪而过的星光被我尽收眼底，她真的好美，是可以让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那种神颜。
  “唉～，”小姐轻叹一口气，似乎对于我提出的这个问题表示很无奈。
  “你是在向我求名分么？”小姐却又笑了起来。
  魅眸中带了点狡黠。
  我知道她故意这么说的，所以便顺着她的意思说：“嗯，求名分呢。”
  小姐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指腹摩挲着我的耳珠，那是我的敏感点，她知道的。
  然后她略俯身，明眸盯住我的眼睛，轻声说：“你想成为什么，那就是什么，选择权在你。”
  有时我会觉得小姐故意刁难我，有时觉得她很聪明，有时又摸不清她的心思，好像被拿捏的总是我。
  我有些不高兴，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但主动权似乎一直在我这里。”说着，小姐低头吻上我的唇。
  蛊惑人心的芳香侵入心田，迫使我毫无戒备的接纳和留恋。
  “我以为这么久，你总该懂一些，”小姐松开我的唇，近距离的看着我，又说，“你是有意气我，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语结。回想这几年，兜兜转转一大圈，我和她的关系始终维持在一个度，从最初的热烈到如今的分寸，不过始终心里有着对方，实际上不增不减，鲜明可见。
  “不是妹妹吗？”我说。
  没错，对这个妹妹的身份，我就是耿耿于怀，虽然与她回不到过去，可我就是自私的想要在她心里占据重要位置。
  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那又能怎么办呢，欲壑难填吗。
  小姐拧眉，眼里的光暗了下去，犹疑道：“你这么认为？”
  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哪有姐妹间会做情侣间的事，那岂不是太颠覆三观了。
  我也倒是希望能和她成为姐妹，永永远远的那种，但内心深处有种声音告诉自己，我喜欢和她保持暧昧关系，喜欢和她一起的快乐时光，那不是姐妹间能够获取的。
  我嘟嘴，视线落在别处，显然心里是不愉悦的。
  小姐忽然抱住我的脑袋，让它靠在她的腹部，如今亲密的距离岂是一声姐妹那么简单的。
  “做你姐姐倒也不是不行，到底比你年长几岁。”
  我以为她会解释什么，哪成想她居然抛出这句话，简直让人生气。
  “那要我叫您一声姐姐吗？”我故意怼她。
  小姐摸着我的脑袋，柔柔道：“又不是没叫过。”
  她的话将我的记忆拉回到梨阁的那段时光，我不由面红耳赤。“我们并非拿对方只做姐妹，对吗？”我问。
  小姐的手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动起来。
  “你其实很明白，只是眼下这种关系不容易，而你又……。”
  我知道她后面的话，虽然她没说明。
  我和佟丞地夫妻关系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是最合法的，而与她的关系会被舆论诟病和谴责。我不想让她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害怕现在身在娱乐圈的她身陷囹圄。
  “那您干嘛要说拿我当妹妹看待？”我抬头看她，还是问出那句话。
  小姐看我，脸上却是出乎意料的神色，意思好像是她从未说过这句话一样。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捧住我的脸，宽慰道：“小傻瓜，我既然长你几岁，你又叫我姐姐，那我称呼你一声妹妹也不是不可以啊。”
  她洞若观火，竟然看出我的心思。
  “您没说过，对吗？”我问。
  小姐不搭话，微微抿着嘴唇，有一丝踌躇。
  这下我更加确定了。
  佟丞为何要编造这样的话给我，难不成他有所察觉了？
  想到这段时间他总是旁敲侧击的询问我和小姐的往事，我没理由不怀疑这点。
  “没事的。”小姐轻抚我的额头，拨弄刘海，眼里满是柔情。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和小姐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只需意会，不必言传的地步。
  明明我俩都没提佟丞，却都能够想到这事与他有关。
  这样的契合度大概是曾经在梨阁里那段朝朝暮暮的磨合，以及耳鬓厮磨中的柔情细语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佟丞为何很早便回来了，他送小姐去南城的路上问了我俩之间的关系，小姐不想回答，奈何佟丞穷追不舍的问，最后小姐只说了一句：她的幸福最重要，我要她平安喜乐，你若能做到，便不必在意我与她的关系。
  最后小姐坚持下车，独自一人打车去了机场。
  小姐对任何事都秉持分寸，对我虽有例外，但绝对也是尽量去维持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
  至少在我婚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和她从未真的越雷池半步。
  我相信她所说的只要我平安喜乐，她会停留在原地，绝不往前一步。
  翌日，小姐口中的那个客人出现了。
  而下午小姐便要离开。
  我难免有点失落，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与崔姐（客人）学习新知识的欲望跌落到谷底。
  午饭，我下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吓得小姐脸色都变了。
  我倒是没觉得怎样，流点血而已，就是不知道菜刀上的细菌会不会让手指感染。
  趁着崔姐去拿医疗箱，我撒娇起来：“都说十指连心耶，疼呢。”
  小姐心疼的看着我，哪知下一秒便将我的手指送进她的嘴边，轻轻舔了舔仍在往外渗血的地方。
  我的心停跳半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小姐将垃圾箱提过来，将嘴里的血水吐了进入，然后张嘴再次含住我的手指，轻轻吮吸两下，之后又吐掉。
  我被她的这番操作震颤住，麻痹神经，已经不会思考了。
  直到崔姐拿来医疗箱，小姐在伤口上涂了碘伏，做好消毒，最后裹上细长的纱布条。
  “你待在这，饭菜我来做。”小姐说。
  我回过神，正想反对。
  “听话。”
  两个字听话就让我放弃刚才的想法，只好乖巧地坐在一旁看小姐和崔姐在厨房里忙碌着。
  看着纱布包裹的手指，先前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简直热辣而浓烈。
  我想大概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一幕吧。
  小姐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她的爱鲜明热烈，比我犹豫不决和灰暗徘徊的态度形成很大反差。
  “还疼么？”小姐凑近，视线落在我的手指上。
  我摇着头，耳根微热，不敢和她对视，害怕迎上她滚热的眼神。
  “我收拾一下，三点的飞机，需要提前出发。”小姐悠悠地说道。
  我哦了一声，转身去了次卧，想帮她收拾东西，但其实什么也不用我做。
  送别小姐，我在卧室里躺了一会儿，响起昨晚小姐对我说的话，我又来了精神。
  小姐说下周会有几位客人来小院子暂住两日，要我准备两间客房。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毕竟从京城来的客人一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单看那些名单就知道了。
  我努力向崔姐学习技能，俗话说得好勤能补拙嘛。
  今晨，小姐给我转了一笔钱，数额很大，我拒收，直到现在还在wx里挂着，后来她又重新转了一笔，数额正好可以填补小院子所需的资金，我收下了，并注明在小院子最开始的两个月营业额全部会打进小姐的账户。
  小姐离开后的第一晚，我好想她，怎么办呢，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短视频又觉得没意思。
  正当我“备受煎熬”之际，小姐发起视频通话。
  我欣喜的点开绿色接通键。
  “想着你可能还没睡。”小姐笑吟吟道。
  “算是心有灵犀嘛。”我也笑着说道。
  小姐趴在床上，长发如瀑披散在双肩，淡紫色睡裙的领口微敞，可见白皙的锁骨肌肤。
  夜晚的小姐最美，像罂粟花，致命又致幻。
  小姐似乎很喜欢我说的话，红唇轻启，明眸皓齿，吐气如兰道：“嘴甜的人有糖吃呢。”
  我说是嘛，有什么糖给我吃呢，是快递寄给我嘛。
  小姐噘了一下嘴，眼底里都是温柔笑意。“随你，你想吃什么，我寄给你。”
  “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小姐更甜的糖了。”鬼知道我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火辣辣的话。
  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掩饰我此刻的尴尬处境。
  我瞥了一眼手机里的小姐。
  或许被我赤裸裸的话刺激到了，小姐抿着唇，眼神流转在手机屏幕上，仿佛脸颊上染了微微的粉色。
  毕竟我的话很容易让我俩联想到在梨阁发生的没有第三人在场的那些事。
  我摸着自己的耳朵，感受着它在变热，可能已经红透了吧。
  “呃，您是才收工嘛。”我想转移话题。
  小姐嘴角勾起笑意，却没回答，反而接过我刚才的那句话，说：“你还记得那么清，”顿了一下，拇指与食指捏住自己的下颚，微带含羞说，“看来每次，你都有努力认真。”

  ……我竟无语凝噎。
  充分感受到小姐话中带着调戏，她有时就是喜欢逗弄我，好像看到我羞怯的不知所措就会很高兴一样。
  我有些后悔口无遮拦了。
  只见小姐在视频里咯咯地笑着，花枝乱颤。
  一下子，我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便说：“您调戏我是不是特别开心？”
  小姐点头，毫无遮掩。
  “我喜欢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可不只有精神上的。”说完，特别深意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话中有话，脸一下子更红了，努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
  小姐却低低的笑着，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但是我确实喜欢她对我笑，可以溶解我坚硬的心和强装镇定的神经。
  “不逗你了，免得你失眠。”小姐止住笑容。
  她就是很容易驾驭我，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刺中我的内心。
  所以，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我更不开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没得好睡，那小姐也别想舒服的睡觉。
  于是我舔着嘴唇，撩拨起来。
  “姐姐那么喜欢戏弄我，不过仗着我喜欢姐姐，唉～，可惜，我们分隔两地，千里之遥，也只能把相思之苦埋在心底里了。”
  小姐果然一愣，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讶异。
  我计谋得逞，正洋洋得意呢。
  “那次快乐的时候，你也叫我姐姐，所以这两个字还是谨慎一点用比较好。”小姐轻语绵软地说道。
  我竟忘了有这一趴，却也不甘示弱起来。“您喜欢我怎么称呼您？宝贝？心肝？虞儿……。”
  我有点忘乎所以了。
  “羡羡～。”小姐软软地唤了我一声。
  让人心颤的声音，害得我不敢再多话，直勾勾地盯着视频里的小姐。
  “你这样还睡得着么？”小姐瞧着我，如水的眼眸好似在蛊惑我。
  “应该很难睡着了。”我说。
  “我也是，明明很累，却在夜深人静时格外清醒，我不是毫无睡意，而是你不在身边，至今都没能习惯。”小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的心被她的话牵扯着，很难受，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劝慰她。
  一直以为小姐是最会调节心态的人，哪里想到她也是执念如此之重的一个人。
  这夜，我和小姐都没有挂掉视频，直到手机电量耗尽为止。
  我们心里都有对方，可能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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