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想抓着你的手（下）
这孩子不会是打个麻醉药把脑子打傻了吧？
林医生察觉到突然射向自己的眼神刀子，为了稳住季停，忙上前查看蒋满的状态，心脏血压都是正常范围之内。
林医生松了一口气，轻松地同季停道：“因为他中途睡觉了，再加上麻醉药，脑子暂时还没清醒，等麻醉效果过了就好了。”
季停陈述道：“那他现在还一直抓着我的衣角。”
林医生呵呵一笑，摸了一下鼻尖，对季停说：“要是觉得不方便，就把他手拉下来就行。”
林医生说着，就走出房间，还吩咐道：“麻醉过去，就可以走了，医疗费刚才已经自动缴费了。”
季停伸手把蒋满的手从衣服上拉下来，没想到蒋满抓着他衣服挺用力的，把他衣服都捏皱了。
蒋满手被季停拉下来，并不死心，继续伸手要抓，季停伸手捏住了蒋满的食指：“别乱抓了，乖点。”
他虽口上这么说，但是再没有去管蒋满攥着衣角的手。
季停刚想问他，感觉好点没，要是没事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他还没有张口说话，就看到蒋满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昨天因为牙疼，一晚上都没有睡，现在实在是困。
蒋满没睡多久，麻醉药的效果渐渐消退，蒋满俊气的脸蛋肿成了两个大馒头，疼痛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
蒋满难受地从床上走起来，然后就发现季停坐在他的身边，手里还拿了一本书籍看。
从窗外蔓延进室内的冷白色的光线打在他侧脸挺俊的鼻梁和柔软乌黑短发上，投射出一圈毛绒绒的模糊光晕，清冷孤寂，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美感。
蒋满觉得自己昏了头，连眼神都不好了，就算frank戴着平凡的人皮面具，他还是感觉frank很好看。
蒋满瞳孔微缩，神色有点不自然，季停为什么一直离他这么近等他醒？季停看他睡觉看了多久？为什么啊？
蒋满还在想，就看到季停慢条斯理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衣角，合起了膝盖上的书本，站起身来：“麻醉过了吧，我们回去。”
季停似乎有读心术一样，看出了蒋满心底的蒙圈：“你拔完牙，死活要拽着我衣角。”
蒋满欲哭无泪，他没乱说什么话吧？他现在说话都不利索：“窝……还干了什莫？”
季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去医生那里去拿冰袋给你敷。”
两个人在林医生拿了特效消肿药和冰袋，林医生嘱咐道：“这药晚上喝，保证第二天就消肿。”
季停撕下一个冰贴贴在蒋满脸上，蒋满皱着眉头，在个人端上打下一排字：“这个贴着，挺傻的，等会儿还要坐车。”
季停看了这条消息，忽然笑了：“你不贴也挺傻乎的，这个缓解牙疼吗？”
蒋满被疼痛折磨的憔悴极了，捂着脸上的冰贴，点点头。
中午黄大年没有回来，蒋满只能吃粥，便亲手教季停做小白菜瘦肉粥。
季停先是在阁楼上的小菜圃里拔了几颗娇翠欲滴的小白菜，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把蒋满昨天放在冰箱里面切好的白肉丁拿了出来。
蒋满刚才去门口拿快递，季停一个人在厨房琢磨，他先是把洗好的米和肉都倒进电饭煲里，让它煮。
小白菜容易糜烂，中途再放。
蒋满签收完快递，走了进来，在个人端上给季停发消息，假装随意：“之前你的工资给我拿，我给你在网上买了几件衣服，到了秋天，天气要降温。”
他昨天牙疼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用个人端上网，就想着给季停挑衣服。
现在网购有虚拟人形建模，可以实现虚拟试穿，蒋满看了好多衣服，季停的虚拟人形建模穿着都很好看。
季停看到蒋满走到厨房，忙拉他过来，看粥是不是这样煮。
蒋满拿着盐罐子摇了摇，是问季停在粥里加了盐没。
季停第一次尝试下厨，亲力亲为：“要加多少盐？”
“一勺。”蒋满口齿含糊道。
季停无论做什么事都比较严谨：“一勺是多少克？”
电饭煲现在正在煮，不能打开看季停放了多少水，蒋满说：“看情况放。”
季停有点强迫症：“你教做饭没邓奶奶教的好，邓奶奶都精确到克。”
最终季停人生中第一次下厨圆满成功，虽然没有蒋满平时做的饭菜那么多花样，但是已经色香味俱全。
季停和蒋满两个人把一锅白菜瘦肉粥都解决了。
夜里季停早早洗漱去睡了，蒋满坐在书房，偷偷抽出了他的日记本。
他在日记本上隐秘地写：“我感觉我做了一件错事。”
虽然是日记本，但是他不会把内心真正的秘密写在上面，他的日记只有他看得懂。
秘密只会深藏在他心底，谁也不知道，像是珍珠深藏与密闭的蚌壳里，只有无人时才敢露出来，只有他知道它的存在。
他突然想到了frank陪着他去拔牙，他睡的很死，frank安静的陪着他，低头看书。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frank会对他这么好。
他在纸上写：“他对我很好，虽然他看起来很难以相处。他今天陪我拔牙，他一靠近我，我就感觉很紧张。”
至于紧张的原因他没有写，原因是什么呢？
无非是那一场乌龙的春梦，无非是他感觉frank在他那里和其他人不一样，无非是他感觉他对frank的感情在变质。
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种变质的感情，但是他并不想疏离frank，和frank相处他很舒服。
“我和他相处的很好，甚至有点私心，想让他留下来。”蒋满一笔一划写下这排字，笔力劲挺，锋芒毕露。
他又感觉牙龈疼起来了，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这一排字和上面的内容，前言不搭后语，他沉默地盯着这些字，突然用笔把这排字划去，白色的纸张上出现了醒目的黑团。
这些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能暴露在光明处。
蒋满合上日记本，目光却投向季停的房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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