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人生是道选择题
“那你真正喜欢开的车是什么？”简艾好奇地问。
“在美国读书时，我开一辆黑色悍马，常驾车去西部旅行，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狂飙，那才叫爽。”
简艾傻乎乎地问：“悍马是什么车？吉普车吗？”
楚天阔大笑，点头说：“算是吧，很破很旧的吉普车。”
“哇，你好帅！”简艾崇拜地望着楚天阔漂亮的侧颜，自动脑补好莱坞电影里的剧情。天蓝如洗，白云低垂，笔直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他戴着墨镜，风烈烈地刮着，摇滚乐震耳欲聋，穿比基尼的艳女坐在他身边，巨乳随着车身一起震颤，狂灌啤酒，猛抽雪茄……呃……混乱啦……
“Kopfkino！”楚天阔突然说了一个单词，戳她一指头，她立马回魂。
“啊？什么？我听不懂。”简艾睁大眼睛。
“这是一个德语流行词汇——大脑电影院。指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特别爱幻想，听到一句话，看到一本书，脑海里自动就会出现某种场景，好似有个电影院在你的脑袋里一样。”
“啊！太贴切啦，我脑子里就是有个电影院，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做白日梦！”
楚天阔深深看她一眼：“有想象力很好，生活本身是乏味的，怎么活得有趣，是特别不容易的事。”
“据说你精通德语哦？难不难？”简艾觉得太高大上了，她连英语都说不利索。
楚天阔懒洋洋地说：“übungmachtdenmeister，这句德语的意思就是，熟能生巧。只有反复不断的练习，才能诞生天才。”
“嗯，我懂，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没有天赋，就只好拼勤奋。”
“你明白就好，还有得救。”
“啊？我没那么糟糕吧。”
“还不糟糕？十八岁了，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整天吃喝拉撒睡，跟只虫子有什么区别？”
简艾脸红，不甘心地辩解：“我当然有梦想。”
“说来听听？”
简艾想一想，说：“我想让我爱的人快乐，就这样，很简单。”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如此努力，也不能让天语更快乐。”楚天阔有些伤感。
简艾无法回答，只好沉默。
齐楚集团的总部是CBD黄金地段的一栋摩天大楼，有48层，200多米高，在高楼林立的商圈，因其别致的造型而成为地标式的建筑。造型是交错的双子楼，宛如一个X字母依偎在一起。全玻璃面的外墙营造出超现实主义的美感，蓝天白云倒映其上，熠熠生辉。
“哇，这……这……这栋楼是你的？”
“是齐楚集团的，整栋建筑里面混合了商场，餐厅，写字楼和酒店式公寓，我们公司使用其中十层。”楚天阔纠正她。
“呃，说起来，我只知道你很有钱，你家到底干嘛的？”
楚天阔忍不住揉揉简艾的头发：“你不需要搞清楚。我们家是做服装和房地产起家的，现在，什么赚钱做什么。”
“哦，这样啊……”简艾不敢多问。
楚天阔的办公室在顶层，简艾跟着楚天阔走进她的办公室。
外室有四个秘书忙碌，一男三女，都西装革履，一见楚天阔，刷刷站起来鞠躬。内室则是楚天阔专用的房间，需要按指纹才能进入，简艾一看，嘴巴张大成O形。里面超级无敌大！简直可以骑自行车绕圈！
她跑到玻璃墙边，趴着看楼下，车水马龙，行人如蚂蚁，汽车像玩具。
楚天阔脱下西服，在办公桌后坐下，好整以暇地观察简艾。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喜怒形于色，惊喜赞叹都写在脸上，双眼发光。
她把整个办公室看个遍，玩玩墙上的各种按钮，摸摸内嵌式液晶电视，打开吧台的冰箱细瞧，就差没把头钻进去。
看见巨型黑色真皮沙发，玩心大起，跳上去蹦一蹦，试试弹性。
“玩够没有？”楚天阔出声，简艾一个激灵，赶紧正襟危坐。
“不好意思，我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办公室，控制不住……”
“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哦……”简艾乖乖走去，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楚天阔拉开桌下的文件柜，正要拿什么东西出来，有电话接进来，他接起，用英文和对方应答。简艾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乖乖待在那里，偷看楚天阔。
他的侧面如雕塑一般立体，唇上和腮边的胡须修剪得整齐而精神，弥漫着浓浓的男人味。简艾想，小说里所说的“剑眉星目”，便是楚天阔这样的长相吧，怎么有人可以眉毛那么浓密，而形状又像精心描画一般好看呢？
他英俊得不像真实存在的人。
楚天阔察觉简艾在看他，余光扫她一眼，微微一笑。简艾脸红，忙低头，眼睛盯着桌面。
方正的柚木桌面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桌上只有最简单的几件物品——电脑，电话，纸笔，几份文件，还有一个造型古朴的笔筒。
那笔筒是木雕，宝光内敛，上面雕刻着趣味高雅的岁寒三友图。看起来很有些年头，里面什么都没放，只是当一个装饰品。
简艾伸手，轻轻抚摸那刻画的线条，楚天阔还在打电话，拿起一本文件拍她的手，不许她碰。
简艾忙缩回手，像小贼被抓住，吐吐舌头。
楚天阔挂上电话，嗔道：“不老实，坐在那里扭来扭去，看得我头晕！”
“无聊嘛……你带我到这里来，想干啥？”
楚天阔一脸坏笑，盯着简艾，伸手，食指温柔地落在她额头，顺着，慢慢往下，到鼻尖，人中，唇瓣，下巴……简艾整个脊背都绷紧，好似触电一般。
“小坏蛋，脑袋里又在幻想什么限制级的情节啦？”
简艾耳朵烧得红通通，连忙否认：“哪有！”
楚天阔往后靠，坐得舒服些，随口问：“我这屋里，你看什么东西最珍贵。”
简艾笑嘻嘻：“当然是你楚大少爷啦！钻石单身汉。”
“少贫嘴，我考考你的眼力。”
简艾认真地环视整个屋子，看墙上挂的几幅装饰画，架子上的几件瓷器，桌上的电脑，脑子飞速运转，一指桌上的笔筒，说：“这个最宝贝。”
“从何判断？”
“你们楚家大宅金碧辉煌，可你从未禁止我触碰你家里的摆设，今儿我摸了一下笔筒，你就打我手。”
“不错不错，还算有点智商。这紫檀木笔筒并非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却是传家之宝，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流传下来的物件。”
“哇！古董！你们家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富人？”
楚天阔不置可否，只是哼一声。
简艾赞叹不已，凑近将那笔筒看个仔细。
“喜欢？”楚天阔问。
“当然，你送我吗？”
楚天阔笑：“我送你钻石和这个笔筒，你选哪个？”
“当然是笔筒，我好歹是个文艺女青年，怎么会选钻石那么俗气的东西呢！”
楚天阔嘴角含笑，从桌下掏出两件东西，一个小型手提袋，还有一个文件夹。
“这两件东西，你可以选一样。”
“是什么？”简艾一头雾水。
“这袋里是一笔美金，现钞，足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这文件夹里是一份入学登记表，我送你去天都市最好的私立贵族高中，那里是上名校的跳板，同学非富即贵，毕业后前途无量，要么出国，要么保送，最差也能考上国内一流大学。”
简艾愣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了感谢你两次捐血救我妹妹，我楚天阔有恩必报。”
简艾垂下头，握紧拳头：“我不是图钱，哪怕一毛钱没有，我也会救天语姐姐的。就算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任何人需要我献血，我都会帮忙的，我不是那种人！我的血不是用来卖钱的！”
她越说越激动，楚天阔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温暖有力，令简艾平静下来。
“你听我说，施比受有福，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拥有的比你多，我愿意帮助你，让你过得更好，这样我也会感到欣慰。”
简艾凝视楚天阔，他的神情平和而真诚。她转而看着桌上的两件东西，这就是命运的分叉口吗？往左还是往右？命运会走向何处？抑或，这道选择题是个陷阱，是某种试探？
她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好似要晕倒。
楚天阔并不催她，只是缓缓坐下，椅子往后滑开，静静地等待她做出抉择。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自己选？我什么都不懂！”
“因为女人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不妨先看看。”他如此回答。
简艾站起来，先拉开那个袋子，里面整整齐齐一扎一扎，是100面额的美金。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美金，今天一次就看见成堆的。她感觉喉咙发紧，好似有人掐着她的脖子。
再打开那个酒红色烫金的文件夹，第一页便是学校简介，容貌姣好的少男少女笑颜如花，粉墙黛瓦的古典校舍，园林般的校园风景，令人啧啧称叹。一页一页翻开，国学、钢琴、书法、外语、茶道、插花、西餐礼仪……教学内容之丰富，令简艾瞠目结舌。
简艾好似站在洞口的爱丽丝，被一个奇幻的世界所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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