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可告人的交易
楚天骄扑过去，先亲了老爸一脸口水，再抱住楚天语撒娇：“姐，我知道你最大方，我特别特别特别期待你的礼物，现金最好！”
楚天语笑道：“支票不可以吗？现金太厚，信封装不下。”
楚天骄尖叫一声，又发癫绕桌狂舞了一番，叫嚷着跑出餐厅。简艾后知后觉，原来明天去楚天骄的生日！
突然楼下引擎轰鸣，在夜里分外刺耳。楚家人笑着站到窗口朝下看，简艾也凑过去。楚天骄从车库开出一脸闪闪发光的全新兰博基尼，橙红色，车身上喷绘着炫目的闪电图案。
“谢谢大哥，我这就去飚一圈。”
楚升豪提高声音，对儿子喊：“注意安全！”
轰轰轰，楚天骄挥挥手，跑车箭一般射出，瞬间就没了踪影。
楚升豪叹口气，对楚天阔说：“素日里，你对天骄管束最严，这一次却这样纵容。他年纪小，还没上大学，怎么能给他开这么招摇的车。家里车子那么多，随便给他一辆就是，巴巴地去订一辆新车，宠得他无法无天！”
楚天阔淡淡地说：“十八岁嘛，该好好让他高兴一下。何况我不想落人口实，说我这个做大哥的对弟弟刻薄小气，就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
楚升豪唉声叹气，楚天语揉揉父亲的肩膀，柔声说些体己话，哄得父亲眉开眼笑。简艾偷瞧楚天阔，只见他站在窗边，没有看任何人，眼神飘向空濛遥远的夜空，透露出轻蔑，冷漠，嘲讽，怜悯……
那刹那，简艾突然觉得，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那么当上帝俯瞰渺小可悲的人类时，脸上的表情就是楚天阔此刻的神态。
简艾在房间做题到深夜，听见楼下引擎轰鸣，猜到是楚天骄回家。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要跟他说几句话。
她收拾好课本习题册，披上一件衣服。估摸着楚天骄该上楼了，她拧开门锁，刚开一条缝，就听见走廊上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是楚家两兄弟。
楚天阔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对简艾而言独一无二，哪怕万物喧嚣，也能一下子钻进耳朵里。出于礼貌，她正想关门，内心的小小恶魔蹦出来，她留了条门缝，贴身站在门后，偷听。#@$&
只听楚天阔说：“车子满意吗？”
“哥，我不能更满意了，dreamCar！”
“小心驾驶，别没开几天就撞烂，父亲定会责骂你。”
“当然，我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总是很爱惜。”
简艾想关门，这样平常的兄弟交谈，听了也无益，还怪不好意思的。%&(&
然而楚天阔突然说：“我交代你的事，别虎头蛇尾，要做得干净彻底。”
楚天骄轻笑：“我做得还不够彻底？真要我把白芳菲睡了吗？她可是个处女，处女最麻烦，我可不想以后甩不掉。”
简艾的心脏扑通扑通猛跳！他们在说什么？白芳菲？
楚天阔冷哼一声：“控制女人，讲究欲拒还迎，动脑子！你不是最擅长勾搭小女孩吗？还需要我教你？”
一阵沉默。
楚天骄开口：“要拖拉到什么时候？我也很忙呀，还得高考，老头子还没答应送我回英国。我得装模作样去考个试，上他安排好的大学。分数太烂的话，老头子准扣我零用钱。”
楚天阔冷冷地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连兰博基尼都买给你，还会吝啬你的零花钱吗？”
楚天骄夸张地叹口气，说：“好吧，看来我免不了是要牺牲色相啦。你打算等她父亲下台，然后再一刀两断，对吗？”
楚天阔突然压低了声音，简艾屏息，竖起耳朵，断断续续地能听见几句。
“白芳菲她老爸站错了队伍……上面那位在权斗里面恐怕要失势，白市长很可能受牵连……但是情况还不明朗，兴许白市长会翻盘……楚家不能和白家牵扯太深，也不能撕破脸……你要……”
后面楚天阔是贴着弟弟的耳朵说的，简艾听不清楚，可是窃听的刺激感和内容的劲爆程度令她欲罢不能。
交谈很快结束，简艾大气不敢出，想等着外面的人回房后，她再关上房门。
听见楚天阔的门锁咔哒一声，简艾松口气，正想轻轻锁上门，一只脚突然伸进来，卡住，简艾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叫了一声。
一个人闪身进来，迅速捂住她的嘴巴，顺便屁股一顶，把房门锁上。一张俊美又痞气的脸凑到简艾面前。
“嘿，被我逮个现行，你敢偷听！找死！”楚天骄呵斥她。
简艾的嘴被捂住，支支吾吾地说：“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天骄松开手，简艾马上朝后退一步，楚天骄立刻朝前一步，抓住她肩膀，将她拉到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简艾害怕：“你想干嘛？”
楚天骄坏笑：“你以为我想干嘛？亲你？”
这个姿势太亲密，太危险，简艾不得不……胡思乱想。
楚天骄看透她的忐忑，松开手：“放心，你是我哥的小猫咪，我就是饿极了也不会吃你的，我怕他收拾我。”
简艾抬头，凝视他：“你为什么要怕你的亲生大哥？”
“你抬举了，我只是个私生子。楚家大少爷高兴便认我是弟弟，不高兴，只当我不存在。在这个家里，咱俩都是一样的人，你是只小猫，我不过是一道阴影，我们都躲在暗处，尽可能地不要发出噪音，免得惹人烦，不是吗？”
简艾疑心自己看错，楚天骄的眼睛里流露的自怜和悲哀，那么真实。
她不吭声，楚天骄追问：“你听到多少？”
简艾矢口否认：“我什么都没听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楚天骄嘴角浮现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无所谓，我知道你不会大嘴巴。你有个很好的优点，不多问，不多说。我哥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么安静。”
简艾还是不说话，她内心翻江倒海，牙关却紧咬。
楚天骄抄着手站了一会儿，转身，轻轻拧开门锁。
简艾嗓音细若游丝，轻声说：“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如果我提前知道，我会准备礼物，很抱歉。”
楚天骄站在那里，没回头，低声说：“你是个好女孩，真可惜……”
可惜什么呢？简艾想追问，楚天骄已经锁门离开。
他回到卧室，看见楚天阔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楚天骄耸耸肩膀，并不惊讶。
楚天阔问：“她听见多少？”
“简艾是你的女人，你还不了解她？她乖得像只猫，不会多嘴，也不会找事。”
楚天阔低头思索片刻，说：“明白，我会处理。”
见大哥起身要走，楚天骄拉住他胳膊，死乞白赖地笑道：“哥，明天我Party，给我点现金。”
“会所那边我已打过电话记在我账上，你也有信用卡，还要钱做什么？”
“哥，你懂的，有女孩子在，面子重要，现金比什么都好使！”
楚天阔叹口气，有点无奈地从裤袋里抽出一个信封给楚天骄，原来早有准备。楚天骄忙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叠人民币。
楚天骄眉开眼笑，拥抱楚天阔，在他耳边低声说：“简艾最单纯，你哄哄她，她就什么都忘了。”
楚天阔在弟弟后脑勺巴一掌，转身出去。
他在简艾门口停留了三秒钟，想一想，终究没有敲门，回到自己卧室。夜深人静，幽深的走廊里，只有一座古董钟在咔哒咔哒走着。房间里的人，各怀心事，辗转难眠。
第二天，简艾没出门，下午家教来上课，见只有简艾在，笑问：“那位少爷出去玩啦？”
“过生日。”
家教点点头：“也好，他进度比你慢，又三心二意的，就给你一个人讲，我还省事些。”
简艾不搭话，只埋头翻开书本，拿出笔记。家教笑道：“倒也怪，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是碎嘴。你倒是懂得沉默是金，果然大家闺秀不一样。”
简艾笑笑，懒得解释。她并不是因为教养真的那么好，只不过是求自保罢了。祸从口出，这简单的道理她懂。
这堂补习课扎扎实实地上了一小时，有人敲门进来，二人才中止。
楚天阔闪身而入，微笑道：“这么认真，我以为你跟天骄一起玩儿去了。”
简艾说：“哎，高三党，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可用，我哪有心情去玩。”
家教看简艾脸上瞬间泛出红晕，眼睛晶亮，心下已猜到几分。她识趣，麻利地收拾桌面，说：“今天效率很高，就上到这里吧。”
简艾忙起身送老师出去。
楚天阔在桌前坐下，随意翻看简艾的笔迹，她的笔记本是一本米色白纸，那舒展的字体略有点向右斜，细看每个字都不算规整，总有些刻意拖长或冒尖的笔画。可拿远一点，即使没有划线，一排排也整齐如打印。
他心想，字如其人，简艾是个很努力地想在生活的桎梏中活出一点精彩的女孩。她值得更好的命运，给她一点阳光和水分，她会像花儿一样怒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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