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都吓坏了
四个孩子被救出来的时候,还在昏睡着,半点知觉都无,显然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小宝就在这几个孩子当中,但久久却不知身在何处。
秦子衡把几个孩子都抱出来,送到就近的农家,三更半夜的请了大夫来,熬了药一个个的灌了下去,到得天亮的时候这才醒来,可一个个的吓得狠了,见人就躲,也不说话。
如此隐秘的偷运孩子,显然就是专司拐卖孩童的。
也亏得那行船的拐子瞧见那么多官兵害怕得紧,忽然跳到水里,不然谁能想到孩子被藏在渔船的夹板里头。
刘君泽带着人连夜就把那个拐子抓了起来,也不用秦子衡出手,就吓得那拐子什么都交代了。
一行多少个同伙,拐了多少个孩子,窝在哪儿,运送的船只有什么徽记。
一交代清楚,秦子衡便趁着天色还没亮,直接带着人把窝给捣毁了,八个拐子端了七个,救出二十来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还不足半岁,多是两岁到五岁的,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都有。
小久久就是在窝里被找到的,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被找到的时候还发着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面上瞧着也没什么伤,被秦子衡抱起来,还睁得一回眼,却哼哼唧唧的直喊疼,可问她那么疼,她又说不出,只一路呢喃着说着胡话。
苏锦言同陈柔音在通州待了一晚上,眼见秦子衡同刘君泽把两个孩子带回来,那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可一见小久久说着胡话,小宝见人就躲,又止不住的心疼。
拐子窝被端了,还有个头子没抓到,后头少不得还有事儿得处理干净,秦子衡也没得功夫细说这里头的事,只把小久久交到苏锦言手上道:“久久一路上都喊疼,你先给她瞧瞧,看看哪儿受了伤。”
苏锦言应得一声,眼下乌青一片,面色憔悴得厉害。
秦子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自责,没事的。”
马车就在旁候着,苏锦言跟陈柔音把两个孩子带上车,陈东亲自架着车把人送回将军府。
小宝不哭也不闹的,就挨着苏锦言身旁,给他水他就喝水,给他吃的他就吃,可问他话,却是一句都不说,眼神空洞洞的,好似丢了魂一般。
小久久发着高热,昏昏沉沉的,醒来时便喊得一声:“娘,弟弟呢?”
不等苏锦言应她,便又昏睡了过去了,时不时的呢喃两声疼,可同她说话,她好似也听不见。
苏锦言知小久久身上怕是有伤,可又怕是遇到了坏人,毁了她,一路忍着也不看她身上的伤,只等回了家再说。
咬着唇想哭又哭不出来,两个孩子在她眼皮底下丢的,还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哪里好受得了。
陈柔音有心想安慰两句,可又怕越说越叫苏锦言难过,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叫玳瑁去陈东那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本来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秦子衡为了寻自家孩子把拐子窝给捣了,救下不少孩子,这事论起来也是桩功劳,陈东便也轻描淡写的说得两句。
陈柔音听了,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恼恨,小小声的骂得一句:“这些个天杀的,就该凌迟处死了。”
陈东把人送回将军府便又折回通州那儿去,陈柔音让玳瑁拿了帖子往宫里去请太医来。
苏锦言却是第一时间检查小久久的伤势。
久久虽才满八岁,不过是个小孩子,可她在现代也听说过不少无耻之徒对幼童办的那些龌蹉事,就怕久久丢的这两天也遇到了这样的事,那可是当真要毁了她一辈子的。
她把屋门一关,不管是谁都不敢放进来,直到细细检查一回,发现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这才放下心来。
久久身上胳膊上有好些又青又紫的伤痕,多数是在后背,像是用藤条一类抽打留下的。
苏锦言一边落泪,一边给她擦了身,换上干净的衣裳,心里却揪得直发疼。
许是晓得回了家,又许是真的累得很了,小久久换了干净的衣裳,躺在被窝里不多会便睡着了。
苏如意在隔壁屋给小宝洗澡换衣服,也是瞧见孩子后背好些伤,当下也气得不轻,抱着小宝哄了好半天,他这才大哭出来,一抽一抽的直道:“他们打我,好疼,还打姐姐……”
才三岁多的孩子,一边哭着一边捞起袖子,眼眸中的惊吓都还未彻底散去。
小宝哭得一场,心里头那些害怕便都涌了出来,直到哭得累了这才叫苏如意哄得睡着了。
等太医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小宝也跟着发起热来,哼哼唧唧的总不安生。
太医摸了脉,又细细检查一回,这才道:“受了些皮外伤,也无大碍,只是吓着了,这才发起了高热。”
开了几幅安神的药,又取了些外伤用的膏药,叮嘱每日要按时内服外用。
苏锦言把太医送了出去,心头那根绷着的弦松了,连着几日的疲惫也跟着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还未进屋,便双眼一黑,什么都不晓得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秦子衡正守在榻边打瞌睡,身上还穿着前两日出门时的那身衣衫,衣衫上满是皱褶,发髻松散,胡子拉渣的,那模样似足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苏锦言抬眸瞧得他一眼,顿时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哑着声儿唤得一声:“相公……”
秦子衡惊醒过来,顿时瞌睡全无,应得一声:“我在。”
按了按太阳穴提提神,秦子衡又起身将角落里摆着的琉璃灯取过来,同苏锦言道:“大夫说你劳心伤神累着了,吃几幅药就没事了,你这会有没哪里不舒服的?几天都没吃过东西,灶上还热着粥要不要吃点?”
苏锦言坐起身来,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便又问起小久久同小宝的情况来。
秦子衡给苏锦言掖了掖被角就道:“入夜的时候都醒了,吃了点东西又喝了药跟着就睡了,有娘跟吴大娘守着,你不用担心。”
苏锦言点点头,抬头看着秦子衡,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等秦子衡出声安慰,她便一伸手委屈的道:“相公,你抱抱我吧,我都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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