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封哥哥
封戈朝他们走过去：“为什么要写名？不是应该随时都能参加的吗？”
胡白白知道缘由，可他不能明说。
好在一旁的村民道：“这是规矩。”
封戈：“规矩？”
福公公先前已经问过，现在替村民答道：“他说若是想要得到狐神指引，便需要写上名字，在写名字的纸上滴一滴血，夜里便能得到狐神指引。”
这么一说，这狐神祭就更可疑了些。
村民在旁补充道：“一直以来，我们村都是这么做的，狐神大人是不会害我们的。”
胡白白问道：“你要参加吗？”
如果封戈不参加的话，需要想点别的办法，好让自己明晚能入他的梦。
封戈问他：“你参加吗？”
胡白白点头：“我参加。”
封戈：“那你写吧，写我的名字。”
胡白白便提笔，一笔一划地将封戈的名字写在纸上。
他写完，等墨迹干了，将纸拿到封戈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我写得怎么样？”
胡白白的字封戈已经见过了，再见一次还是忍不住感叹：“你的字很好看。”
简单的一句夸奖，胡白白惦记已久，终于满意。
一旁福公公道：“胡公子的字比封将军可好看多了，封将军的字比小孩子都不如。”
说着他还摇了摇头。
封戈看他一眼，没反驳。
福公公道：“胡公子若是有时间，可以教教我们封将军怎么写出这样的字。”
胡白白不由得开始幻想，封戈当他学生时坐在桌旁写字的模样——他写的字是自己布置的作业，脊背挺直，目视前方，很有学生的样子，他还会喊自己“先生”。
“那还是算了。”封戈道，“我觉得我的字现在已经够用了。”
胡白白不由得失望。
福公公和他们说笑两句，看到了胡白白替封戈写的名字：“哎，这字写错了。”
胡白白顿住：“哪里错了？”
“戈字错了，不是哥哥的哥，是战的一半。”
胡白白看看手上的字，又看看封戈。
见封戈点头，才将这张写着“封哥”的纸放到一旁，重新提笔写了正确的名字。
胡白白边写边问道：“你刚才怎么没说？”
封戈随口敷衍他：“没注意到。”
胡白白狐疑，刚才他将纸拿到封戈面前，封戈得是多么眼瞎才没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写错了？
福公公早就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在旁边多说一句：“许是封将军喜欢听你喊他哥哥呢。”
封戈：“……”
他想的是这写名必有用意，也许会有特殊用处，但如果名字写错了呢？因此胡白白写错了字才没提醒，没想到被福公公点出来，还要调侃他一句。
这句调侃对封戈不痛不痒，他没在意。
胡白白却放在了心上。
封戈先前喊过他哥哥，他没放在心上。原来封戈是想让自己喊他哥哥的吗？
胡白白瞅了封戈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
让他喊封戈“哥哥”也不是不行，毕竟他的年纪确实比封戈小上一些。
胡白白又瞅了封戈一眼：“那，封哥哥？”
封戈：“……”
封戈笑了一下：“你别这么喊我，他开玩笑的。”
胡白白只看到他的笑容，便觉得他口不对心：“我这么喊，你不是挺开心的吗？还笑了。”
封戈的笑容顿时收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福公公难道见这两人这幅模样，和其他人早在一旁笑得不行。
封戈转移话题道：“天快黑了，该写名写名，该放血放血，别让人家久等了。”
胡白白心想，人类男性都这么喜欢口不对心、欲擒故纵的吗？
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村民很快拿着一叠滴了血的、写了名字的纸离开了。
这屋子不小，房子也多，福公公带来的人都住在这里，晚膳是大家一起准备的。
晚膳后，这些人又聚在一起说了些话。
胡白白就在一旁听着，以防福公公一不小心说出认识自己的话，直到众人各自回房间，胡白白勉强安心。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胡白白还是不放心，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福公公和封戈，这两人总有独处的时候，就比如今日他被支开那时候。
门外已经没了动静，胡白白开门溜了出去，散场时，他注意到福公公在哪间房，此时去找了他。
福公公开门，见到是他，有些惊讶：“胡公子……”
胡白白往里走：“进去说。”
直到关了门，胡白白才道出自己的来意：“福公公，今日你没跟封哥哥提起过我吧？”
胡白白的称呼让福公公惊讶了一瞬，他很快回神，道：“我看你跟封将军关系不错，没去问他吗？”
胡白白道：“没问。”要是问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福公公道：“没提起过。”
胡白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福公公：“封将军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为何不让他知道跟你有关的事？”
胡白白顿住，他今日见到福公公，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封戈知道他们两人认识，至于为何……要是封戈再把他赶出去怎么办？他不久见不到封戈的真面目了？
胡白白叮嘱福公公：“总之，你就当成不认识我，要是封哥哥问起你来，你就说今日在村民口中听到过我。”
福公公劝告他：“胡公子，这么瞒下去，对你们的关系可不太好。”
胡白白不以为意，心想，要是不瞒下去，他们的关系才不好呢。福公公能有他了解封戈吗？
他道：“你听我的便是。”
福公公见状，便也只能应下。
胡白白告辞回到自己房间，心思却不由得飘到封戈那里。
封戈每日晚膳过后都会等白狐出现，他已经一天没有变身狐狸去找封戈了，封戈空等一天，今日要是再空等下去，那也显得有些可怜了。
可是他的腰伤今天刚犯，虽说好了些，但是他要是抱自己那怎么办？
胡白白磨磨蹭蹭着，忽然听见一墙之隔的外头有狐狸的叫声。
别人听来是狐狸叫声，在他听来，便是他二姐姐的声音，他二姐姐在喊他。
胡白白没再犹豫，变身狐狸，从窗户溜了出去。
胡雪莱的原型也是白狐，只是腹部夹了一点杂色。
原本胡雪莱想引胡白白走远一些好说话的，只是胡白白担心封戈，就拒绝了。
他们姐弟于是就没变成人形，还是以狐形待在墙角对话。
只是人类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到耳里是狐狸叫声。
胡雪莱道：“二白，二姐姐这么久没回来，你都不想我了吗？”
胡白白觉得委屈：“二姐姐，我想你啊。”
“那你今天怎么那么冷淡呢？”胡雪莱故作伤心，“晚上也不回家看看我。”
胡白白道：“二姐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封哥哥他为了救我腰伤复发，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胡雪莱看着他，眼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封哥哥？”
胡白白想到封戈那抹笑容，暗自得意：“他喜欢我这么喊他。”
胡雪莱：“所以你就这么喊了？”
胡白白不觉得这有什么：“对啊，怎么了吗？”
胡雪莱：“你不是最讨厌人类男性吗？”
胡白白：“是啊。”
胡雪莱：“那你不讨厌封戈吗？”
胡白白略一犹豫：“讨厌……吧。”
“讨厌他，你还叫他封哥哥？”
“这也不冲突啊。”话本里哥哥什么的还不是张口便来？
胡雪莱：“……”
她看胡白白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她本以为自家弟弟就算讨厌人类男性，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以为他在人情世故方面只是单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蠢笨。
是话本看太多、接触人类太少的缘故吗？
胡白白看懂了胡雪莱眼里的嫌弃，不满道：“二姐姐，封哥哥他对我不怀好意，我讨厌他怎么了？”
胡雪莱毕竟疼爱这个弟弟这么多年，见他不快，连忙安抚他：“没怎么，就是，你以后可能会后悔现在这么想。”
“你不信我？”胡白白道，“那二姐姐，明日夜里，我们一起到封哥哥的梦境里去看看，他在梦里一定藏不住。他就是、他就是看上我了。”
胡雪莱胡乱点头敷衍他。她不知道封戈是不是对胡白白不怀好意，但胡白白对封戈的感情不一般倒是真的。
只是胡白白自己不肯承认，还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封戈身上。
胡白白道：“二姐姐，你来找我除了这事，还有其他事吗？”
胡雪莱将今日熊会下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
山与山之间的法术并未出现问题，这只棕熊巧合进入这座山，原本山里的狐狸已经发现它了，只是一时不察让它逃了下来，狐狸们就躲在山脚处看着，假如村民们不敌，狐狸们也会出现。
说完这事，胡雪莱不再逗留，径直离开了。
胡白白也没留她，目送她消失在夜幕里，没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多走了些路，绕到封戈的住处，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封戈果然没睡，房里还亮着烛光。
察觉到窗户传来的动静，看过去，便看见浑身雪白的白狐从窗户进来。
封戈惊喜：“白白！”
他刚想起身将白白抱过来，白白已经先一步跃到了床上，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趴下了。
封戈熄灭烛火，小心将它圈进怀里，放轻声音跟它说话：“昨天夜里你没来，我可担心死了。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了。身体怎么样？可精神了？”
胡白白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没回应他。
就封戈这表现，还敢说不是对他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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