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只野兽4
你觉得，我会亲你吗？
这句话犹如一个惊雷，震得商淮聿瞬间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曲白。
他想说我没有这样想。
可——
“哎呀，可是我，是你未来的嫂子诶。”曲白脸上浮现出可惜的神色来，“如果不是和商阙签了协议，你如果够干净，我也不是不可以和你试试。”
“轰”的一声，那道雷更响了，炸得商淮聿的脸和耳朵一起烧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曲白说的协议，也没有发现商阙出现。
曲白松开商淮聿，好像遗憾极了，“可惜，你看起来，像是和许多人做过的样子，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人。”
“我才没有——”
话还没说完，曲白已经抽身离开了，那股萦绕在鼻间的香味也随之离开。
他听见了曲白恶劣的笑声，“弟弟，我逗你玩呢，我可不喜欢幼稚的人。”
又被耍了，可恶的曲白。商淮聿冷着脸想，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过去，正好听见曲白和商阙的交谈声。
“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
面前的人真是变化无常。
但是曲白却十分轻易地就分出了两个人格的不同来。
他屈指轻敲膝盖含笑道，“商先生，我尚且未到法定结婚的年龄，说这个还太早了。”
“哪里早了？”商珏抿直嘴角，“两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可以先订婚。”
曲白微微挑眉，商珏和商阙对他的态度可真是完全不同，他转头看见站在外面的商淮聿问，“弟弟，你怎么还不上车？”
商淮聿火冒三丈，“你叫谁弟弟？”
“你呀～”曲白手放在车窗上，轻笑道，“虽然弟弟年纪比我大，但是意外的，比我幼稚很多呢。”
商淮聿咬牙，气势汹汹地坐上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总是在试图让他生气。
作为成熟的大人，他是绝不会生气的。
“小白。”商珏重复了一遍，“你想什么时候订婚？”
商阙扶额，再一次为商珏这智商感到堪忧，他不想承认商珏是从他这里分裂出去的人格，表现得这么明显，曲白怎么能不怀疑呢？
说不定早就想着他有病了。
虽然他确实有病。
曲白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商先生，您是否忘了，我们的协议上并没有这些。”
商珏：“……”再一次把商阙凌迟一万遍。
“好了，走吧。”曲白转头看向商珏，“我累了。”
被这么一双妩媚多姿的眼睛看着，商珏心跳开始加快，他一见钟情的对象……可真好看，没有人比他更好看了。
后座的商淮聿气鼓鼓地抱着手臂，配上那张脸极其有迷惑性，此时听见曲白的话，冷笑一声。
“哥，你给他当司机呢？”
商珏从后视镜看了商淮聿一眼，不高兴道，“你对你嫂子客气一点，什么他他他的。”
商淮聿并不知道商珏的心思，他出口就踩雷，“还没结婚呢，连订婚都没有就嫂子？说不准你俩就吹了。”
“商淮聿，你想搬回老宅吗？”商珏问。
商淮聿闭嘴了，他不想，商母控制欲太强又敏感脆弱，他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他久久无法过去的中二期。
车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曲白从头到尾笑容不变，似乎并不觉得商淮聿和商珏是在说他的事情。
目光悠悠的从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高楼大厦上滑过，曲白微微侧身，手指放在车窗上。
这个世界看起来比他原来那个世界好玩多了，这些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既然让他来驯服这些不听使唤的主角们，那这些世界也是假的吧。
“是真的，宿主。”系统的声音响起，“这些世界都是真实的，主角不过是天道选中与一般人相比不同或者是更厉害的人。”
曲白听到天道两个字眸色迅速幽暗起来。
系统察觉到曲白不开心，又迟疑了一下，它问，“宿主，你是想起自己以前的世界了吗？”
“闭嘴。”曲白声音很冷，“你问得太多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作为那个神秘人安插在我这里的眼线，一个多余的字我都不想听你说。”
系统沉默半晌才说，“抱歉宿主，我不是他的眼线，既然跟你绑定，我的主人就是你。”
曲白讽刺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很好骗？”
系统不说话了，它想，时间还很长，宿主总会相信它说得话的。
等红绿灯的档口，旁边开车的人又开口了。
“快到饭点了，想吃什么？”
嗯？曲白看向开车的人。
后者露出笑容来，“抱歉刚才说了奇怪的话，向你道歉，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去吃东西。”
又换人格了？
曲白还没说话，后排的商淮聿举手，“哥，或许，吃火锅吗？”
在商淮聿期待的目光中，商阙微笑着残忍的拒绝了商淮聿的请求，“不吃。”
商淮聿：“……”是什么给他错觉觉得商阙比商珏好说话的？
曲白倒是来了兴致，他问，“火锅是什么？”
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完全没有翻到关于这项食物的相关记忆。
“火锅就是那个啊！”商淮聿感到震惊，他的手放在前排车椅上，“曲白，你没吃过吗？”
“没吃过不正常吗？”曲白真心感到疑惑，原主好像就是没有吃过。
联想到曲白生长的环境，商淮聿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或许戳到了曲白的伤心点。
“商淮聿，你是什么时候吃的？”商阙微笑问。
商淮聿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大学的时候，宿舍的兄弟们点回来的，我就跟着一起吃了。”
商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记得，你这学期应该是实习期吧？”
商淮聿：“……”这种事情不用记得这么清楚。
“过两天开始，去公司上班吧。”商阙一锤定音，“我会让陈秘书跟你两天。”
商淮聿：“……”
被迫结束了宅男生活，商淮聿露出虚弱的笑容来，“哥，你不再考虑考虑吗？如果母亲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商阙平静极了，“母亲那边，我会去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商母哪里会愿意商淮聿进入商氏，在她眼里商淮聿进入商氏，那么商氏就不再是商阙一个人的，商淮聿显然是最大的竞争者。
收养商淮聿的时候商母就没有打算让这个孩子正常的长大，他的唯一作用就是激励商阙，至于其他的……是废了也好平庸也好，都不重要。
小时候的商淮聿不懂这一点，他学习成绩很好，一直以来名列前茅，是所有老师都夸赞的对象。
他开开心心地拿着成绩单去找商母试图得到夸奖。
但是商母并不高兴，她会冷着脸推开商淮聿说，“我不需要你成绩好，你也不能和你的哥哥比，你们不一样。”
小小年纪就已经戴着微笑假面的商阙说，“商淮聿，商家不是正常的家庭，你不要渴望亲情，那是不存在的。”
亲情，在商家这种病态的家族中，是不存在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
被迫上班的商淮聿即便是坐进了自己最想去吃的火锅店，也没有半分高兴的意思。
商阙不喜欢火锅店的味道，但是曲白说想吃，作为一个合格的合作对象，商阙还是来了。
他无视了叫嚣着想要和曲白一起吃饭的商珏，取出纸巾将凳子和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然后看向曲白问，“你需要吗？”
曲白摇了摇头，他撑着下巴，看着一旁恹恹的商淮聿突然开口，“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商淮聿怒而坐起，“曲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啊？”曲白恍然，“抱歉。”
商淮聿又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他和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计较什么呢，成熟的男人要有包容心。
“所以弟弟，你这么不想上班，是不是因为你以后想露宿街头啊？”曲白又问。
都说了不要叫弟弟！
“我什么要露宿街头？”商淮聿问。
“不赚钱，不露宿街头吗？”曲白真心实意地发问。
商淮聿：“……”
商阙轻笑一声说，“小白，弟弟他不懂的，他还小思想幼稚些也不是没有可能。”
商淮聿：“……”
曲白再次露出那种恍然的表情，“我懂了，商先生，弟弟一定是想以后做上门女婿让漂亮小姐姐包养他。”
“也不是不可以。”曲白兀自点头，“虽然弟弟幼稚，但是弟弟有张俊美的脸蛋，漂亮小姐姐们还是很喜欢你这种长相的。”
商淮聿：“……可恶，上班而已，有什么难的吗？”
“我不知道啊。”曲白无辜地眨了眨眼，“需要弟弟自己感受一下吧，不过说不定弟弟一天就受不了了想要放弃了对不对？”
明明火锅店的味道极重，但是看着雾气腾腾中曲白模糊的脸，商淮聿却觉得自己又一次被那股馥郁浓烈的紫罗兰香味勾住了嗅觉。
他第一次觉得，即便是母亲的话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至少不能被曲白看扁。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是吗？那就试试吧。”
翻腾的热汤盖住了他细微的声音，看着曲白看过来的目光，鼻间若有似无的紫罗兰香味让商淮聿闭了闭眼。
他想起来了，商阙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是商家的掌权人，已经是s市无法忽视的，所有人都尊敬的商家主了。
那么商淮聿的二十三岁，因为曲白的话第一次打算捡起以往的努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意，但是，在这之前，他不能是幼稚的人。
。
回到家后洗完澡的商淮聿打开浴室门出来，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才垂眸看着地毯上崭新的游戏机，然后蹲下身捡了起来。
游戏机的音效中，商淮聿打开电脑，电脑的蓝光映照在他那张淡漠俊美的脸上，像是披了一层假面。
所有的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外人眼中颓废又中二的商淮聿，眼睛一眨不眨地在飞速跳动的代码上扫过。
许久，他才停下来，看着屏幕上的图片。
他喃喃道，“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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