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舔狗之殇
夕阳西下，晚霞燃烧了半个天空，宛如铺开的一幅瑰丽的天然彩图。
柔和的霞光倾泻而下，为枫叶城距离天空最近的山巅凉亭，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圣衣。
清风习习，香风四溢，云雾缭绕，宛若仙境，是一处情侣幽会的绝佳圣地。
“姜逸，没想到，第一次与你单独约会，居然是你人生的永别。有什么想问的吗？”
一冰肌玉骨、清新出尘的女子，伫立在高山之巅衣袂飘飘，宛若仙子，只是宛若夜莺般动听的声音，格外清冷。
“柳如烟，你是否爱过我，或者牵挂过我？”少年曾经炽热的目光已变得茫然和不甘。
“你，只是我众多爱慕、追随者中的一个......
但，你却是最纯、最傻、付出最多的一个！”
“可否让我走的明白些？”
“可以！展示我的真实，并不是为了满足你……”
柳如烟漠然迷离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向了星辰大海，“而是常年以来……
我装的太累了，也需要发泄……
你却是一个最佳的聆听者！”
......
“命运，是一只沦落在鸡窝里的凤凰。
我柳如烟虽然出生于二流的世家，却一直坚定的认为，我是凤凰，迟早一天能凤傲九天！
在这乾元大陆，一个尚武的世界，我从小的志向便是修仙，拥有生杀予夺、飞天遁地的仙人力量。
好在，上天眷顾，我天赋尚佳。
自幼喜欢舞枪弄棒，长期的修武让我出落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你也知道，穷文富武，修武需要海量的资源，家族重男轻女，并不愿为我过多的投入，我必须自己想办法。
小荷才露尖尖角时，我就知道自己的姿色优势。
到了鲜花怒放的年龄，爱慕者如疯长的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多年来，我游走于狂蜂浪蝶之间，居然片叶不沾身，更是不缺乏各种修炼资源。
呵呵，后来，我成为所谓的枫叶城三大名媛之一，完全是个笑话。
红牡丹、白莲花？这两支贱婊，仗着出身门阀，长期排挤，嫉妒，打压我？
无非是一个小地方，稍微出色一点的丑小鸭而已，过了今日，我便是如烟仙子。
即将蜕变为仙子，完全得益于你倾家荡产为我拍得的蜕凡丹。
当然，我对你并无感激，因为这是我凭本事争得！或者说.....骗的！”
……
“我的厄运，是从自以为邂逅了爱情开始吗？”
姜逸如同神游天外，声音也变得空灵而飘忽，“哪一年，正值花开！
第一次偶遇仙气飘飘、清新脱俗的你，便惊为天人，那惊鸿一瞥的身影，那回眸一笑的风情，再也挥之不去。”
“爱情，对我来说太奢侈，或者，还没有人值得我爱。
第一次看见你，阅人无数的我岂能读不懂你眼中的爱慕？渴望？
甚至，狩猎这种纯情小奶狗，只需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忽远又忽近，若即又若离，让我的心像潮水般起起落落，充满了惆怅和期待……
不知不觉中，我心甘情愿的陷入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
“你纯情木讷，赤诚一片，但我根本不需要你的爱慕啊！
我需要的是修炼资源，是钱！
我就安排好闺蜜，吴凤那个贱人给你灌迷魂汤！
‘对女人而言，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不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不要试图给女人讲道理。遇见问题，霸气的男人用钱砸，砸到她彻底屈服。’
‘男人挣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花你点钱怎么了？’
呵呵呵，洗脑很成功，你终于上套了，甚得我心！”
……
“我真的很傻很天真，当时居然有种晨钟暮鼓，当头棒喝之感！
此后，你便以爱的名义肆无忌惮，敲骨吸髓。
间或发嗲撒娇，亦或秋波暗示，我姜家灵宝阁的各种天材地宝源源不断流向你。
你对我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甚至和各色蜜友幽会之后，还特意遣人让我前来会账。
记得当初我还天真的认为‘女神终于正视我了，否则怎么不找他人付账？！’
被需要，是一种幸福。
甚至，还为这种被需要有一丝自我感动。
一直以来，以卑微到尘埃的心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以为的美好。”
……
“哈哈哈，看来对你的狩猎是最成功的，但并没有成就感……”
柳如烟起身张开双臂，开心大笑，花枝乱颤中，带动着胸前高耸的巍峨韵律的颤动，一种纵横捭阖，飘飘欲仙之感，油然而生。
“直到三日前，你色令智昏、倾家荡产为我拍得蜕凡丹。
这可是枫叶城最大的一场拍卖会，压轴重宝便是来自仙门的四品蜕凡丹。
整个枫叶城，包括你们姜家的灵宝阁，最多也只能出品二品丹药……
四品蜕凡丹啊！具备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之功效，有价无市的重宝啊！
我在淬体境巅峰停留了太久，依靠蜕凡丹不仅能突破至蕴灵境，更能激活我的血脉天赋，
四品丹药啊！
这是我肉身蜕变，破茧蝶变的机会，一旦进入仙门，凤舞九州指日可待！
无论如何必须抓住机会！”
“所以，你伙同吴凤，一唱一和，一反往日的高冷与矜持，热情如火，撺掇着我备足钱两，参加拍卖会。”
“你也不亏。拍卖会上，我和吴凤一左一右，巧笑嫣然，吐气如兰。
你倚红偎翠，软玉温香，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顿时受宠若惊，魂飞天外。
蜕凡丹，起拍价居然是三万两黄金，让你心惊肉跳。
理智上，起拍便是灵宝阁承受的极限。
你可知，我长期混迹于各种名场面，早已练就的红袖善舞、洞若观火？！”
……
“所以你的各种表演轮番上演。
时而如凄风冷雨的莲花，楚楚可怜：‘姜郎，难道你忍心如烟在风中飘散吗？’
时而如热情如火的玫瑰，娇艳欲滴：‘姜郎，难道你不知有一种爱叫成全吗？’
记得当时……
你的目光，柔情似水，温情脉脉。
你的声音，泉水叮咚，空谷幽兰。
纯情如我哪里见过这个？脑袋一阵轰鸣之后，击碎了最后一道理智防线。
押上我姜家的祖产灵宝阁和祖宅，以十万金的天价，为你拍得了蜕凡丹。”
“呵呵。
要么怎么说，这才是我最得意，最经典的大手笔？！
其实，正常拍卖，只需要五万两，多出的五万两是我与此次主持拍卖的叶轩联手做的局。
你或许知道，叶轩来自帝国的叶家，叶宝阁更是名满天下，他作为叶家年轻一代的嫡系，此次来枫叶城历练，居然整整多拍出五万两啊！
此次历练，一骑绝尘，纳入叶家高层视野！
而他也没让我失望。
通过他的斡旋，他的姑姑，仙门冰寒宫的长老已答应，只要我激活血脉天赋，便能进入冰寒宫。”
……
“那你与枫叶城主朱史公子联姻之事也是真的？”此刻的姜逸不悲不喜，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柳家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为我定下的婚姻。
只因朱家的根基在朝堂。朱史的姑姑，乃凤舞郡王爷的宠姬，朱史的叔父乃当朝的兵部侍郎。
柳家或许以此，可挤入这枫叶城，甚至火凤王朝的一流门阀！
有了朱家这个土皇帝的介入，将彻底分食你姜家，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然，也是昨日我与朱史联姻的消息，彻底碎灭了你最后一丝幻想。
居然要联手红牡丹、白莲花那两个绿婊讨伐于我，甚至要索回蜕凡丹。
你以为那两支绿婊是为了正义？
她们只是为了打压我柳如烟。
这可是仙门的丹药啊！
连紫葡萄、黑木耳都能淬炼的粉嫩娇艳，她们是嫉妒啊！
一旦蜕凡成功，我与她们的距离，如同皓月之于萤火。
即将进入仙门的我，自然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
很多事，做得，却说不得，更不能暴晒在阳光下。
一旦闹得满城风雨，莫说进入仙门，在枫叶城名场面也会受到各种诘难。”
“所以，你第一次主动与我约会，便在这美景如画的高山之巅！”
“所以，你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柳如烟似笑非笑，轻描淡写的神情，如同在做一个过家家的游戏。
“你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和不安吗？”
“哈哈哈，愚蠢！
一将成名万古枯啊！
哪一个兽王，不是吃遍山中凶兽而壮大？
哪一个世家，不是踩着累累白骨而上位？
哪一个大国，不是吞并无数小国而登顶？
武道世界，丛林世界，弱小便是原罪。
狮子吃小鹿，狮子会愧疚吗？
凶狼吃野兔，狼可会先做一番哀悼仪式？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弱小，存在的价值就是被践踏，被吞噬，成为强者的粮食……
这是你的宿命！”
“我唯一的遗憾，此生都没有碰过女人。在我跳崖前，能抱抱你吗？”
少年垂着头，眼角闪过一道隐晦的寒光。
“咯咯咯……还真是个纯情小奶狗。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游走于狂蜂浪蝶，但我的身体至今冰清玉洁。
念你一片痴情，那就让我们彼此献上初拥吧！”
二人张开双臂，彼此靠近。
笑靥如花的柳如烟倏然出手，一双芊芊柔荑如同铁爪般扣住姜逸的双臂，如花的面容瞬间狰狞而扭曲。
“憨憨，不要有丝毫的幻想！
尽管，你只有淬武境四阶，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怎会最后失手翻盘？
下辈子，招子放亮一些……
远离渣婊……”
随即，姜逸像一道抛物线飞起，如同人形陨石，砸入万丈悬崖。
“柳如烟，我入你姥姥……”
被山风吹散的咆哮在山崖回荡。
……
“duang”
巨大的撞击，听到牙酸的骨裂，姜逸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呃……”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自己的呻吟，感受着浑身撕裂的疼痛，姜逸确定，还活着。
又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浑身动弹不得。
说是在梦中，却清晰的“看”到自己卡在悬崖边缘的坳口处。
说是醒着的，眼睑异常的沉重，无法睁开。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灵动可爱的小狐蹑手蹑脚走来，熟练的向自己干裂的嘴唇滴着甘冽的……口水。
随后，立刻就跳到了石头上，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显然不是第一次。
姜逸浑身粉碎般，筋骨寸断，如同梦魇般不能自己，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一股清凉无比的感觉，从小腹处开始散发，迅速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涌动。无法言喻的舒服感，让本来疼痛难忍的姜逸，差点呻吟起来。
这口水，如饮甘露，居然饱含的浓烈的生机。
山崖、坳口、重伤、美狐……闭着眼却能看到周边景象……
一定是在做梦，玄幻的太不真实。
只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一行清泪。
“我的心情为何如此的绝望？如此的忧伤？是纪念终将逝去的青春，还是肝肠寸断的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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