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送回苏家
秦子衡嘴巴动了动，也没说话，只垂着脑袋。
苏正礼便道：“行了，别哭了，赶紧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张氏缩在屋里头，犹豫半响终是出来，嘴里含着“亲家，亲家母”，就将人引到进西屋里头。
又将赵二爷的话说得一回：“大夫说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得用药养着。”
钟氏一进屋瞧见苏锦言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就止不住的哭，苏如意也跟着在一旁喊着“姐姐”直落泪。
苏正礼同苏万福心里头也不好受。
谁都没将张氏的话听进去。
直到哭得一阵子，苏锦言突然被咳嗽呛醒，虚弱的睁开眼儿，钟氏这是打住。
直问道：“吉祥，吉祥，你觉得怎么样了？”
苏锦言费力的看得一圈，也没说话，复又闭着眸子睡了过去。
张氏还有话要说，见苏锦言确实是活着的，当下也一松，忙拉着钟氏就道：“亲家母，你看吧，吉祥这孩子命大着嘞。”
又道：“她这会不舒服，咱们去堂屋说话，让她好生睡会。”
苏正礼背着手，叹得一声，却是先行出了西屋。
一行人往堂屋去了，秦子衡这才端着早饭同熬好的药进屋。
钟氏好不容易收了泪，张口便问：“亲家母，吉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落水了？”
“我也不知道。”张氏哪里晓得这里头的事儿。
她也不想跟苏家人讨论这些，只道：“亲家，亲家母，我想跟你们说说，吉祥这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吧，得日日有人伺候着，还得用药养着。”
“我们家人口不多，也没得这闲功夫，要不，你们把吉祥带回去，好歹等过个年再送回来？”
苏锦言醒了，叫秦子衡扶着坐起身来，压抑的轻咳几声。
秦子衡将碗里熬得细细的粥舀起，送到她唇边，哄道：“再吃几口吧。”
苏锦言摇头，也不说话。
见她实在吃不下了，秦子衡也不勉强，只放下粥碗，将药碗递过去。
那头堂屋便已经传来了钟氏同张氏大吵的声音。
张氏叉着腰怒道：“要不是老娘当初舍了二两银子下去，你们苏家还不定怎么样呢。”
“你们这短命的女儿吃我老秦家喝我老秦家的也就算了，自个作死掉进水里，还让我们日日用药养着，当我们家善堂呢，我呸……”
钟氏也不甘示弱：“花个二两银子聘个儿媳妇还光荣了不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把女儿嫁进你们家来。”
“她碰到你这样的婆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要让我们家姑娘回娘家是吧，行，我这就带走，我们姑娘养这么大，到你们家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指不定你这当婆婆的怎么虐待的。”
都说为母则刚，钟氏以往温和惯了，可今儿也叫张氏这泼妇气得不轻，抬脚就将堂屋里的板凳给踹飞了，吩咐苏万福跟苏如意。
“去给你姐把东西收拾了，我还就不信了，我们苏家养不起她。”
说着便气冲冲的出了屋，想了想又不解气，转回身来指着张氏就道：“你等着，这事我们苏家跟你们秦家没完，我也不跟你讲道理，等你们家当家的回来。”
张氏也是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钟氏也道：“我怕你不成，滚远点，老娘这儿可不欢迎你们，赶紧把你那短命的女儿带走。”
苏万福同苏如意都进了西屋了，却叫秦子衡给了拦了下来。
钟氏同苏正礼都气得不轻。
钟氏抹得一把泪就道：“大郎，你是个好孩子，可你那后娘真不是人。”
“吉祥我们带回去，若是你愿意的就跟我们一块走，我们家再苦再穷，也不缺你们几口饭，要是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勉强。”
秦子衡面上一片肃然，抬头瞧得钟氏同苏正礼一眼，抿了抿唇，却是对着二人跪了下去，腰身一弯便磕了个头。
“爹，娘，吉祥是我娶进门的，日后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不会饿着她冷着她。”
又道：“她是我正儿八经聘进门的妻子，也没得理由让爹跟娘带她回去养病的道理。”
张氏才松口气，顿时叫秦子衡的话又气得跳起来。
“大郎，你发什么疯，就你一个残废，你养得起那个药罐子吗？我告诉你，你可别指望你爹，我不会让你爹拿一个铜板出来养她的。”
秦子衡拧起眉头，也不接话，只道：“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养。”
钟氏被张氏激起的那股气顿时散了不少，同苏正礼对视一眼，便道：“孩子她爹，你看呢。”
苏正礼还没说话，张氏便道：“行，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自个屋里头的人自个养。”
说着便一溜儿摔门进了屋，跟着又出来：“还有春杏那短命鬼生的赔钱货，你也别指望秦家。”
秦子衡闷声应了。
苏正礼也是苦着脸，把秦子衡扶起来，眼眸一垂看着秦子衡还打着石膏的腿。
犹豫了半刻这才道：“行，吉祥我们就先不带走，等你爹回来我们再商议。”
又道：“吉祥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了。”
秦子衡面色肃然的应下：“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吉祥的。”
以往他都是唤岳父岳母，这一回却是改了称呼的。
苏正礼同钟氏进屋去，又看得苏锦言一眼，偷偷的塞了些碎银子给秦子衡。
秦子衡推不掉，便索性接着了，这才又将人从到村口。
去而复返，就见张氏双手叉腰的站在西屋门前，怒气冲冲的道：“扫把星，自打你进了我们秦家的大门，就没得好事，你说，你给大郎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我告诉你，我们秦家绝对不会养你这药罐子的，你要是识相的就自己回梨花村去，要是不识相的，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秦子衡沉默的行过去，也不说话，伸手就将张氏拉开，人往屋里头一钻，屋门便“啪”的一声被关上。
张氏趔趄一下，扶着墙站稳，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骂道：“大郎，你这白眼狼，我秦家白养你了……”
站在东屋门边看热闹的秦子征这才过来，拉着张氏便进了堂屋，边走边道：“娘，你别生气，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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