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多番试探

虽是两个家常小菜，比不得那些专业的厨娘做得精致，可味道却也很不错了。

        闵千兰也是真的饿了，就着两道家常菜用了两碗饭，复又给出一句中肯的评价：“味道不错。”

        秦子衡见她吃饱了，又从茶壶里斟了盏茶递到她跟前。

        这才开口道：“你对我娘子好奇，我倒也能说给你听，不过你总得拿点东西来换才是。”

        闵千兰确实对秦子衡口中的娘子好奇的，高丽男尊女卑比大禹还要严重，不论贫富都好，女子的地位同男子的差个十万八千里，似秦子衡进灶房做饭这样的情形，怕是在高丽是不可能见到的。

        在闵千兰的记忆里，做饭，带孩子，伺奉公婆那都是女子的事，便是一道用饭，女子也多不能上正坐。

        当然，她自己在高丽也算得是个另类。

        是以很想知道秦子衡那位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还能把他教得既能上战场，又能上灶房，如此多才多艺的。

        此番吃饱喝足了，便也耐着性子同秦子衡讨价还价道：“顾大帅要我拿什么交换？我一没钱，二没权的，也只是个跑腿的，也没什么价值。”

        秦子衡端着茶盏缀得一口，半瞌着眼眸道：“简单，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够了。”

        眼见闵千兰神色一凛，周身戒备，便又淡淡的道：“不涉及战事。”

        闵千兰顿时放松了神色，二郎腿一翘，便应承道：“那你问，觉得能回答的我才答。”

        秦子衡唇角扬起两分笑意，却也不着急，只起身道：“此时正好，带你去看看日落。”

        闵千兰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秦子衡，但见他已经起身出去了，也还是跟上。

        秦子衡牵了马来，利落的翻身上马，又伸手递给闵千兰。

        闵千里有些难为情的拧着眉头：“我不想跟你乘一匹马。”

        秦子衡道：“那你想走着去？”

        再是不情愿，也还叫秦子衡拉着上了马，街道上来往行人虽是不多，秦子衡也不敢跑马，只待离了正街这才一扬马鞭快速跑了起来。

        五月的天时微微有些热了，泥巴路上满是尘土，马儿一跑便尘土飞扬，闵千兰捂着口鼻，却也没有嫌弃之色，耳边传来秦子衡的声音：“你会骑马吗？”

        闵千兰应道：“会。”

        秦子衡眼角上挑两分：“谁教的？”

        闵千兰一笑，问道：“顾大帅，你这个问题也算在那些问题内吗？”

        秦子衡也跟着笑：“算，我这问题又没限制数量，怎么不算。”

        方才闵千兰同他谈条件之时，还真没说过回答几个问题，那会子闵千兰也没注意到，此番叫秦子衡一提，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你耍我。”

        马鞭又往马儿身上抽得一下，马儿跑得越发快起来，秦子衡贴着闵千兰的鬓边笑道：“这个不算我耍你，只能算你自个不细心。”

        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声音吹散，闵千兰徒生恼意，不悦道：“你们中原人真是狡猾。”

        眼眸一眯，便从秦子衡手上夺过缰绳，一夹马腹，喊得一声：“驾……”

        却是反客为主，带着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秦子衡眼眸一垂，只见她眼角眉梢神采飞扬，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当下也跟着一笑，任由她去。

        闵千兰不大认得路，骑着马跑了老远，都热得一身汗了，这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看日出？”

        秦子衡带着几许嘲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已经过了。”

        闵千兰……

        天边的晚霞似火烧一般，照得整个天空都红彤彤的。

        马儿优哉游哉的在路边吃着草，秦子衡同闵千兰就地而坐，不远处便是大片的农田，只是有好些都荒废了。

        闵千兰扬着脑袋望着那天边的盛景，不由得叹一句：“真美啊。”

        跟着便又听她无意识的呢喃一句：“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秦子衡将这话听进耳中，心头止不住的“噗噗”狂跳，问道：“照相机是什么？”

        闵千兰眉头一拧，倒也回答不上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句话，便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秦子衡没再多问，可心绪却半天都平复不下来。

        太阳隐入云层中，倒也瞧不见，可漫天的火烧云却极为壮观，两人坐得半响谁都没再说话，直到天色微微暗了下来，秦子衡这才起身：“走吧。”

        白日里还热得很，不过入了夜便有几分凉意，闵千兰也不自虐，跟着站起来，眼见秦子衡把马儿牵过来，便道：“你问了我好多问题了，却还没说过你娘子，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能让你如此做出改变。”

        秦子衡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顿得一顿，便道：“她呀，可凶悍了，既爱吃醋，又爱钻牛角尖。”

        说得这一句，便弯唇一笑，可眼眸中却微微泛红。

        天色暗了下来，秦子衡半瞌着眼眸，闵千兰也瞧不清他的神色，只眨巴眨巴眼眸，忽而笑起来：“那你又给我做饭，又带着我看晚霞，还跟我同乘一骑，要是她知道了，岂不是要拿刀来砍你……”

        秦子衡笑笑：“是啊，她若晓得我跟别的女子这么近，兴许是想打断我的腿。”

        闵千兰再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幸灾乐祸的道：“我好想见见你娘子，看看她是怎么打断你的腿的。”

        秦子衡便道：“我也想……”

        他的语气带着几许哀伤，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闵千兰总算听出他有些不对劲了，抿了抿唇正想问问，就听他道：“你一个高丽的姑娘为什么把我们大禹的官话说得这么好？”

        秦子衡打了个岔，闵千兰倒也问不出口了，想了一想，觉得这个问题同两军战事也没什么关联，也不是要紧的，便应道：“我的高丽话也说得很好啊，我阿姐说，我从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但就是太调皮了。”

        秦子衡低笑一声：“看得出，如今长大了也很调皮。”

        这一笑又遭到了闵千兰的白眼，秦子衡只当没瞧见，问她：“你小时候的事儿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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