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年

姜以橙被一阵拜年声吵醒，迷糊的揉了揉眼，透过窗帘的缝隙隐隐有太阳的光照进来。
  眷恋的蹭了蹭温暖的被窝，真有点不想起来。
  “橙橙，起来跟爷爷一起去拜年了。”姜奶奶敲了敲她的房门。
  “知道了，我马上起来。”
  姜以橙躲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才掀开被子出来。
  拉开窗帘，外面太阳当空照，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急忙把被子叠了，匆忙去洗漱。
  早饭已上桌，爷爷抱着安安，奶奶摆好了碗筷，笑眯眯的坐下。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橙橙，新年快乐！这是你的压岁钱。”
  两老同时给了她一个红包，这还是姜以橙两辈子第一次收压岁钱，居然有些兴奋。
  “谢谢爷爷奶奶！”
  “乖！这是我们安安的，哎哟，你还知道这是好东西啊！”
  姜爷爷老两口也给了安安两个，安安一下子就拽住了，惹得老两口高兴的不行。
  吃过了早饭，奶奶抱着安安在家守着，招待来拜年的人，爷爷带着橙橙出去拜跑年。
  农村里的过年，初一拜父母，初二拜娘家，初三之后就是拜亲朋。
  不过，初一早上，村里的乡亲还会相互拜跑年。不图什么，就图个喜庆。拜完跑年才开始正式的提着年礼走亲戚，那就是要吃饭了。
  这会儿家家户户都会在桌上摆满了各色点心吃食，来招待拜年的人。
  姜以橙帮着奶奶在桌上摆了些花生瓜子水果糖绿豆糕，边上放了个暖瓶才出门。
  这一天，遇到的人都互说着吉祥话。姜以橙第一次把村子里的人认全，这得多亏她成年人的灵魂。
  下一家正好是大爷爷家，姜以橙揉了揉笑的都僵硬的小脸，继续营业。
  “大哥，大嫂，新年好啊！我们来给你们拜年了。”
  “二叔新年好！”此时家里只有周兰花和两老在家里，听到声音忙从厨房出来。
  “侄媳妇新年好！”
  “大伯娘新年好！”
  姜以橙乖巧打招呼。
  “二弟，橙橙，你们来了。”
  “大爷爷，大奶奶，新年快乐！”
  “哎！哎！快乐，快乐。来吃糖！老头子，橙橙姐弟的红包呢？”
  “噢！对对，你敲我这记性。来橙橙，这两个是你的，这两个是安安的。”
  姜以橙望着爷爷，看到他点头，她才接下。
  “橙橙，真乖！”
  “大哥，大嫂，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就先走了。”
  “行！等你们跑完年，我们等会在山上集合！”
  “好！”
  一圈跑完，姜以橙的口袋里被塞满了东西，最后是用围巾捧回来的。
  一回家，姜以橙就跑回房间拆红包。爷爷奶奶给的都是一块，姜大爷爷给的都是五毛。
  姜以橙悄悄告诉了爷爷奶奶，他们猜测应该是第一次给的厚一些。
  这里的红包就是那么个意思，一般包的不多，五分，一毛的，全看自己的心意。
  这几年他们家的孩子多，老两口年年给出去不少。现在她们回来了，他们就添了个厚的。
  “这事不要让人知道，免得大爷爷家其他人闹。”
  姜奶奶特意叮嘱，因为她今年还是每个孩子一毛。大爷爷家五个孙子孙女，他们每年都会包五个。
  姜茶村这里，大年初一上坟跟清明节祭祖是有差异的，更确切一点的说法是请祖先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下午，要带上香烛供品到祖先坟前，恭请历代祖宗回家过年。
  然后，大年初一，又要带上供品钱纸，将祖先送回坟地祭拜告别。
  寓意是在一年一度最喜庆的节日，不忘祖先之恩，共度佳节。
  昨天下午姜以橙帮奶奶准备年夜饭时，姜爷爷一个人上山上的坟。
  今天姜奶奶准备好了香烛、纸钱、水果、零食、素酒、鞭炮等贡品。抱着安安，姜以橙牵着爷爷的手，全家人都上了山。
  山上姜家祖先的坟头前，姜以橙抱着安安，爷爷奶奶两人给姜家的先祖还有她父母的新坟上都摆好了贡品时，姜大爷爷带着姜家三兄弟也上来了。
  这时候的气氛总是沉闷的，尤其是在她父母的新坟前。干干净净，周围草都被拔干净了。
  因为她父母只有骨灰盒，所以两人是合葬的。上面没有立碑，还得等三年后。
  姜以橙抱着安安给他们磕了三个头，这时候小姜以橙应该和他们团聚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他们，她以后会好好照顾安安长大成人，让他们一家三口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这时候有一道轻轻的微风拂过她和安安，这是在回应吗？
  他们下山时，遇到了上坟的其他人，相互打了招呼，各回各家。
  今天的任务完成，姜以橙跟着爷爷奶奶回家。
  姜大爷爷和姜大奶奶也跟过来玩，姜奶奶怕姜以橙无聊，特意邀请姜卫国家的三个孩子过来玩。
  其实姜以橙有些想拒绝，她内心都是成年人了，和真正的小孩子玩不到一起呀！

  姜卫同带着他们仨过来时，姜以橙正在打军体拳给姜大爷爷看。
  姜大爷爷虽然当过老兵，但是他们那时候没有学过军体拳，因此看的津津有味。
  “橙橙，这个能教三叔吗？”
  姜卫同倒是很有兴趣，不管什么时候的男孩子都会有一个武侠梦。
  “堂妹，我也想学。”
  姜子涛也是眼睛放光，有些跃跃欲试。
  “三堂叔，你这骨骼已经长成，我也不知道能学成什么样，你要是不怕吃苦，倒是可以试试。子涛堂哥，学这个要练基本功，很辛苦的，你要回去问过长辈才行。”
  “爷爷，我想跟着堂妹学武功，可以吗？”
  “这个得问过你父母，我只管你老子这辈。”
  “那我这就去问。”
  没想到姜子涛还是个急性子，转身就跑。
  “爹，我这么大了，就不用征取你的意见了吧？”
  姜卫同摸摸后脑勺，跟他爹挑了下眉。
  “谁稀罕管你！”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姜以橙把自己的好吃的拿出来招待姜子清姐弟。
  姜子潇嘴里塞了颗大白兔奶糖，左手江米条，右手绿豆糕。看着那鸡蛋糕恨不得多长只手出来，把姜大奶奶气的笑骂他。
  “在家里也没缺你吃喝，你怎么着急成这样？”
  “娘你这是在说谁？”
  姜卫国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姜子涛还拉着他胳膊，姜卫平也跟了过来。
  “还能有谁？你家这小馋猫像是在家被虐待似的，你看看他那没眼看的样子。”
  “呵呵！娘，你这就不知道了。二叔家的什么都香，我从小就知道。”
  “呸！也就是你二叔大气，要是换别人家早就拒绝往来了，你们可得记恩啦！”
  “这还用您说！”
  姜卫平也知道这是在点他。
  “堂妹，我爹同意了，你能教我吗？”
  姜子涛看着二叔在这搅乱，赶紧把他扒拉开。
  “大堂伯，我先说好，这个要学会，肯定要下一番功夫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了怪我，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橙橙，你都不怕吃苦，你堂哥作为男孩子，就更不怕了。你放心，即使他受伤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那好吧！大家都是见证人，可不能抵赖！”
  姜以橙故意这么说了一句，姜大爷爷立马给他撑腰。
  “橙橙，你放心，他们敢抵赖，我抽他们。”
  “爹，好歹在小辈面前给我们留点面子。”
  姜卫国抗议，当然抗议无效。
  院子里，姜以橙带着姜卫平和姜子涛扎马步。
  两个老爷子又开始了下棋，姜卫国两个也过去凑热闹。
  姜奶奶和姜大奶奶商量就在她家吃饭算了，免得挪地方。
  姜大奶奶也觉得行，说是回去叫媳妇，过来时提了满满一篮子菜。
  “大嫂，你看你这是？我家也备了老些菜了。”
  “呵呵！你家再多也架不住我们这么多嘴，三天两头上门吃啊！现在谁家不缺粮食？”
  “这大过年的，计较这些干什么？”
  “我高兴！”
  “好好好，说不过你，我们一起去备菜吧！”
  姜大奶奶叫姜卫平抱着安安，两妯娌相携着去厨房。
  周兰花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在这里过得自在，心里也是感激。
  这一天过的可真热闹，晚饭是在姜大爷爷家吃的。
  第二天初二，姜以橙从没听妈妈说过她父母的事，所以大家都默认她没有娘家。没有娘家就不用走外家。
  不过她奶奶倒是有娘家，所以今天他们一家四口准备去奶奶的娘家拜年。
  她奶奶的娘家喻苗村跟姜茶村隔两个村子，因为路途远，交通不便利，他们一大早就出了门。
  这一走就是两个小时，姜以橙再一次坚定了买车的渴望。
  自行车嫌太贵，牛车也行啊！
  “爷爷，咱们家还是买头牛吧？现在咱家也不差那点钱，要是我去上学，也方便点呀！”
  “老头子，我看橙橙说的有道理。有了牛车，我回娘家也方便点。这拖家带口还要背东西，确实有些遭罪。”
  姜以橙每次赚了钱，就给他们报账，现在家里的存款都差不多有八千多了，老两口还是过的很节约。
  “那行，我们就买辆牛车。”
  听着他们的抱怨，姜爷爷擦擦脸上的汗，也觉得是该买一辆牛车。
  因为有了动力，他们走路都有了力气，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村子的影子。
  “橙橙，快到村口了！再坚持坚持。”
  姜奶奶的娘家还有一位七十多岁老娘，生了她们兄妹三个，姜奶奶上面还有两个兄长。
  大舅爷爷喻爱国，娶的媳妇是本村的苗氏，苗氏是村子里的另一个大姓人家，育有三子。
  现在三个儿子都已成家，老大老二都有了孩子，老三因为刚结婚不久倒还没有孩子。
  二舅爷爷喻爱军，娶的是邻村的刘氏，育有两女一子，他们三也早已成家。
  喻老太太一生要强，哪个儿子都没跟，自己一个人独居。不过两家都离的近，随时都能有个照应。

  刚走到村口前的小河边，就遇到了村里人。
  “喻春？喻春回来了，这两个孩子是谁？”
  “二大娘，这是我孙子孙女，带他们回来给我娘看看。”
  “喻春，你这孙女长的真俊！”
  “多谢福嫂子夸奖，也就捯饬的干净些。”
  “喻春，有好些年没见了，有时间在一起坐坐呀？”
  “望婶，好呀！有机会一起，你们先忙，我老娘该等急了。”
  姜奶奶一一跟村里人打招呼，姜爷爷抱着安安，背着背篓不吭声也不催促，姜以橙安静的当背景。
  “奶奶，你好久没回来了吗？”
  “嗯，有时候过年才回来。家家都穷，家里的粮食都是算计着吃的，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不好意思回来。”
  姜奶奶说的轻描淡写，姜以橙听的心酸。
  “老婆子，跟着我受苦了。”
  “说啥呢？我比大多数人都幸运。没有公婆苛责，你又对我好，这就已胜过无数。再说我也没觉得苦的，家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吗？你不嫌我只生了一个，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咳咳！爷爷奶奶，我还在呢！你们回家再说这些。”
  姜以橙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们，羞的奶奶瞪了爷爷一眼，埋头向前走去。
  姜爷爷傻笑的抱着安安追上去，姜以橙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
  早有人给喻老太太报了信，远远就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站在村口张望。
  “娘！我回来了，您怎么在这里等着？”
  姜奶奶看见她娘的身影，小脚飞快的跑过去。
  “哎，哎，慢点！你二大娘的孙子跑回来给我报了信，我就在这里等等你们。”
  “娘，我们来跟你拜年了。这是我孙女橙橙，这是我孙子安安。”
  “太姥姥新年好！”
  “呀！这是我两个重孙子，长的真好。这小的多大了？”
  “五个月了。娘，我们回去再看，橙橙都走累了。”
  “对对，回去，回家去。”
  喻老太太很是高兴，姜奶奶和姜以橙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母女俩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无论老太太问什么，姜奶奶都耐心的回答。
  姜以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喻苗村的情况，环境大体跟姜茶村差不多，都不是很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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