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要，还是不要？
简艾猛地想起李师傅说漏嘴的那一句——大小姐是抱养的。脑海里恍然间有一道光，照着一团混沌疑云，却看不清掩藏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医生么总是忙忙碌碌的，简艾不便久留，告别孙医生，看看时间也不早，干脆也不回公司了，跟同事说肚子痛，要回家躺着。小王载她回住处，她让在北门停车。
李师傅在值班，嗑瓜子喝茶，看到简艾就咧嘴笑，招呼她坐。简艾跟李师傅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有次我记得您说起，楚大小姐原本是抱养的，是怎么回事？”
李师傅脸色突变，眼神躲闪，干笑着：“是吗？你肯定听错了，我怎么会说这种浑话呢。我们大小姐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从小就是全家人宠爱的掌上明珠。”
简艾看出，李师傅的嘴是撬不开了，叹息一声，放弃。她闷闷不乐地走回家，其实，她并不是那种爱刺探人家隐私的八卦精，只是心中的疑问不解开总像有个疙瘩在，怪难受的。
对她而言，即使楚天语真的是领养的孩子，那又有什么区别呢？简艾还是喜欢她，崇拜她，会跟她亲近。
楚天语拖拉着没去医院检查，除了用电邮和电话遥控千度灰的生意，就只是坐在家里生闷气，茶饭不思，想着想着就哭。她跟张弛冷战，把他赶到楼下去睡书房，不许他近身。
没几天，张弛就受不住了，这天早上，见楚天语端着大杯咖啡，赖在床上刷手机，他走进卧室，夺过她手中咖啡，说：“你既然已经怀孕，咖啡和酒都要戒掉。”
“谁说我一定要这个孩子，我还没决定呢！”她没好气地说！
张弛的暴脾气瞬间燃起，跳上床压住楚天语，她尖叫一声，张弛的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没真的用力，但他通红的双眼，急促的呼吸，贲张的青筋……都显示，他在崩溃的边缘。
“楚天语，你听着，这孩子在你肚子里，但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不可以私自决定！你要是敢堕胎，我就杀了你！”
楚天语心中恐惧，却不愿屈服：“是你自私，生儿育女是人生大事，你怎么可以偷偷陷害我！你有没有尊重我？”
“你明知道我多么渴望家庭生活，我多么爱小孩，每次提起想要个宝宝，你总是百般推脱，你有没有尊重我？”
“为了你的理想，就要牺牲我的理想吗？我的公司正处在在关键时期，我要做一个出类拔萃的设计师，我要开创一番伟大的事业！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怀孕，难道我从此要变成一个围着奶瓶和尿布转的黄脸婆吗？”
“任何事业，都是一个团队来支撑的，难道没有你，地球就会挺转？”
“我是千度灰的灵魂，如果我不能全情投入，这个品牌就会垮，你明白吗！”楚天语踢他，怒吼！
“我会支持你，你只管生下来，我会照顾宝宝！我可以牺牲我的事业！”张弛狂吼，眼里却流下泪来。
他松开手，拥抱楚天语，紧紧的，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求求你，亲爱的，我爱你爱得要发疯了，我想要跟你生孩子，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长得像你，这样我就可以用三倍的爱去爱你和你的分身。求求你，即使这发生在错误的时间，也请你不要放弃。孩子是上帝的礼物。”
楚天语哭了，狠狠捶打他：“不要提上帝，明明是干的！”
“是，我很努力地耕耘，恨不得一天做三次，终于成功，我太开心了，给我一个孩子吧，算我自私，你可以罚我，以后我做babysitter，24小时照顾他们。你继续做美丽苗条的时尚设计师，不会耽搁你的，真的……”
张弛苦苦哀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婴儿。假如男人也有子宫，他恨不得替楚天语怀孕。
楚天语到底扛不住张弛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是深深爱着张弛的，并不比他爱她少一点。事业和家庭，可以两全吗？她是忐忑的，无比纠结中，她还是打电话约医生。楚家医院的妇科主任康医生一接到大小姐的电话，就热情地说：“都恭候着您大驾光临呢。”
楚天语苦笑：“我哥打过招呼了吧？”
“是呀，最精英的团队为您服务！您几时方便？来做个初检？”
择日不如撞日，说去就去。张弛欢呼万岁，抱着楚天语下楼，她气得骂他：“发疯呀你，放我下来，我要淋浴，还要换衣服！”
张弛欢天喜地地打电话给楚天阔，就差没高歌一曲。
“到医院来会和，看看我的宝贝。”
楚天阔又气又笑：“这个阶段只能叫胚胎啦，天语的肚子那么平，胎儿能有多大？”
“我不管，受精卵也是生命！”
楚天阔没空跟他瞎扯：“少废话，等下医院里会和。”
楚天语怀孕，是天大的事，楚天阔自然要把简艾也叫上，正巧是周末，他们都在家。
简艾问：“我去会不会太尴尬，呃……这是很隐私的事情呀。”
“人多力量大，给天语加油打气，她意志正摇摆，需要我们支持。”
“所以你倾向于要这个孩子？”
“那当然，刚得到消息，我是很生气的，气的是张弛自作主张让我妹妹受孕。但是，有孩子本身是天大的喜事，我是铁了心要丁克，天语如果生儿育女，我们楚家就不会绝后了，当然要支持她，如果双胞胎就更好，一次搞定。”
简艾笑说：“你们家如果没有双胞胎的传统，她怀上双胞胎的概率很小啦。”
“张弛父系亲戚那边好像有双胞胎，所以说不定呢。”楚天阔的情绪高涨，看得出他是真的因为妹妹有身孕而高兴，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一次生俩。
楚天语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已经清场的妇科，她跺脚撒娇：“你们都跟着我怎么检查呀！在外面等着！”
张弛黏在她身上：“我一定要跟着去，第一次看见宝宝，这么伟大的时刻绝对不能错过。”
楚天语瞪他：“相机放下！”
“不可以拍下这么伟大的时刻吗？”张弛不死心。
康医生笑说：“不需要拍，我们会把超声波图像打印出来的。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百分百确认是否有孕，所以才要检查嘛。”
张弛极不情愿地把相机交给简艾保管，还凶她：“要是弄坏，我拧断你的胳膊！”
坐在会客室等待的时间很无聊，简艾就打开相机摆弄，无意中回放张弛存在SD卡的照片，越看越着迷，简直停不下来。
楚天阔戳她：“别偷看了，这属于隐私。”
“拍得很美呀，可以出一本摄影集。”
楚天阔禁不起诱惑，凑过去敲，相机上的屏幕小得可怜，但是已足够看清拍摄的内容，全部都是楚天语……或者说，她的“局部”。
都是特写照片，眼睛、耳朵、手、脚、膝盖、锁骨、礼服背后的长排珍珠扣、穿吊带袜时大腿和膝盖之间露出的最诱惑的那一小片肌肤……
楚天阔有点尴尬，咳嗽两声，别过头去。简艾啧啧道：“一点儿也不色~情，可是看得我一个女人都口干舌燥，你看这张照片，天语姐姐吃橙子的特写，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吃水果时的嘴唇可以这么性感……”
“好啦，快关掉！”楚天阔催促简艾。
她还没看够，也乖乖收起来，双手托腮，满目神往：“张弛真的很爱天语姐姐，在他眼里，她吃饭睡觉无一不美，连放屁都是香的吧。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天阔闲闲地看手指，说：“我妹妹就是比西施还美呀，哪个男人不爱他。她是不喜欢抛头露面靠色相赚钱，否则十八岁就可以去选美啦。”
简艾大笑，推他一把：“护妹狂魔！”
楚天阔抱她，揉她头发：“你也很漂亮，在我眼里你同样是完美无瑕。”
“真的吗？你不觉得我太矮了一点，胸部不够大？”
“那并不重要。”
“那什么事情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就好像一双专门定制的鞋子，看起来很普通，可是穿上了就舒服得欲仙欲死，不想脱下来。”
简艾皱眉：“你拿我比作一双鞋？”
“是呀，鞋子舒不舒服，只有穿鞋的人自己有发言权，人家挑刺，随TA挑吧。”
简艾眼珠子骨碌碌转，说：“好吧，虽然听起来不爽，但我就当是赞美了。”
“傻瓜，你个子矮矮的蛮可爱，我可以把下巴搁在你头顶。胸部大小无所谓的，何况你的罩杯虽然不大，但形状和颜色都蛮好，触感一流。”楚天阔一本正经地评论，简艾忙捂住他的嘴。
“别说啦，好害羞！”简艾埋头到他怀里，楚天阔揉她一头乱乱的短发，心中充满甜蜜的感受。
检查室里面，张弛不顾楚天语的激烈反对，一定要手拉手陪在她身边。医生问了之前的月经周期，估计她还属于早孕阶段，得做YD内检，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而且很不雅观。
医生也就算啦，是专业人士，可是让伴侣亲眼目睹双腿大开被医生摆弄的样子，多难堪。楚天语赶她走。
张弛却说：“我不看你，我就看屏幕。”
康医生安抚说：“你们俩感情真好，放轻松，都别管我在做啥，看屏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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