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心娇7
第七章掌心娇7
十四五的少年身高正在抽条疯长的时候，樊娇娇仰头去看他，约莫得有个一米七几，又低头看了看还够不到一米六的自己，不由心塞。
少年又得意又好笑，“那是小爷我天赋异禀又勤加修炼的成果！”少年人好比斗争强，两年前她说的那句“算什么男人”他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不就是身高八尺文武兼修么，他随便一努力，这不就长高了。
“倒是你这小麻烦，两年不见，好像毫无变化嘛。”仗着她正坐在秋千上，少年伸手对着她脑袋比了比。
“你瞎说！”樊娇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他一样身高疯长，但也是实实在在长高了的，如今将将要到他肩膀，十二岁的小姑娘婴儿肥掉了不少，身形开始变得纤细，胸前也开始微微有起伏，不可谓毫无变化。
樊娇娇坚信，这少年人长得好看，可惜眼瞎。
“喏，给你带的。”少年把手里的一小枝桃花递到她手里，“北地偏寒，我每次都只见着红梅，也没些旁的花树。想来你也不怎么见过南边的桃花罢？小爷便把家中桃花折了一枝。”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尝尝南边的吃食。”
樊娇娇接了过来，油纸包了好几层，里面是两块蟹壳黄并两个枣泥酥饼，刚好是一顿小点心的量。
糕饼做得精细小巧，一看便知不是街边铺子随便买的，许是当地人自家的做法。
樊娇娇眼前一亮，自从来到寒江关，她已有许久不曾吃过纯正的南方食物了。
尤其是这蟹壳黄，少年此举，深得我心啊。
樊娇娇如此想着，便空出一只手去拉少年的衣袖，“凉亭里有热茶和点心，阿琰我们一起吃呀。”
少年冷不防被拉住了衣袖，闻言点头，抬手想把自己的衣袖救回来，边往回扯还边说教，“我便罢了，往后你不可随意拉外男的衣袖。”
“你不也是外男吗？”樊娇娇被这疑似霸总双标的说教之语震惊到，要不是现在地处北宋，自己现在又还只是个小萝莉，都要怀疑误入了什么霸道总裁小娇妻剧本。
“小爷自然跟那些外男不同。”少年屈指轻敲她头顶，“可要给我好好儿记住了。”
“咋的？你不是外男，还能是内子吗？”樊娇娇的嘴炮之魂一个没忍住，话便脱口而出。
外男，内子，对仗工整，非常奈斯！樊娇娇暗暗给自己点赞。
少年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井字，“你这笨蛋！内子，是形容女子的！！”还是丈夫对别人介绍妻子的自谦之词！！！
少年按捺住想骂她的冲动，内心止不住地吐槽：这么些年她到底学了些什么！真的有好好读书么！！
樊娇娇打了个哈哈，赶紧拿了块乳酪糕塞到他嘴里。
少年黑着脸拍掉她的手，三口两口把这北地的吃食吞下去，甜腻的奶香在嘴里泛开，倒是把他想好好说教一番的念头给噎住了。
“阿琰，”樊娇娇吃着蟹壳黄，抬头看他，“你是跟着家人过来北地做生意的吗？”一路从南方跋山涉水地来，太辛苦了。
我是来见你的啊。
少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行，他还没有走完所有的关卡。且再等一等，总要堂堂正正告诉她自己是谁，才好。
“嗯，陪兄长过来的。”少年声线突然淡漠起来。
“真好。”樊娇娇看着手心里的蟹壳黄，她大概是没有这样走南闯北江湖闯荡的机会了。等她见完了那位未婚夫，十有八九会顺便定下婚期，很快就会嫁作人妇，困在一个四方小院里度过余生。运气好的话，琴瑟和鸣共白头，运气不好，大概就是相敬如宾各安好了。
“你现在，不好吗？”少年没想到她会用羡慕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怔愣。
樊娇娇仰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头顶湛蓝的天空。
“好与不好，要看如何界定吧。”
“若说衣食无忧就是‘好’，那我确实过得很好，锦衣玉食、家人宠爱，只要我说一声想，父母兄长就会想方设法把我想要的送到我面前。”樊娇娇笑了笑，“可若说‘不好’，也确实是不好。这世界待女子大多苛刻，即使受宠，此间大多数女子的一生也是被束缚在四四方方的宅院中，幸运的，嫁到好的人家，公婆讲理，丈夫琴瑟和鸣，也不过换一个四方宅院继续守着；不幸的，丈夫不爱、公婆不喜、妯娌不睦……慢慢嗟磨，一生也就这样过完了。”
“这世上总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却没人来问问女子的志向。或许她们胸有丘壑不输男儿呢？也许她们比男儿郎要更加坚韧呢？也许，她们也想有朝一日江湖闯荡英姿飒爽，想为国尽忠想裂土封侯呢？”
“不过，比起世上许多女子，我已经是很幸福也很幸运的了。”樊娇娇咬一口手里的蟹壳黄，转过头冲他笑了笑，“虽不能随心所欲去江湖闯荡，但至少我想出门散心的时候，后山、别庄这些地方我还是可以自由来去的。我现在就希望，我以后的丈夫也能这样宠我，允许我偶尔可以自由出门散散心就够啦。”
“所以阿琰，你是个男孩子，真好。”不用受这束缚，真好。
少年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些发涩。
“你以后的丈夫……”少年张嘴半晌，最后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他会比现在，更宠你。”
他一手背到身后紧握成拳，一手微微颤抖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发丝细滑，手感很好。
“借你吉言。”樊娇娇笑着回应，“如果这样，那我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少年开了口，后面的话反而不像第一句那么艰难，他顺顺畅畅地接着往下说。
“那他也一定会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他会听你的想法，会理解你的喜怒，会尽他的一切来保护你。”少年目光灼灼，借着机会许下年少的第一个承诺，“他会陪着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情。”
“往后余生，他会与你，风雨同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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