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谈
白林裕满口答应地走出宥旭房间，他没有早睡的习惯，才不想这么快回房间。
他摸摸吃得圆鼓鼓的肚皮，想到白天见过的池塘，有了目的地。
他走到过道的窗边，手扶窗檐一跃而下。
在空中看到二楼侍女的背影，他偷偷做了鬼脸。
到了池塘边，月色不错，学校这个点还在夜训。
主楼和一众矮楼每层都亮起淡黄的灯，连轮廓上都是白色的长灯，将建筑衬托得有些宏伟。
池塘中也倒映着湖心亭的灯火，院中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想好好吹个风，听到楼后传来大汉此起彼伏地喊声。
他好奇，但声音有些模糊，他想绕过主楼就听见一道男声。
“他们是在搬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白林裕明显受到了惊吓，他猛然回头，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剑，被他放在了房间。
转过头发现，是一位和魏显同样服饰的男子，他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拿着把白色的折扇，扇面图案看得不太清楚。
他对受惊的白林裕道歉：“不好意思，那边是不让去的，吓到你不是我的本意。”
小侍卫心想这一定是位高手，气息自己根本就没察觉出来，如果考试中他是自己的考官，自己这一门课就危险了，虽说刚才的状态有些放松。
在男子好看又疑惑的眸光下，白林裕解除了戒备，他欣喜道：“前辈好厉害，你在我背后，我没有察觉到半分。”
这位男子看客人没有责怪，赶忙自我介绍。
“我叫黎梧，是寻安派的管事，你是令主的客人吧？”
白林裕想把之前的猜测向他印证，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白林家的小公子，嘿嘿！”
两人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晚采风，黎梧赶快鞠躬行礼，晚采风冲他点头。
和白天相比，她换了一身白色的束腰绣袍，走起路来像是仙子过道。
白林裕看看自己麦色的长裤和遮腰外套，真是朴素得不行。
“晚令主好，您也无聊出来走走？”
黎梧见令主要和客人聊话，刚准备离开，被晚采风留下。
她询问白林裕：“怎么样小公子，还吃的习惯吗？”
白林裕笑着说：“说实话不太习惯，但是味道还行。”
黎梧曾经见到的客人回话都是奉承，这样诚实的回答出乎意料。
晚采风倒是很喜欢这位小子，他们走到池塘中心的亭子里，这里风比较凉爽些。
侍女端上了茶水。
“听闻此次洛塔的325届毕业生，被称为百年内最好的一届，直追当初的217届？”
白林裕答道：“我们毕业前院长是这样说的，我在这一届综合排名第33。”
他露出骄傲的神色。
晚采风惊叹：“那可是三万多毕业生，不愧是白林家的公子。”
黎梧把目光转向白林裕，好似在心中赞叹。
洛塔历来排名，是将能力十分出众的学子按照特定要求挑选。十人中不做排名，他们被称作优秀毕业生，接下来的人继续从十往后排，即使前十不足十人，没达到要求依旧不得入选，故第十一名前面只有六，七人的情况时有发生。
黎梧好奇地问：“这一届前十名有六人？”
“对，是六人，我和他们比不了，其中有一人叫宣凯，刚出学校就回风临岛，和虹海打仗时杀了虹海蓝卫军的副执司贝邀，那可是贝家的精英啊！”
“这事我知道，出手杀得就是五晖，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晚采风再问：“这学上了多久？”
“二十年，今年我刚毕业，二十七岁了。”
只见晚采风看他眼神凝住了片刻，喃喃道：“二十十七岁啊，多好的年纪，为什么要来落星呢？”
黎梧觉察到家主走神了，正准备提醒。
“来此当然是为了…”
“啊，我失神了，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来。”
黎梧缩回准备提醒的手，看白林裕没差觉出什么异样。
“你是洛塔毕业生，自然知道高级别荇章的种类。”
“您是说朱渊，瀚川，帝瞰，巨凝，罗生，万花还有处黎？”
回答最后一个时，白林裕显得不太确定。
晚采风听罢点头认可。
白林裕虽是洛塔毕业，学的就是荇，但荇章被分为小类、中类、大类、光大类就有上百种，有的大类还专门开启了门派，将此作为镇门之宝。
高级荇章更是大类中的绝顶，就这七个，不常遇见，自然不是每日挂在嘴边。
“这些荇章每一种都有五个阶段你的朱渊是第几阶段？”
白林裕回答：“第三阶，白天那招我没用全力。”
“好小子，我挺喜欢你的，阿姨给你讲些你不知道的怎样？”
白林裕自是兴奋，他荇的强度是四棠，虽说是胜过大多数人，但是在豪门精英教育中，他如果不是靠着身手体魄和随机应变的能力，33的排名无论如何是达不到的。
宥旭在房间睡着了，对于楼下的谈话丝毫不知。
在白林裕的催促下，晚采风说道：“自白风之战后无论是繁启，落星还是风临岛，战争越来越少，荇的发展已经开始倒退了。即使出现了新的荇章，也只限在家族中流传，白风之战前还活着的高手大多不见了，因为大多是和杰诺卡多或苏祈夜有勾连的，跟前者的人无非为了凭借力量得到名和利，跟着后者的人无非是反世族的资民派，可他们都是繁启大族的眼中钉。”
白林裕插嘴：“您的意思是，现在所谓的高手都不一定是荇武界的顶端？在苏祈夜和杰诺卡多死后，他两人的依附者都遭到了……清算？”
晚采风点头。
“对，从你的爷爷发起归国之战将默金独立，再到白风战争，那是个璀璨的时代。”
晚采风的神情，带有颇多追忆和感慨。
她接着道：“你白天用的朱渊就是黎玥发扬光大并提上尊阶的，朱渊主要性质是纳荇于己，充分与荇融合，达到我即是荇的地步。”
“这些卓勋前辈给我讲过，黎玥可是我们洛塔偶像之一，最后一名从洛塔毕业，却在后来开创朱渊五阶。”
黎梧这次听得很仔细，注意力却云游起来。
想起曾经扎着单马尾，穿白色简袍的姐姐，经常抚摸自己的头，可是姐姐在五十年前就死去了，也因为姐姐的死，在落繁他被无数人追杀，那段时光暗无天日。
晚采风轻轻拍打了一下黎梧，后者回过神，黎梧最尊敬晚令主，她是帮助自己逃离繁启的恩人。
白林裕并未注意到这些，他还沉浸在偶像飒爽英姿的幻想中。
晚采风看着一脸痴笑的白林裕继续说道。
“其余高级荇章的性质你定然知晓，你的荇强度是四棠，凭借你的天赋坚持下去，未来繁启荇武界有你一席之地。”
白林裕听罢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令主，您，什么级别的？”
最后几字是试探性地询问。
黎梧和晚采风都被他的举止笑到。
“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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