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周艺乐不死心，找到订单记录，地址一栏赫然写着林欣的学校。
“为什么会送到我这来？”周艺乐不解，再看物流信息——已签收。她又仔细回想了当天的操作……一个念头闪出，让周艺乐的心头发颤。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牙刷是林欣买给她的？
周艺乐甩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用。这款牙刷的链接是林欣给的，周艺乐没有分享过给其他人，这个人还要知道她的地址和手机号码。所有证据都指向林欣。
“一个礼物而已，想开点。”周艺乐宽慰自己不要小题大做。
室友走过看到，“诶，你这个牙刷还挺好看，在哪儿买的？”
不等室友伸手拿起，周艺乐猛地抢走。“别人送的。”
“送的就送的呗，我又不抢，看看都不行呀？”凭她俩的关系，平时借个洗面奶连招呼都不用打，怎么现在这么护食。
周艺乐支支吾吾，“可能送错了，我问问他。”
室友察觉礼物不简单，战略性咳了两声，“咳咳谁呀？这个时候给你送礼物，是不是新年礼物呀。不会还是个男的吧？”
“闭嘴！一边去！”周艺乐不客气地呵退室友的八卦心，转而拍下牙刷照片发给林欣。
她什么都没说，如果是他送的，他应该会先说点什么吧。周艺乐干盯着屏幕足有2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还在上课？
林欣盯着手机，只有一张照片，没有等到周艺乐的话。他把屏幕熄了，继续听课。思绪却早已飘走——她不喜欢吗，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至少也该礼貌说句谢谢吧。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连午饭也没有食欲，应付性地扒了几口就要起身。和坐再对面的同学说：“我还要去取个快递，先走了。”
同学关心地问他，“没事吧，看你这周回来状态都不对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和爸妈谈过以后，林欣更迷茫了，他还要在君缘社招生这件事上付出多少？付出多少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他现在可以暂时忘记这些，因为周艺乐的牙刷照片优先蹦到了眼前。
为什么不喜欢呢？上次明明觉得不错才要链接的呀。
对这个问题的判断，在打开快递的那一刻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机。林欣看着照片，再看看准确无误的订单记录，突然明白为什么周艺乐什么也没说。
林欣忍不住笑起来，他给周艺乐发过去：我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周艺乐：我是为了谢你这段时间的监督，如果没有你，我的六级和君缘社肯定没戏。你又是为什么这么客气？
林欣：我也想谢你，让我能下定决心参加招生。
人们常以为是他人照亮自己，殊不知，自己身上也在发光。
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可以让林欣成为君缘社的演员，他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吗？林欣认真回答自己：他不会。
他为了现在的生活付出了太多，远远超过他为相声所付出的。两种选择的前途相差太远，他选相声是因为年少的欢喜，选专业是为了往后人生的发展。在利害面前，他是个保守主义者。
在报名页面看到周艺乐的那刻，保守主义构建的所有安稳却瞬间被击溃。他还是没法忘记，那天从酒店奔向机场的路上，他的兴奋、他的激动、他的所有压抑的叛逆。
最终，他顺利和周艺乐坐在餐车前吃面，而他一直关注的张杰凯就近在咫尺。
林欣说喜欢张杰凯是因为他年轻。因为年轻就能站在一个未来充满希望和可能性的位置，多么令人羡慕呀。
张杰凯的出现让林欣看到，外界以为陈旧到即将被时代抛弃的传统技艺，也能拥有新生。好像张杰凯的成功，也是林欣对抗父母压制的一面盾牌。
周艺乐不一样，她是真实的、可近的，充满能量的。如果和她一起去，即便失败也没关系，如果周艺乐比他走得更远似乎会更好。
有关林爸问的明知不能胜而为之的价值，林欣好像想清楚了一点点。周艺乐还在“对方正在输入”，林欣拨通了语音通话。
他问周艺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啊？！”着实有点突然，也许他们之间在不经意间产生过类似粉红泡泡的气氛，但是……“哪有人告白送牙刷的呀，而且我也给你买了一支诶。”
“噗！”林欣想：她果然有点搞笑的天赋在身上。“这不是告白礼物，就是简单的谢礼，你不需要有负担。”
“那你谢就好好谢嘛，不至于到要以身相遇的地步。”
林欣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这几天盘旋在头顶的乌云好像一下就散开了，周艺乐小太阳正欢天喜地的照耀着。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林欣把直播被妈妈发现、周末被爸妈提审的事向周艺乐简单提了一嘴，“我认真思考过后发现，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坚持下来的。”其实，我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热爱相声。
“……”周艺乐很想问林欣喜欢她什么，但这个问题和现在面临的“我喜不喜欢林欣”没有直接关系。
林欣很快意识到周艺乐的沉默代表什么，“对不起，可能太突然了。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啦，你不需要太介意。就当今天没有——”
周艺乐打断他，“男朋友应该可以监督我好好复习，准备期末考试吧？”
“嗯？”意思就是，她愿意？
“我晚上给你点份麻辣烫。你同学要是问起，你就说：对！我女朋友帮我点的。”当初那句“还不是”，早就不小心暴露了周艺乐也不敢承认的真心。
-
他们又回到了每天互相“报备”生活的模式。
周艺乐抱怨：“你昨天查我进度的时候也太凶了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按照周艺乐现在的学习安排，某些专业课能及格都有风险。
“你知道吗？人类和动物的本质区别，除了会使用工具，还要能把实话转化成善意的谎言。”迟早要被直男给气死。
“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说不过就投降，伸手不打低头人这个道理，林欣深有体会。
“对不起就完了？对不起有用，还要女朋友干嘛。”之前是周艺乐向林欣求教，有时候听了重话，也只能把不开心往自己肚子里咽。现在，呵，自然要抓住任何反击的机会。
林欣宁愿去帮周艺乐考试，也不想在这里玩《猜猜女人心》。啊——救命！谈恋爱也太难了！
唯有使出惯用伎俩，林欣小心提议：“芋泥波波奶茶？”
周艺乐承认，有那么一丝丝心动，“不要每次我一生气就是奶茶，难道我是为了喝奶茶才生气的吗？”
“谁说的？我宝贝怎么可能是为了喝奶茶才生气！”完蛋，奶茶失效了。
“吃饱了心情才会好嘛，要不给你和室友点只炸鸡，配可乐好不好？”
周艺乐艰难地咽下口水，“林欣——！”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我也是想让你消消气，也不知道你还喜欢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查作业的时候能有现在的态度一半好，我也不会生气。”
“好，那我答应你，下次一定注意自己的语气，不要让你伤心。”
下一次的林欣确实注意了语气，直接把自己的不满意变成了叹气，“唉——这些呢，既然是老师划的重点，你最好还是记熟了再往下走。”
周艺乐努力过，但脑力不从心，“等记熟了就真的赶不上进度了。”
林欣有意放缓放轻自己的声音，只能用叹气消解掉不满的情绪。“唉——没关系，我们可以按你现在的速度调整计划，还是把能拿的分先拿了。”
“好吧，但你能不能不要叹气，显得我真的很学渣。”
林欣捂脸，心中疯狂求饶：放过我吧！
磕磕绊绊又酸酸甜甜的小情侣日常，在君缘社公布晋级赛时间后，变得再度紧张起来。
作为这个两人团队脑力担当的军师林欣，浅聊一下自己的计划，“我是这么想的，期末考试前你还是以复习为主，每天只练绕口令和老段子，保持感觉。考完试再全力冲，还来得及。”
晋级赛10天，开赛前1天周艺乐还在考试。也就是开赛后周艺乐才正式开始准备，比海选赛的准备时间相差太多了。
“会不会太冒险？”话是这么问，但要让周艺乐再加学习量，也是不可能的。
“放心，大多数人的实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大幅度提高，不过是新练了一个贯口，刚学了一段唱。重要的是稳住。”
“那你呢？”林欣的考试时间比周艺乐晚一周，正好卡在晋级赛的赛程中途，必然会分散他的精力。
“我只参加最开始的2天和最后2天。”林欣不会在考试日开直播。这样做可以从时间上明确分割开两件事，但实际上反而更分散了注意力。无论是前半段守直播，还是考试过程，都有可能有意无意为另一件事焦虑。
“所以，我们只有最后2天会同时直播对吗？”她好像还没准备好要独立作战。
林欣点头，“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至少保一个。”
周艺乐知道，他说的“一个”是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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