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借酒装疯


叶安琪问张巍巍:“你快乐吗?”

        “咦,简艾也这么问我。为何我有了女伴,你们都问同样的问题?”

        “也许Jane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都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所以担心你并不是真的快乐。”

        “那倒不是,Jasmine正是简艾介绍给我的。”

        “哈,这姑娘,乱点鸳鸯谱,为难你了吧?”

        “那也不算,Jasmine当然有她的好处。”张巍巍含蓄地说。

        叶安琪却很直率地问:“你跟她的性事和谐吗?”

        张巍巍咳嗽一声:“Angela,我们一定要讨论这种问题吗?”

        “我们中国人有个缺点,就是讳疾忌医,或者说,太要面子,觉得有些话绝对不能公开讲。其实男欢女爱是一段关系里特别重要的部分,床上不合拍,是绝不可能长久的。反之,那方面合得来,生活中处处都可以合得来。我是个医生,这种事见得多啦,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尴尬的?”

        张巍巍轻笑:“你怕我年纪大了,应付不了年轻姑娘?”

        “普遍来说是这样,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在二十岁左右启蒙之后立刻达到高峰,之后呢,每况愈下。而女性正相反,启蒙较晚,但随着经验累积,渐入佳境。所以,三十几岁的成熟女性和二十多的年轻男子在生理需求上是最合拍的。你起码比那个Jasmine大十几岁吧?能满足她吗?”

        张巍巍尽管是个身经百战的男子,面对叶安琪这种犀利的女子,也觉得背上一层汗。他叹口气说:“多谢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目前来说,一切都很好,非常愉快,我们对彼此都很满意。”

        叶安琪眨眨眼,拍拍他的肩膀,说:“那我就放心了,我由衷希望你心情愉快,这样才能更有干劲儿,替我们叶家赚钱。”

        张巍巍狠狠瞪叶安琪一眼,趁着音乐节奏,猛将她转个圈,让她下腰,叶安琪的耳环甩到脸上,长发触地。她大笑,抬腿踢他:“David,你要是敢把我的老腰闪了,我就叫你背我上飞机!”

        张巍巍闹够了,这才小心把叶安琪扶起来,潇洒结束这支舞。

        那天到凌晨两点,舞会才散场,宾客们各自离去,张巍巍坚守岗位,送走最后一位贵宾,才结束漫长一天的任务。黄茉莉从角落里走上前来,轻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咦?你还在?我以为你刚才跟简艾他们的车回家了,要我安排司机送你吗?”

        “好累,不想折腾了,可以在你房间过夜吗?”

        张巍巍有点犹豫,他最重视形象,在员工面前,素来公私分明,从未在自己的套房里留宿女客。

        黄茉莉的眼神像小动物一样渴望又无辜,亮晶晶地注视着他。他叹息一声,说:“我替你另开一间房。”

        黄茉莉喝了不少香槟,醉意朦胧,听张巍巍这么说,嘴角一拉,眼眶泛红:“我不是你女朋友吗?难道你不留我过夜,要赶我走?”

        眼看情况要失控,贾经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解围,搀扶着黄茉莉,说:“是黄小姐吧,我们总经理还有点事情要忙,我先送你到他房间里休息,好不好?”

        贾经理招手叫一个女员工过来,二人软硬兼施,把黄茉莉弄到张巍巍的套房里,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在躺椅上,给她沏杯热茶,悄悄地退出去。

        半小时后,张巍巍回到房间,听见动静,走到浴室,看黄茉莉正抱着马桶干呕,俨然喝得不少。他抱着她,给她洗头洗澡,吹干头发,弄到床上去,她咕哝了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黄茉莉被尿意憋醒,身边没有人,只有枕头上的凹痕和空气中淡淡的男士古龙水味道提示,张巍巍确实在这里睡过。

        她看床边闹钟显示,上午11点17分。

        屎!居然睡到快中午,幸好今天放假,否则要扣工资了。她冲到浴室,解决内急,舒畅之后,赶紧洗漱,昨晚没刷牙,口臭能熏死蟑螂。妆也没卸赶紧,黑眼圈如熊猫,都是睫毛膏和眼影的残留。

        这套房是张巍巍一个人私用的,因此没有一次性牙刷这种东西,黄茉莉在抽屉里翻到未开封的电动牙刷刷头,替换在张巍巍的牙刷上,解决问题。

        她找出自己的化妆包,拿卸妆纸巾擦掉眼妆的残留,用张巍巍的洗面乳洁面,他的毛巾,还有他的润肤霜,清爽的薄荷味,略有点刺激。洗过脸,化好淡妆,这才打电话给张巍巍。

        “睡美人醒啦?”张巍巍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精神得很。

        “对不起,我睡得像头猪,昨晚我有没有出丑。”

        “嗯,还好,就是呕吐呀放屁呀说梦话撒泼呀之类,喝醉的人都那样,我见得多了。”张巍巍轻笑。

        黄茉莉尖叫,完了完了,酒精害人不浅,她这下丢脸丢到外太空了,苦心营造的美女形象崩塌。

        “对不起……喝醉的我不是我,你可以删除记忆吗?”

        “别介意,你还是很可爱。饿不饿?我等会儿带简餐上楼来跟你一起吃,还是你想到餐厅点菜?”

        “简餐就很好,平常你怎么吃我就怎么吃。”黄茉莉不敢再骄纵任性,女人必须学会适可而止,否则,再有涵养的男人也会嫌弃的。

        “好,你稍等,我房间冰箱里有饮料,你先喝点东西吧。”

        结束通话,黄茉莉打开冰箱,找到一瓶牛奶,正好口渴,一口气喝光。

        没一会儿,张巍巍就回房,一个服务生用小餐车把午饭送上,简餐并不简陋,每人一个分格餐盘,四道菜,一碗米饭,荤素搭配,可口又营养。另外还有矿泉水、鲜榨果汁、餐后水果和一碗汤。

        黄茉莉见小瓷盅里装着香气扑鼻的花生炖猪脚,赞道:“如果简餐都这么丰盛,我愿意每天到这里来吃午饭!”

        张巍巍说:“如果你不嫌路程远的话,欢迎,小艾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也是吃这些。我们饭店的食物是一流的,哪怕二厨都可独当一面,再普通的菜式,也做得不普通。”

        黄茉莉吃着饭,试探张巍巍的口气:“你很早起床哦?”

        “要工作呀,家大业大,不盯着怎么行。我若懒惰,下面就跟着散漫,人都有惰性。”

        “你真辛苦,这么卖命,那个……叶家肯定很满意你的付出,我看那个叶安琪跟你老友狗狗的模样,又亲又抱的。”

        小女孩的心思在张巍巍面前就是透明的,他笑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黄茉莉嘴硬:“我以为你中午会陪她吃饭的。”

        “我陪她吃过早饭了,她今天要出门会客,不在这里吃。”

        “哦……”黄茉莉埋头扒饭,好奇心作祟,到底没忍住,吃完主食品尝水果时,她又拐弯抹角地问:“我见楚家兄妹对叶安琪都特别恭敬的样子,她到底什么来头,很有地位吗?”

        张巍巍放下碗筷,用餐巾按一按嘴角,喝两口水,这才慢吞吞地说:“叶安琪辈分高呀,叶家是美国有名的华裔富商,叶老先生和楚家兄妹的外婆曾是同学,两家是世交。因此叶安琪虽然年纪不大,但论资排辈,楚大少爷必须得尊称她一声阿姨。而且,她的老父亲把简艾认做干孙女,叶安琪算是简艾的干妈,今晚她戴的钻石项链就是拜干爷爷时得到的信物,简艾从没跟你说过吗?”

        黄茉莉惊得下巴掉下来:“哇靠,简艾这家伙,口风够紧,一个字没跟我提过。”

        “山长水远的,你也不知叶家是何方神圣,她觉得没必要跟你吹嘘吧。”

        黄茉莉竖起大拇指,说:“简艾好样的,真沉得住气,叶家是不是很有钱?”

        张巍巍很含蓄地说:“我只是受雇来工作的,叶家的家底,我并不清楚。有钱人自己往往都不知道有多少钱,不信你去问楚大少,财富榜上年年都写他身价XX亿,不过我想他即使看见,也只是一笑置之吧。”

        话说到这份上,黄茉莉就不要刨根问底了,太猥琐。吃过饭,她留意到张巍巍在看表,很识趣地收拾杂物,说:“我回家了,下午还要打扫一下屋子,否则要乱成猪窝了。”

        张巍巍轻抚她的脸,吻她额头:“好,我安排车送你回去,这几天我很忙,一有空就去找你。”

        “嗯,电话联络。”作为一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黄茉莉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张巍巍明摆着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她怎能再给他添乱?

        叶安琪今天去齐家看望两位老人,楚家两兄妹虽然玩到凌晨,根本没睡够,还是打起精神赶来作陪。

        叶安琪很会哄老人家欢心,特地带上礼物给齐老太太。

        “这几匹布料,是我母亲的珍藏,说是申城老师傅的绝版旗袍料,每个花色只有这么一匹,刚好够做一件,绝无仅有。我拿着也没用处,就借花献佛,送给您吧。”

        齐天抚摸着那些华美精致的丝绸和织锦缎,赞说:“哎哟,如今再找不到这么高贵大方的花样,还是从前的老货最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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