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人走茶凉

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我和茶小清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我们靠在床上相拥而坐，地上是散落的衣物，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境里，我们毫无遮掩，坦诚相对，就在这个只有二十个平方的房间里。唯一的遗憾：是并没有像梦里那样给我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也许等不到天亮，我们就该分开了。
是我先开了口，我向茶小清问道：“你有没有设想过，如果我们能组建家庭，会过上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想过，应该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们会把自己没有得到的家庭温暖补偿到孩子身上，只要孩子过得幸福，这个家庭就一定会很和睦。”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茶小清想了想，回道：“男孩子多一点，但也一定会对女儿很好，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胜过我自己……你呢？”
“我就更喜欢女孩子，男孩子太调皮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进入到了一种遐想的状态中，然后又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有一个女儿，一定会和你很像，她就是你的延续，我会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去爱她。”
“为人父母，还是要做到不偏不倚，才能教育好孩子，像你就太偏心了。”
虽然我和茶小清只是简单聊到了孩子这个话题，但是在这三言两语中却能感受出来，此时的我极度感性，而茶小清一直在以理性的心态在和我交流着；这种在我们身上表现出来的反差，让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我知道，理性就意味着已经做好了要去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我不想理性，更不想茶小清理性，我觉得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去放纵，去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味，我困了，睡一会儿吧。”
“我不想睡，我怕一觉睡醒，你就不在了……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你把灯关了，开着灯我睡不着。”
我关掉了床头的灯，然后抱紧了茶小清，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声便开始变得均匀了起来，这是已经睡着的表现，她在我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没过多久，一阵强烈的倦意向我袭来，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可是那种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安全感，渐渐就让我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我也睡了过去。
……
在这么一个藏着如此多心事的深夜，我竟然没有做梦，我踏踏实实地睡到了自然醒，习惯性迷糊了一会儿之后，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茶小清那边。
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件她的东西，但我的衣物还是如昨晚一样，散落在地面的各个角落。看着凌乱又显空荡的房间，我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抽空了……
这种痛失的感觉，快要把我击溃了，我双手抱头，一直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又一遍遍的问自己，她真的会回来吗？会接受一个已婚的我吗？
尽管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我，但想起昨天晚上她说的那些话，这更像是一种奉献，而不是一个承诺；她是爱我的，所以用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曾刻骨铭心的爱过，与她是不是回来，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醒悟过来的我，又像疯了似的，在房间里一遍遍的翻找着，她一定会给我留下点什么，比如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一些让我放宽心的话。
我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找了多少遍，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喘息，一边望着她昨天睡过的地方，一阵失神。
……
茶小清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又拨打了魏叔的电话，魏叔是她非常牵挂的人，在她决定离开厦门之前，一定会和魏叔联系。
魏叔在片刻之后接听了我的电话，我怀着无比迫切的心情向他问道：“叔，小清有和你联系过吗？”
“我已经把她送上飞机了。”
“她是不是去德国了？她昨天晚上和我说过，要去那里完成她没有完成的学业。”
“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去德国，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让你找到她，就连我，后面估计也是联系不上她了，她应该会趁着这个机会去全世界各地走走，等厦门这边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她可能才会去德国完成学业。”
我像是溺水了，呼吸极其不顺畅，我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向电话那头的魏叔问道：“叔，你真觉得小清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难道你们之间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余味，你也是个经历过风浪的成熟小伙子了，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性……输了就是输了，你就是没有谭丙坤鸡贼，没有他那么会玩弄手段。”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学会接受吧，如果你真的爱小清，就尊重她的选择，做好她托付给你的事业，她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但是她在你之前学会了接受，至于以后……”
我特别希望魏叔能给我一个指示，可他却突然停住了，这是一种没有信心的表现；婚姻不是儿戏，魏叔心里也明白，一旦我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再和茶小清谈爱情，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开口对魏叔说道：“我明白了，叔……小清在走的时候，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没有……剩下来的路，你得自己一个人走好……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评说太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尽善尽美。”
稍稍沉默之后，魏叔又说道：“说起来，我和小清的妈妈也有这样一段遗憾，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心里还是会常常想起她，但是，也不代表我现在的生活就不好……人的心态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发现，爱情这东西并不是生活里的唯一，你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娶妻生子也是你人生中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当这些东西分散了你的精力，你再回忆起那些曾经觉得遗憾的人或事情，反而是一种特别值得珍惜的美好。”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小清答应过我，她会回来找我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兄弟受牵连，我必须答应谭丙坤的条件，我可以找个女人结婚，但也只是形式上的，只要金灿被放出来，我就和她离婚……一张结婚证，不应该成为我和小清之间的隔阂，我精神上是永远忠诚她的。”
“那你可以去试试，有没有这样一个女人愿意配合你……好了，不多说了，我这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以后，我们也少联系吧。”
说完，魏叔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便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这是一种对我失望的表现，他一定觉得是我辜负了茶小清，或者是觉得我很愚蠢，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在他心里，茶小清跟我好，自然要对我好，茶小清一离开，也就人走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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