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地
李牧早上起来又是挑水又是砍柴，等婉娘起来的时候他正拉风箱呢，炉子里的火苗正旺。看到睡眼朦胧的小娘子李牧笑着对她道：“今天和喜子哥约好了一起出海，等会我走了你进城一趟，买些油盐酱醋，昨天我不小心把家里的调料都用没了。”
县城远一些，镇子就近了，只有七八里路，走着去也就半个时辰。
婉娘简单梳洗一下就赶紧跑回来把风箱抢了过来，又把李牧推出了厨房。
“厨房是女人的地方，夫君以后可不敢再进来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一定会嚼婉娘的舌根。”
李牧咧咧嘴，很是尴尬，就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她忙活。早餐准备的比较简单，婉娘煮了白米粥，又蒸了一屉白面馒头。这样的伙食可是别人家过年都吃不到的。白米粥是两人的早餐，白面馒头是给李牧带着出海的。
只是……想想这样一副画面：炎炎烈日照在大海上，两个男人就着凉水吃馒头，画面太美，李牧不敢往下想，连忙让婉娘又给做了两块熏肉带上。
吃过早餐，李牧临走之前把昨天剩下的银子都给了婉娘，这可把小娘子吓坏了。只留下一两银子，然后把其余的钱都还给李牧。
李牧眨眨眼睛，道：“一两银子能买到什么？你今天去镇上要买很多东西呢。”
婉娘拿出手帕，里边安静的躺着五百文钱，这是她给刘员外家做缝补拿到的工钱。
李牧摇摇头，对她正色道：“关上大门这个家就只有咱们两个人，日子也是咱们两个人过的，跟别人没关系。你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看法，明白吗？”
婉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李牧重新把银子塞到她的手里，“家里缺什么就买，不用心疼钱。你看，咱们的衣服已经很破了，你也不想夫君穿的破破烂烂的去打鱼吧？买点布料，再买点棉花，回来多做两套棉装……好了，我要去和喜子哥碰面了，拜拜！”
李牧走了，婉娘还握着手里的银子发呆。好多银子啊，这么漂亮的银子换成衣服是不是太可惜了？婉娘还是觉得银子比棉装好看啊，怎么办？
海边，二喜已经把打鱼用的工具准备好了，等李牧来了就开船。原本二喜就想在近海的地方打点小鱼，李牧没同意。怎么也要试试重型渔弩的威力不是？
半个时辰后，渔船已经过了凤凰岛，所谓凤凰岛就是一个离陆地比较近的荒岛，因为落日会把这里照的一片通红，非常漂亮，所以起名凤凰岛。这已经是渔船能来到的极限了，再往远走就危险了。
“阿牧，咱们就在这里下网怎么样？”
李牧没意见，打鱼二喜才是专业的。两人一人一边挂好渔网，二喜摆船，李牧把渔网扔下去，这就搞定了，至于能不能打到鱼可就看运气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微微的海风吹的人心旷神怡。李牧坐在甲板上，腿伸出船外，手上摆弄着渔弩。渔弩的拉力非常大，李牧要配合内力才能拉动。鱼叉挂上卡扣这样就能发射了。
二喜咧着嘴在一旁看热闹，李牧射了两枪都没有命中，第三枪、第四枪，逐渐的，他开始慢慢找到感觉了。不到二十枪他就打到了第一条鱼。这是一条鲅鱼，大概有半米多长，二三十公斤的样子。非常不错的鱼获。
看热闹的二喜瞪大了眼睛。他可不是出海的小白，他见过这种重型渔弩，这家伙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刚才他看李牧能拉开渔弩的弓子就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他真能打到鱼。
在他眼里，李牧拿这个东西多半是来玩的，至于打到鱼？别扯了。
可是，可是，接下来，二喜感觉自己的大脑短路了。
马鲛鱼、比目鱼、鲅鱼、三文鱼……
李牧是越打越顺手，第一网收网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打到十多条鱼了！
二喜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看了看收上来的网，里边只有零星的几十条小鱼，大鱼有两条，都是六七公斤的鲅鱼，这让他有点欲哭无泪。
正常来说，出海的时候一网下去能打上来两条鲅鱼就很不错了，毕竟是看运气的成分居多。可是，现在跟李牧对比后二喜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土鳖。
李牧可不知道二喜的想法，他想把打到的鱼都扔到鱼护里，因为有血腥味可以引来大鱼，这一点遭到了二喜的强烈反对。
“绝对不行！阿牧，你会引来鲨鱼的！”
李牧抽抽嘴角，他不认为自己能比鲨鱼更厉害，所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帮二喜下了第二网，又开始自娱自乐起来。一条条轻则十几公斤，重则五六十公斤的大鱼被他一一扔到鱼舱里。他跟二喜可不一样，他是瞄准了射的，他才不会浪费力气去射那些五六公斤的鲅鱼。
中午两人吃的婉娘给他们准备的白面馒头和熏肉，二喜吃的大呼过瘾，以前出海哪次不是吃的粗粮馍馍？还都是吃的半饱。李牧倒是不以为意，他感觉这样的午餐只能用“将就”两个字来形容。
"喜子哥。"李牧吃了口熏肉，抬头问二喜道：“你平时出海一天能打到多少鱼获？”
二喜感觉自己都脸有点烫，尴尬的咳了咳：“好的时候能打到五六条大鱼，拿到镇上换些粮食。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些小鱼，就像这些，就拿回家做鱼酱吃。”
李牧看了看他指的小鱼，点点头，“你看我打的这些鱼，都是被鱼叉扎死的，身上有个大窟窿，这还能卖钱吗？”
二喜怔了怔，反问道：“这鱼是用来吃的，又不是用来观赏的。管它身上有没有窟窿？”
李牧释然。这个世界的人连温饱都不好解决，谁还有时间去讲究情调。
这下他就放心了，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玩命的射鱼，等收帆返航的时候，甲板上的两个鱼篓都快装满了。两人往回划船，李牧问二喜：“我想买一艘渔船。”
二喜撇了一眼今天打上来的鱼获，点点头道：“你是一名优秀的渔夫，确实应该拥有一艘自己的渔船。你想要多大的渔船？”
李牧不太懂渔船的价格，况且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外边还欠着五十两外债，哪有钱买渔船，他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不太贵的话，就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好去完成。
“像你这艘呢？”
二喜哈哈大笑：“这艘船可是我历时三年半才打造出来的，你还是先打一艘小渔船吧。大渔船慢慢造。”
李牧瞪大了眼睛：“这艘船是你自己打造的？没花钱？”
“当然要花钱了。”
李牧松了口气，这才对嘛。船可是奢侈品，更何况这种载重达到近十吨的大型渔船。
“打造它我可是花了二两多银子呐！”
“噗！”
李牧扶额，“这么大艘渔船你才花了二两多银子？”
二喜不满道：“二两还少？”
“那还多？”
二喜叹了口气：“我没有土地，打到的鱼获要换粮食，还要维修渔船，购买鱼具，一年下来除了温饱根本攒不下钱。”
李牧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开荒种点粮食？”
二喜道：“我哪有时间去开荒，一天不打鱼第二天就没有嚼用了。哎，慢慢来吧，说什么我也要给儿子攒两亩农田，以后可不能像我这样。”
“一亩田多少钱？”
二喜撇撇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土地是农民的命V根子，哪怕卖儿卖女都不会卖土地。”
李牧心理有些小激动，问他：“你想种地？”
二喜不置可否，李牧又问：“你不想打渔？”
“早就打够了，从懂事起就跟我爹打鱼，如果置办不上田产，我儿子也要跟我一起打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二喜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李牧却不想放过他，追问道：“喜子哥，你说如果我拿我家的地和你换这艘渔船怎么样？”
二喜瞪圆了眼睛，确认他不是开玩笑，这才道：“你家的土地是李老爹辛苦一辈子才置办下来的，你要是敢卖……”
李牧眨眨眼睛，“我爹娘都去世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婉娘，婉娘肯定听我的。而且，我对种地真的不感兴趣。”
他已经决定了，四亩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保证他和婉娘的温饱不成问题，即使以后有了孩子也没问题。但是想要大富大贵却是不可能的。大渔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界可不是这些小农意识的人能比的。他可知道大海中蕴藏着多少“宝藏”。
想想看，有一天他扬帆远航去和外面的世界做贸易，把大夏帝国的东西卖到外面的世界，再把外面世界的东西卖给大夏帝国……
二喜看着李牧的眼睛：“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
二喜思索片刻，又问：“你能换给我多少田产？”
不应该是全部么？李牧怔住了，既然二喜这么问那就说明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李牧大脑快速运转，试探性问道：“两亩地？”
“真的？！”二喜一脸惊喜。
李牧暗道一声：给高了！
高就高吧，反正他没打算来年再去种地。况且，他的目标可不是当一个有田有牲口的小地主，他是要成为第一个征服大海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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