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最好的时光
咖啡冒着热气,培根香味扑鼻,但没有一人有胃口。电话突兀地响起,叶安琪离得最近,三两步冲过去接,以为是警察有消息。
说了两句,她咦一声,招手叫简艾:“罗密欧找朱丽叶。”
简艾过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接。
“是我。”那低醇的嗓音,绝不会错,是他。
简艾啜泣:“你没事吧?”
“我没事,昨夜出航,遇到暴风雨,不敢再开船,我只好就近找个地方上岸。很不巧,我身上没有带手机,上岸的地方也没有人家,我在大雨里走了很久,在森林里找到一间猎人的小屋避雨过夜,到早上雨停后,我才能走出森林,找到有电话的地方联络你们。”
“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新闻说有个中国人淹死了,我们以为是你。”
他柔声安抚她:“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看见水警的直升机了,我已主动联系警方报告我的位置,很快我就会回家。”
得到平安的消息,叶家人和简艾才放下心来,叶安琪戳她一指头:“还不去洗脸刷牙,你臭得像条咸鱼。”
简艾这才跑去梳洗,刚换了衣服,听见门外有动静,两个警察护送楚天阔回来。她跑出来,尖叫一声,跳到他身上,差点把他扑到。
她又哭了,眼泪鼻涕抹他一身,“你吓死我了。”
“你好丑,脸肿得像猪头。”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叶安琪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年轻人吵架,把我们这些老人家吓得心脏病都要发作,还不去洗个热水澡。”
简艾讪讪地站好,才看见楚天阔的样子比他更狼狈,衣服湿了又干,贴在身上,还有泥土和苔藓的污渍,手臂上还有一些划伤,明显在暴雨夜里受了不少罪。
叶安琪跟警察握手道谢,留他们喝咖啡。警察客气地拒绝,说还有工作要忙,昨夜淹死的,已确认是个从温哥华来此度假的台湾男子,警察现在要去通知他的家人处理后事。
“啊,真遗憾!”
“是,四月的天气变幻莫测,你们出航一定要注意安全,时刻留意气候变化。”
楚天阔冲了个热水澡,简艾不肯离他半步,就隔着一道浴帘,守着他,捧着大毛巾等候。伺候完他沐浴更衣,二人十指紧扣回到餐桌边,楚天阔忙拿起三明治。
“饿死了,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叶知秋扫楚天阔一眼,淡淡地说:“你若迟一点回来,这姑娘就要跳湖自尽了。”
简艾脸红,楚天阔揉她头发:“这么爱我哦?”
简艾不吭声,只埋头啃面包。
叶知秋明显偏心,责怪楚天阔:“Jane年纪小不懂事,你是大男人了,做事怎么也这样冲动?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大晚上地开船出去,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对爱人和家人也不负责。”
“是,您骂得对,是我不好。”楚天阔一肩抗下过错。
简艾的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缩到桌子下面了。
吃过早餐,二人又手拉手出去散步,楚天阔到镇上找人把坏掉的船拖回来修理,简艾一直腻在他身上,像块口香糖死死黏住。
楚天阔干脆把她背在背上,长长的路,慢慢地走。
“我爱你。”她说。
“嗯。”
“好爱好爱你,若没有你,我绝不一人独活。”
“傻瓜。”
“你才傻,你可以选一个更洒脱,更优秀的女人,才和你匹配。”
他叹息,说:“看你这么傻,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里,简直无法存活,只好可怜你,照顾你。”
她勾住他脖子,想咬他,可嘴唇贴上脸颊,却变成情谊绵绵的热吻。
“昨晚我一夜无眠,我想清楚了,如果不是和你,即使结婚生子也毫无乐趣。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不结婚不生孩子,我也会觉得幸福。”
他放她下地,握住她双手,凝视她双眼,问她:“你可想清楚了,这个决定非同小可。”
“是,差点失去你,我才明白,今生今世,我只想要你,别的都是浮云。”
他抱紧她,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你可以离开我,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绝不,除非我死。”
自始至终,叶家父女都不知那对情侣为何争吵,但他们都没有追问。恋人之间的事,外人插嘴,只是讨人厌而已。
他们在木屋又住了几日,这才返回渥太华,楚天阔带着简艾去逛街,买些礼物。简艾笑他:“原来像你这样满世界飞的人,也不能免俗,要买伴手礼。”
“平时出差忙碌,哪有时间去选礼物。难得这次度假有闲暇,可以从容地选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
楚天阔到商场给外公外婆挑了些口服的保健药品,给楚天语买了一套贵妇级精华素。问简艾要什么,她笑嘻嘻说:“我只爱那个枫糖浆。看你这么接地气,我也手痒了。”
简艾也买了些枫糖浆和从前留学时爱吃的零食,司机把大包小包拎走,二人又去酒行品酒,楚天阔试了几瓶酒,爽快付钱,叫酒庄每样一箱,送到叶家去。
两人依偎着在街边漫步,楚天阔不时低头,吻简艾的脸,她羞涩地埋头在他怀里。
“讨厌!光天化日的!”
“一定要太阳落山以后才能接吻吗?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丑事。”他逗她。
简艾一顿粉拳乱捶。
路过一家钟表行,楚天阔咦一声,立住不动,不由自主地推门进入。每个人都有TA的死穴,名表就是楚天阔一定会跳的坑。
简艾不懂表,但是当整面玻璃橱窗里全部摆满琳琅满目的钟表时,那壮观场面,也令她赞叹不已。
楚天阔跟店主攀谈起来,行家遇知音,立刻聊得热火朝天。店主从柜子里取出几支他的珍藏给楚天阔欣赏。原来这家是专卖古董表的,说是古董,店里摆放的当然不一定都是百年以上的老货,甚至不都是昂贵的限量版,也有一些大品牌的入门款,但都有特色或纪念意义,代表某个年代的风潮。
喜欢Vintage手表的人,玩的是那种旧货的质感和情怀。
聊得投机,楚天阔从袋中取出叶知秋给的怀表,请店主替他抛光保养:“千万不可把表面弄得太闪,保留一点历史的痕迹最好,机芯要上点油。”
店主叫出员工拿去内室小心处理,一面招呼贵客喝咖啡。
他见简艾手上划得惨不忍睹的劳力士,忙说:“脱下来脱下来,还有得救。”
简艾看一眼楚天阔的眼色,乖乖解下手表递过去。店主会推销,知道像楚天阔这样私藏丰富的玩家,能打动他的表已经不多,要做成生意,就得从女人身上下手。
“你皮肤这样白皙,很适合佩戴华丽的珠宝表。”
说着,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七八块女士手表。现在的潮流是女表都做大表盘,这些纤细的手表一看就是老的,最细的一块欧米茄,表盘不过指甲盖大。
简艾噘嘴:“幸好我没有近视眼,否则连指针都看不清。”
因为已经拥有一块萧邦的Happydiamond,简艾并没有对这些手表特别动心,她已见过顶级好货,不会轻易动心。
老板察言观色,再从抽屉里拿出他的珍藏,这下简艾才哇一声。
那是一块根本不像手表的手表,黄金表带如缎带那样柔软,由金丝编织而成,中间的表盘做成方形,表面以蓝宝石和钻石密密镶嵌,闪烁如夜空繁星。
“咦,这是手链还是手表?”
店主笑嘻嘻,轻轻掀开蓝宝石的表盖,这才露出隐藏在下面的表芯。
楚天阔的好奇心也被勾起:“咦,这是百达翡丽,没想到它家会做这样纤细的女表。”
店主将放大镜递给楚天阔,让他仔细观察,楚天阔一边看一边说:“嗯,是手动上链的,这种设计,应该是60年代出品?”
店主竖起大拇指:“你是内行人!”
“这应该是某位有身份的女士订做的,表芯是百达翡丽没错,黄金和蓝宝石表身可是原装的?”
“如假包换,我这里有原装的盒子,还有原始证书,上面有百达翡丽表厂的徽章和签名。”
店家从盒中取出一份叠成豆腐干的发黄的纸,他有点歉意:“证书是德语,我还没来得及找人翻译。”
“没关系,我看得懂。”楚天阔迅速浏览一番,心中有数。
他将手表给简艾试戴,注定是她的,尺寸刚好合适,天衣无缝。他问简艾:“喜欢吗?”
简艾当然推脱:“我已经有两块手表,足够啦,别买啦,看看就好。”
“可是每一块手表都是独一无二呀。”
楚天阔不顾简艾反对,问店主:“多少钱?”
店主瞥一眼简艾,拿出计算器,啪啪啪在上面按出一个数字,简艾想看,楚天阔移动步子,挡住。
他略考虑一下,也啪啪啪在上面按一个数字,递给店主,他面露难色,楚天阔轻声说:“这手表当年是特殊订制的,表带特别短,原是一个特别娇小的淑女佩戴的,您若不卖给我们,要等下一个能戴的女客,恐怕机会很小。我出的这个价,您虽然少赚一点,但我可以付现钞。Abirdinthehandisworthtwointhebush,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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