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后宫问罪

秦子衡眉峰带了几分冷意，眼眸一沉，翻身下马，就问：“什么时候来的？”

        可言语间却不见惊讶之色，显然是早就料想到了。

        叶峰道：“早上就来了，坐了一天了，一直问大帅去了哪儿，我说大帅去办公事，还一直问办的什么公事。”

        宫里遣人来这儿，本来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大多也就是问问情况好进京回禀给圣上知晓的。

        原来还没打进高丽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事，可这一个却同先头那一个很不一样。

        叶峰纵然没什么见识，却也感觉得到，今儿来的这位很有些咄咄逼人，军中之事，战事皆不闻不问，只追着秦子衡的行踪问个不停。

        既是觉察出不对劲来，叶峰自然也不傻，同那人一直打马虎眼，说：“我们大帅办的公事，也属于军中机密了，如今大帅事儿还没办好，我要透出半句出去，落得个泄露军情的罪责，是您担着还是我担着？”

        泄露军情这样的罪名可是要人命的，那人就算心中再多不忿，可也到底忍下来了，只耐着性子等秦子衡归来。

        秦子衡将马背上挂着的一个黑布包袱取下来，一边大步流星的往商议要事的营帐去，一边问道：“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叶峰还得疾行才跟得上秦子衡的脚步，应道：“是个太监，也是个惯会打马虎眼的，左一个圣上右一个圣上的，但是却是个生面孔。”

        秦子衡会晤，心中已经了然，点点头，应得一声：“我知道了。”

        旁的话也不多说，只往那亮着灯的帐中去。

        来的，确实是个太监，穿着一身宫装，瞧着已是中年，却还面皮白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看人的眸光也带着几分凌厉。

        帐中除了这太监，还有两个军中的将领，一个个的面上皆是不耐烦，隐隐的还有怒意。

        秦子衡将几人略微打量一番，便往主帅的位置上坐了，那黑色的包袱就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目光落到那太监身上，面皮一扯，露出两分笑意来：“这位公公，瞧着有些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那太监轻哼一声，不阴不阳的道：“咱家姓李，又不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顾元帅自然是面生的。”

        秦子衡只当没听出这李公公的阴阳怪气来，应得一声：“哦，原来是李公公。”

        说得这一句，秦子衡也不再开口了，那李公公也端着架子不说话，一时间营帐内倒是鸦雀无声。

        半响后，叶峰送了几封信报到秦子衡跟前。

        秦子衡便更加视李公公如无物，拆了信报，将信中的内容浏览一回，眉头一紧就吩咐叶峰：“去把周将军和白将军，以及袁将军都请来，有要事相商。”

        帐中本来就还有两位将领，先头还脸色极是不好的，一听秦子衡说有要事，顿时也围过去：“出什么事了？”

        秦子衡神色不变，只将手中的信报递过去：“两位将军自个看看。”

        那两位将领头挨着头，将那信报看得一回，二人脸色也不大好，对视一番，其中一人正要说话，却被另一人扯了扯。

        秦子衡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抬眸看向气得面色通红的李公公，问道：“李公公可有事？我等此番要商议军中要事，李公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烦请回避一下。”

        李公公自认为拿了秦子衡的短处，都忍了一天了，却如此受他冷待，当下冷笑一声：“咱家可是奉命赶来高丽的，自然是有事。”

        秦子衡换了个坐姿，看向李公公，也不开口，只等他开口。

        李公公就道：“如今朝中有些风言风语，说顾大帅玩忽职守，擅自离营，咱家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咱家一早就入了大营，听闻大帅不在军中两日了，请问一下大帅是去哪里了？”

        这可不是请问不请问，而是质问了，帐中那两位将军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秦子衡却轻笑一声：“请问公公，那些风言风语是从哪儿传出去的？这高丽可离着京都好些远，就算八百里加急，那也得不眠不休的跑上几日。”

        李公公昂首挺胸，又是一声轻哼：“哪儿传的，谁传的，咱家就不说了，可咱家今儿个一早就到了大营，直到这会深夜才瞧见大帅，对于大帅的去向也无人所知，大帅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秦子衡神色一冷：“本帅乃是一军之帅，玩忽职守，擅自离营那可是陷整个铁骑军与安危不顾，李公公听了旁人几句话，就山长水远的跑来高丽质问本帅，我还想知道李公公这是存的什么心思。”

        那李公公也是拿着把柄才敢来这儿问罪的，哪里想到秦子衡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的，顿时神色一敛。

        也道：“咱家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大帅既说自个没有玩忽职守，擅自离营，那就说说您这两日是去了哪儿，办了什么事，咱家倒是问过小叶将军，小叶将军左一句军事机密，右一句不方便透露，咱也不知道，这小叶将军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为了给大帅打掩护的。”

        那两个将军自始自终没说过一句话，站在一旁只静静的看戏，其中一人几番想开口，却始终被另外一人拦住了。

        秦子衡眉峰中皆是冷意，显然是有了怒气，毫不客气的怼道：“李公公，你来问罪，请问是带了圣上的手谕还是口谕？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一番话，本帅就能到圣上跟前告你一句污蔑朝中大臣的罪名。”

        几番争吵中，被请来的周将军，白将军以及袁将军也都进了帐中，这几位将军也晓得宫中来了人，现下见秦子衡同那位公公脸色都不好，就晓得生了事儿。

        那李公公在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便是朝中那些大臣见了他也要给几分脸色，今儿却叫秦子衡给威胁了，当下气得不轻，翘着兰花指指着秦子衡就道：“好，好，好，顾大帅当真是好样的，你信不信咱家……”

        不等李公公说完，方才几番想说话的将领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直言到：“大帅，你跟个阉人有什么好计较，直说你去了哪儿，办了什么事，让他自己查去就是了，犯不着跟个无根之人费什么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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