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见胤禛
宜修看着地上跪着的染冬,心情很是复杂。
一直由着她这般,是不是不利于存活在这个世道呢?就像是上一世一般,最后陪她最久的只有玲珑谨慎的剪秋。
所以要么离开,要么成长。
跪在地上的染冬一直没有抬头,也拿不准为什么主子迟迟不开口,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看来主子是不能原谅她了。她犯的错也确实不该,险些害了剪秋姐姐,真是该死……
可她宁愿被打被骂被罚,也不愿意离开主子的,染冬想着便觉得雾气蒙住了眼睛。
“染冬,你这辈子的愿望是什么?”宜修思来想去,问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奴婢……”染冬带着眼泪抬头,听清宜修问的问题一时竟然怔愣住了,但只是照心中所想般地答道:“奴婢希望自己对主子有用,能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有用?换宜修愣住了,原来在这丫头的心里,她一直都是无用之人?
其实不然,宜修重活一世,开始更多的是想保护她们的天性,不想让她们落得上一世一般的下场,最好日后都能寻到个好人家嫁出去。
所以她一直不想让她们沾染上什么腌臜的事,想让她们保留着单纯与美好,这么看来竟是她错了?
宜修心中不免叹息,看来就像齐如是所说的,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未来道路的权利,她也不应该帮她们决定。这么想,宜修问道:“既然如此,我交由你一件事,办好了你就回我身边伺候。”
染冬抬起头,用力抹去眼泪,难得的平静又坚定的直视宜修,语气恳切:“请主子吩咐。”
“你知道甘氏吧,她现在在一个庄园里,我要你去看着她,误导她。”宜修从来不相信甘氏会毫不动摇地帮她们,指不定又像上次一样暗中勾搭,但是有个人天天在耳边说就不一样了。
染冬领命,宜修看她居然一副充满斗志的模样,哭笑不得的也给了她一罐药,让她下去休息了,并且嘱咐她明天好好找剪秋道个歉再去庄子上。
人都走了,宜修才将脸色沉下来。
看来八王府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圣上不喜八王,只要抓死了这一点,已然有大半胜算。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你优秀,你聪明,你比周围的人都更有光芒,但不一定上位者就愿意让你继承衣钵,甚至于你做得越多,越惹他厌弃猜忌。
八王很显然根本不懂这点,抑或是他懂,但他仍然想争一争,想证明他自己的能力。
宜修想到这不免感慨,一个从开始就出局的人,即使再怎么努力往前奔跑,也不会离终点更近。
宜修躺在床上,染冬帮她吹灭了灯退了出去。
看着染冬离去的背影,宜修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平日里染冬沉默寡言,不由地让宜修有些忽视了她,但一直以来,她都并将染冬排在外面。
发生这种事,她身边的人这么做,宜修心里不好受。
但若真要她做出什么惩罚也不可能,毕竟上辈子染冬剪秋等人也都是因她而死,她心中有亏欠,更是与她们有感情。
也罢,多想无益,宜修阖上眼睡去。
与此同时,齐醉居走进来一个白衣青年,儒雅俊秀。
齐如是正准备从齐醉居离开回府,见到白衣青年,欣喜之余还有些讶异:“云霄你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云霄的男子温和一笑,语气也很轻松,带着怀念的意味:“当年你从天而降我们神医谷,养伤数年,自你离去阔别许久,叫我无处寻知己。这不,听闻你如今产业遍天下,赶忙来拜访你这位富豪了。”
齐如是闻言也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富豪了,不过是时也运也,这些年你可好?”
“好,方才你说我也来了,可是我那师弟云执也在此?”云霄微微一笑,话是猜测,但语气颇为肯定:“他性子一向倔犟,只还肯听你几句劝,我料想着他必然是要来寻你的。”
齐如是揽过云霄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朗笑道:“还是你这做师兄的了解他,走,咱们喝几杯。”
云霄颔首,两人并肩又回返齐醉居二楼。
喝到兴起,云霄抬手替齐如是斟酒,才捋起衣袖,就听齐如是咦了一声:“你这怎么沾了血迹?”
云霄低头看去,哦了一声,回忆道:“今日来的路上,路过一个胡同,听得两个女子呼救,正巧试试我这手上的功夫。”
“哦?云霄什么时候还爱管起闲事了?”齐如是倒是觉得新奇,这两个师兄弟虽然性子截然不同,但二者都不喜欢管闲事。
云霄执起酒杯,递至嘴边,由衷叹了一句:“我的武功不过尚且自保,并不欲管闲事,不过我看那两名女子中有一名极其坚毅,危险当头还冷静沉着,并劝同伴先走,这般坚毅的女子不多了。”
齐如是点头附和,说起这般女子,他不由想起宜修,清冽的眸中绽放光亮,语气颇有炫耀之意:“我寻到我欲与之相守之人了。”
“相守之人?”云霄怔愣片刻,连连感叹:“那是如何的奇女子?能叫你这个顽石开窍?”
照云霄所看,齐如是表面上洒脱又淡泊,逢人三分笑意,是脾气极好的人。实则在他平和的外表下,有一颗坚硬的心。在他的心中,一直所坚持的那些原则,从来没有违背过,无论是当初坠落进山谷一无所有的齐如是,还是如今已然功成名就的齐爷。
说到感情,云霄更是感叹,想当初不管是谷里的那些丫头,还是外头那些恪守礼教的大家小姐,齐如是一向敬而远之,怎么在这贵人遍地的京城里寻到了意中人?
齐如是故意留有悬念,没有细说:“日后你见着了就明白了,不过我与她的路,不好走。”
云霄却摇摇头,指了指齐如是道:“路在脚下,有路可走就是有生机,再不然我一样可以助你们。”
齐如是听到这与云霄对视一眼,很显然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神医谷的最擅长的就是医术,自然可以假死骗过,再出宫。
“你不知道,肖然同四王府里一位齐姑娘也一样,假死难道要用两次吗?”齐如是叹了一声,紧抿起线条柔和的唇。
似乎没想到肖然也是一样的情况,云霄犯了难,沉吟片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胤禛毕竟是一名王爷,哪里是那么容易欺骗的,特别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是无所顾忌,齐如是有这么庞大的产业,肖然有草原的亲族,而他若助他们,背后也有整个神医谷。没有万全之策谁敢动手?
黑夜在两人沉默地对视中缓缓流逝。
不平不淡的过了几月,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甘氏也还算老实,并且时时有染冬看着且传信回来,宜修也放心。
于是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香料上,倒是研制出不少物美价廉的香料,且嘱咐齐如是遣人再去松阳县时务必亲自去找小陵容,送去她应得的银子以及宜修亲笔所写的一封信。
这封信改变了安陵容的人生,不过都是后话了。
这日一早,剪秋照宜修的要求给她简单挽了个发髻,在发间插上一根乌木簪子,淡淡扫了眉,描了朱唇,配上一身极浅的湖水蓝,清淡装束反而更衬托她秀色天成,温婉动人。
还没待剪秋开口夸赞,绣夏从外头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主子主子,方才奴婢从外头拿了月例银子回来,碰上福晋院子里头的芳若姐姐,说是万岁爷要过寿了,下个月就要办宫宴呢。”
“办就办吧,我称病已久与我无关。”宜修对镜照了照,自重生而来她身子养得好,满头云鬓衬托下肤色白皙透亮又不失红润。
答完绣夏的话,宜修深吸了一口新做出来点上的兰芝香。
“怎么会没有关系?王爷退居在府里,但此次宴会也还是要去呢。”绣夏为宜修不平道:“主子如今模样越发动人,也该在王爷面前露露脸了。”
怕绣夏和绘春年纪小些,性情又不甚沉稳,齐如是的事宜修也只是简单与剪秋提过,故此绣夏为她鸣不平宜修也只是笑笑。
剪秋递了个眼神给绣夏,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丫头,听主子吩咐就是,主子觉得这般过得好,也不必去争那什么劳什子宠。”
绣夏吐了吐舌头,想来是自己说错话了,本来准备转身出去,突然想起来又开口道:“对了主子,芳若姐姐还说福晋特意说,此次宴会八王府寻了只难得的鹰呢,此赴宴不去可惜了一场好戏。”
“知道了。”宜修心知这是柔则借芳若口传话给她呢,哪里是可惜了一场好戏,是戏没她唱不起来罢了,还有那只鹰,若宜修没猜错与当年无异。
宫宴当天若是不出差错,能叫八王府的付出一番代价,可前提是她也得在场。宜修不由皱眉,若是她去赴宴必然要宣称病好,到时候胤禛那边又该怎么办呢?想着不由悠悠叹了口气。
“听菀菀说你病好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宜修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抗拒后又一惊,回过头看去。
胤禛背着一只手,放在身前的手上捻动一串碧绿光润的珠串,刚进来就听宜修沉沉地叹了口气,看见宜修回过头那双光亮的眼睛中的惊讶,走近笑道:“本王许久没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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