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伶偶案1

第十一章伶偶案1

        展昭走进大厅，和众人点头致意，而后开口道：“怎么回事？”

        樊娇娇指着那个被自己一句话噎住不敢再出声的戏偶，“大概是，包青天系列乌盆案的姊妹篇？”

        言下之意就是鬼魂鸣冤，需要包大人来审案的那种。

        陪着妹妹追过剧的展昭（樊逸昭）点了点头，肃容对着那个戏偶道：“在下开封府展昭，阁下有何冤屈尽可道来，舍妹胆小，切不要再行这吓人之举。”

        樊家兄弟闻言也跟着点头，确实，方才天黑这戏偶出声哭诉，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想来娇娇也是一样，说不定比他们更害怕，却在强作镇定，还想到办法吓住了这鬼魂。虽然办法有些……但总归有效，嗯，娇娇果然是最贴心的妹妹。

        戏偶：你们管这叫胆小？？？

        尽管如此，戏偶还是知道“开封府”意味着什么的，为了沉冤昭雪，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这次就不是拖着凄惨戏腔婉转吓人的声音了，而是一个清朗的少年音。

        “民女冯怜，是此地戏班冯家班的伶人，身负奇冤未雪，执念不了，地府不收，只得栖身在这戏偶内，夜间魂醒，思及过往不由悲从中来，一时吓着诸位，还请见谅。”

        “你就是冯怜？”樊娇娇和展昭异口同声地问，问完又惊奇地转头去看对方，“你怎么知道？”

        樊娇娇先道：“六哥七哥买这个布偶的时候，那个小摊主讲的鬼魂鸣冤传闻，就是跟冯家班、冯怜有关的故事。”说着看向展昭，“哥你呢，你怎么知道的冯怜？”

        “数日前，有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到开封府击鼓鸣冤，称他的师父和师兄师姐去岁进京献艺却无故惨死，请包大人做主彻查，还冯家班一个清白。”展昭盯着那一动不动的戏偶，“他说他叫冯小福，师父是冯家班班主冯松，几位师兄师姐分别是冯怜、冯可、冯仁。”

        冯怜、冯可、冯仁？

        樊七脑子一转，“可怜人？”竹笛挑了挑刘海，冯班主这取名挺有意思。

        “小福……小福还活着……”戏偶喃喃一声，忽而坚定了声音，对着展昭几人道，“回展大人，民女正是冯怜。”

        冯怜用了整整一夜，讲了一个令人义愤填膺的故事。

        一年前，冯家班在本地戏台比赛中夺得魁首，得到了当地每三年一次去汴京献艺的机会，戏班众人喜气洋洋，第二日冯班主便点齐了经常上台的一群好手，并几个打杂照料的小徒，收拾行装准备上京。冯家班是老牌戏班子，有赡养年迈不能登台的老人的优良传统，临走前还将本次魁首所得赏金分了一半给留守的一众老幼用于日常生活。

        到了汴京后，冯家班鼓足干劲，好戏连台，登场的戏楼座无虚席，满场叫好，一时风头无两。冯家班众人高兴极了，觉得这回定能扬名汴京赚个盆满钵满。

        “谁料在第三日登台唱罢的时候，吏部侍郎家的公子闯进了后台，见得我容貌，拉住我便要强行带走，当时师弟与我同在后台，他性子冲动，急得一拳打将过去，趁那侍郎家的公子不备将我救下。师父师兄等人也闻声赶来，见我们人多，那公子便消停走了。

        “师父师兄吓坏了，后面几日便总伴我左右不敢叫我落单。七日唱演相安无事，我们正庆幸明日唱完便可踏上归程，谁料那天下午，我喝了茶水后便昏昏欲睡，想着下午也无需上台，就跟师父师兄说了回屋休息，醒来时却、却是在侍郎府！

        “我浑身无力，挣扎不得，被那侍郎家的公子夺了清白，当时便要寻死，却听得那侍郎家的公子在屋外与他的‘大哥’相商，说我师弟生得清秀，要、要将他抓来献给宫里的一位总管公公……

        “我那师弟尚未及冠，才刚满十四，我已经惨遭毒手，又哪里舍得让我师弟来受苦受难？我便去求他二人放过我师弟，谁、谁料他那‘大哥’看上了我，当场便、便又将我侮辱……”

        “他二人警告我不许寻死，以后要侍奉他二人，否则便要冯家班全部人命。民哪里敢与官斗，我想着我如今也是残花败柳了，一条贱命换整个冯家班也是值得，便应了。谁知他们连畜牲都不如！”

        冯怜断断续续地回忆着，连声音都打着颤。

        “后一日，我没有见到我师弟，心里还庆幸着我保住了师弟的命。想着他们从此回了家乡好好生活，也不枉我舍了这条命。哪成想，三日后，我无意间听得府里的下人说，昨日有位宫里来的公公，在这院里玩了个小戏子，如今、人在柴房奄奄一息，晚间便要送去乱葬岗！我便趁人不备寻摸着去了柴房，那孩子、是我的师弟啊！四肢都被卸了、一身污浊、浑身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皮肉！什么样的畜牲能对个孩子做出这种事情！他还不满十五岁！”

        冯怜的声音充满绝望和愤恨，这骇人听闻的故事令众人惊在原地。

        “师弟拼着最后一口气叫我逃出去，他说、冯家班，已经没了。我的师父、师叔、师兄都已惨死……”

        冯怜哭得撕心裂肺，众人惊得无法言语，樊六樊七少年心性，已是气得拳头紧握拍案而起，要去找这侍郎府的公子来“好好聊聊”，幸而樊二年长几岁性子沉稳，这才安抚住两个弟弟。好在冯怜很快稳住了情绪，又继续往下说。

        “师弟被抬走以后，我便开始设法逃走，可每次都被抓住，我想即便是死也要拖着这畜牲下地狱，于是便趁那侍郎家的公子休息时，想用簪子扎死他，谁料被他识破，反手将我杀害。

        “我身负奇冤执念过重，入不得轮回，灵魂便附在了戏偶之中，机缘巧合，我想起之前戏本子讲过分灵之事，就将自己的魂灵分了一丝去别的戏偶里，入夜苏醒便喊冤，想着总有好心人能为我沉冤昭雪。未料吓到了人，丝丝魂灵也被道人、和尚诛灭，我元气大伤，再不能轻易出声，便只找这些未曾求得符咒的外乡人诉冤情了。”

        众人被这惊天冤案吓得回不过神来，许久才缓了过来。

        展昭清了清嗓子，“冯姑娘，此案曲折离奇，还请冯姑娘随展某前往开封府，亲自向包大人说明案情。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冯怜愿往。”冯怜的声音里透着些一往无前的坚定，“若沉冤得雪，便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只是此案尚无证据，还请姑娘细细回想，可有能作证据之物？”展昭第一次觉得叫人回想过往是件很难启齿的事情，仿佛是在做什么恶事。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83001029_1611988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