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只野兽13
曲白洗了把脸抬起头，微微蹙眉，“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商淮聿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镜子里的曲白，水顺着他的脸滴落下来，打在了白色的t恤上。
商淮聿别过脸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你什么？”曲白笑了一声，“你想我问你什么吗？”
“问你为什么会搬出去？”
“不需要问，是因为我的原因。”
商淮聿一怔，“你的原因？”
“因为我担心你喜欢我呀～”曲白意味深长，“弟弟，你会喜欢我吗？”
“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曲白悠悠一笑，“喜欢我的人太多了弟弟，你看……”
曲白后退一步，翩然转身靠近了商淮聿，属于曲白的，他总是闻到的香味又飘入了他的鼻中。
“你看我只是这样靠近你，你就会脸红，倘若我这样……”曲白伸出手捏住商淮聿的下巴，迫使商淮聿低头看着自己，“你是不是想亲我？”
商淮聿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曲白，喉结却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想是吗？”曲白松开手低笑，“看，你对我有感觉，既然有感觉，那就得远离我。”
面前的人像是一朵罂粟花，勾人心弦使人堕落，他追随着曲白的笑颜，却又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曲白从商淮聿身边经过，却又被商淮聿一把握住手腕，曲白弯唇看向商淮聿，“你做什么？”
商淮聿微微侧头对上曲白的视线，他的声音轻快的带着点笑意，他说，“你一直都在强调你是我未来的嫂子，让我别喜欢你，曲白……”
“我亲爱的未来的嫂嫂。”商淮聿凑近了曲白轻声说，“我这人向来是没有世俗观念的，我道德感不高，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喜欢你。”
“不装了？”曲白一点都不惊讶商淮聿突然露出这一面来，“果然是只狼崽子，而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狗崽。”
“如果嫂嫂想让我做狗崽子我也可以做狗崽子。”商淮聿一副乖顺的模样，他低声说，“甚至，嫂嫂可以给我套上锁链。”
“可别。”曲白挣脱商淮聿的手，笑意盈盈，“我没有这种嗜好。”
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
看着曲白离开的瘦弱的背影，商淮聿微微阖上眼，这个人……一点都不是表面那般柔弱。
系统冷眼看着商淮聿勾引它的宿主，沉默地扫描着商淮聿的身体数据，如果能把这串数据打碎就好了。
不知道扫到了什么，系统忽然一顿。
“怎么了？”曲白感受到系统的波动，微微歪了歪头问。
“商淮聿。”系统说，“宿主，商淮聿他和我好像有相同的基因……”
“相同的基因？”曲白有些讶然，“什么意思？”
“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扫描过，没有发现异常。”系统如果有实体已经皱眉了，“藏在数据层下面的……有与我一模一样的基因碎片。”
曲白撩起眼皮，“你们是一个人……一个组织批发出来的？”
“……”系统觉得宿主在讲冷笑话，“计算是批发的也不会存在一模一样的基因碎片。”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商淮聿是同一个系统？”曲白说。
这样说系统又不确定了。
“要不然把商淮聿这串数据打碎了。”
“如果你们是一个人，那不就是说你的基因碎片会死去。”曲白忽然皱眉，“你不是系统吗？系统不应该就是数据构成的，基因碎片？”
系统也愣了一下，它有些不知所措，对啊为什么……会是基因碎片呢？它应该说是数据碎片才对。
商淮聿层层数据碎片包裹之下，金色基因在其中微不可察。
系统甚至怀疑自己扫描错了，它甚至反反复复扫描了许多次。
是真的有着与它同出一体的基因碎片，而不是数据。
可是为什么？
曲白也在想，为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走上楼，从执笔者到天道再到系统，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曲白躺在床上，闭上眼，在黑暗中回忆着曾经自己最厌恶的过去。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遇到宗玄？不是。
是宗玄分出来的一缕魂？
是从他离开了云居山开始改变的。
按照天道设定的人生，当然或许并不是天道设定的，总之按照这段人生，身为天命之子的曲白将在云居山被纪元隐救赎，然后相爱相知一同飞升。
但是他没有和纪元隐相爱，他离开了云居山，剧情就被曲白自己改变了。
然后呢……他本不会知道宗玄是天道，即便沈栕是宗玄的一缕魂，他依旧信任着沈栕。
但是是谁告诉他天道的身份的？
那个答案本应该就在曲白的脑子里，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来，也无法脱口而出。
“宿主！”系统的机械音里带着焦急，“宿主别想了，你的情绪波动太大了执笔者会发现的！”
执笔者？
执笔者！
曲白倏地睁开眼坐起来，他怎么就忘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那个声音……分明就是执笔者的。
因为那个时候他陷入了魔障，所以他根本没有记起来也没有怀疑过，那个声音是执笔者的。
也是执笔者告诉曲白，天道没有死。
那执笔者的目的是什么呢？
引导他去杀天道，而执笔者又把天道送走，送走天道又来送他前往小世界。
曲白沉思了一会儿，坐到电脑前，他打开电脑，替换着各种词搜索着关于类似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这些小世界会不会有相关消息，但是曲白觉得，如果这些世界真是执笔者一手所创造，那么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曲白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没出门。
商阙几次想来找他都被曲白叫退在门口，商阙无奈的下了楼。
直到曲白终于在一个小到难以察觉的匿名论坛看见了相关的消息。
【如果你写的人物不受控制了应该怎么办？】
点进去之前，曲白还在思考，如果自己真的是不存在的是所谓的笔下的角色，那他的过去十六年是不是一个笑话，而他杀了天道，是不是杀错了。
楼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信息，但是曲白还是从中搜寻到了一些想法。
多的是有人觉得这样很好的，但是有一个回复却格外不同。
【我无法接受我写的角色不受我的控制，如果真的这样，我会把这个世界打碎重新创造新的世界。】
曲白看了许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会是执笔者的想法。
无法接受笔下的角色不按他的思想走下去，所以他让曲白杀了天道，再让曲白来到所谓的小世界。
或许他最无法接受的是天道对他设定好的人生进行了修改。
天道会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意识吗？被曲白一刀刺下的时候祂曾经说过，这不是祂的本意。
有了自己的意识，抑或者……察觉到了世界的本质。
曲白关上电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然后站起来。
一天一夜几乎没动，曲白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他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床上，然后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替曲白屏蔽外界的系统默默地钻进电脑把曲白搜索过的痕迹抹除掉，确认绝不会被发现它才回到曲白的意识里。
曲白做了个梦，他梦见，刚被宗玄带回去的自己牵着宗玄的衣角明明胆大妄为却还要故作害怕和羞怯地喊着宗玄师尊。
而宗玄弯腰把他抱起来，声音清冷，他说，“日后，师尊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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