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过年

在路上，宋袅调侃儿子。
  “这几天是不是太放飞了，你的脸都长胖了。”
  “切！妈，这叫姜奶奶的爱。你不知道橙姐每天压榨我做题时，姜奶奶就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哎呀！你不懂我这种痛并快乐的折磨呀！”
  宋袅听到这话，眼里盛满了笑意，对于姜以橙越发满意。
  “可惜呀！你回家享受不到了，只能对着你爸的冰块脸了。不知道对着你爸，你姜奶奶的爱养圆的脸会不会融化。”
  “妈！你可别幸灾乐祸，你的钱筹到了？”
  “哼！臭小子，真想要个小棉袄。”
  “可惜你没机会了！”
  “姜家人都很不错，回家别乱说。”
  “嗯，我知道了。”
  宋袅点他，他立马就听懂了。妈妈是不希望姜家这么快进入爸爸的视线，免得他又要疑神疑鬼。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夜，远在京城的池垣给姜以橙打来了电话。
  “橙橙，我妈给你们寄了大包裹，我估摸着这两天可能回到，你过两天去邮局看看？”
  “好，替我谢谢阿姨！”
  “呵呵！她问你明年暑假还来不来？”
  “这个说不好，到时候再说。”
  “好吧！我也期盼你来。”
  “呵呵！我们村里正在修路，明年你可以带着阿姨回来重温一下。”
  “好！到时候我问问我妈！那再见！”
  “嗯，再见！”
  这边池垣刚一挂电话，邱丽萍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真有出息，拿你老妈当借口。”
  “也不算，难道你没说过这话？”
  “呵！我可没当着你的面说，你从哪里知道的？”
  “秘密！橙橙说她们那里在修路，等明年邀请你过去玩，问你愿不愿意？”
  “哼！我，不告诉你，我不会自己给她打电话。”
  邱丽萍本要说出口时，感觉到他的紧张，她立即改口，端着茶上了楼。
  池垣也不追问，时间还早着，他自有办法知道。
  小年前，修路的事暂时停下来，打算明年十五过后再开工。
  姜奶奶现在每天都忙的热火朝天，安安的家具都已经打好。姜爷爷帮他抬到屋里，他把自己的东西都归置到了自己房间。
  腊月二十七姜卫平带着妻儿回家，他们还来家里坐了坐。
  几年没见，顾淼淼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确实变好了。她们只客气的打了招呼。
  倒是顾浩热情些，和安安说了不少悄悄话。往年顾浩每次都会来家里，所以和安安也是相熟的。
  他们走后，姜爷爷和姜奶奶还顺着他们的变化。
  “我总觉得老二家的有些怪，说不上的违和。”
  “一年见不到一回，你能对她了解多少？大嫂有和你说什么吗？”
  “自那年后，大嫂他们再不问他们的事。就是两个孩子，他们带来就看看，不带也不问问。大嫂说帮着他成家立业，其他的就不管了，也管不了，免得惹人嫌。”
  “怕是跟那边闹过。算了，我们也管不了，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
  “唉！我看淼淼那孩子身上有股郁气，怕是受他们大人的影响很深。大嫂家那么多孩子，不管是孙子孙女，还是外孙外孙女，都是乖巧听话，怎么就淼淼从来和他们合不来？”
  “一样米养百种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兴许长大了就好了。别操心别人家孩子了，还是操心自己家孩子吧！我看安安的个头又窜了一些，他那棉袄是不是短了？”
  姜奶奶一听孙子的事，白了老伴一眼。
  “我早给他们都做了一套新的，还用你说？”
  “呵呵！我怎么没看见你做？我说呢？安安怎么天天穿个旧棉袄外你面前晃，你也不问。”
  姜爷爷有些讪讪，孩子的衣服都是她打理的，所以他从来没上过心。
  “一入冬，我就给她们量了尺寸，自然知道去年的冬衣小了。有段时间我不是没怎么去店里吗？我就是趁那个时间在家做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爷爷说了句古话，姜奶奶嗔了他一眼：一把年纪还看不正经。
  一直到过年姜卫平都没回家，姜艳红带着丈夫过来时，姜爷爷特意问了问。
  “说是没有假期，得在部队值班。”
  姜艳红也有些想念，姜卫平小时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
  “部队就是这样的，我们的理解！”
  姜爷爷干巴巴的劝慰，姜艳红倒是通透。
  “二叔，我三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只是人心到底是自私的，这一年年不见面，心里也会担心。”
  “嗐！你自己知道我就不说了。你们的工作可还顺利？”
  “老苏还好，本来就是原来的厂，业务他也熟。我那里过了最初的磨合期，已经适应了。”
  “那就好好干，给我们姜家长长脸。”
  “二叔，橙橙去年不是已经帮我们姜家长脸了吗？你怎么还这么贪心啊？”
  “姜家出多少能人，我都高兴！”

  “哈哈哈哈！”
  大年三十下午，老两口带着姐弟俩上山拜了父母，晚上吃了顿丰盛的团圆饭。
  初一拜跑年，姜爷爷带着安安去的。早在前面开始，她就不去了。
  “姐姐，你看我得了这么多吃的，给你吃。”
  安安冻红着脸，用帽子装了一大堆吃的回来。
  都是些平常的零嘴，也就图个喜庆。姜以橙看不上，就是糖果她现在也很少吃。
  “不用了，留着你自己吃吧！”
  安安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准备等会儿分些给堂哥。
  今年过年和往年一样，初二去奶奶娘家。
  喻老太太年纪大了，从前年开始就有些耳背了，不过腿脚还是很利索。
  以前在村里，姜奶奶一年得回娘家好几次。后来搬到市里，她就只能寄东西了。
  “二哥，二嫂，新年好！”
  “舅爷爷，舅奶奶新年好！”
  双方说完吉祥话，姜奶奶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里屋。对着喻老太太就是一阵大声吼，没办法，不这样她听不见。
  “娘，我来给你拜年了！”
  “春娘回来啦！这几天干活累不累，给你糖吃！”
  “娘，你留着自己吃，我不爱吃。”
  二舅奶奶掀帘进来，笑的一脸欢喜。小姑又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今天又可以招待女儿女婿了。
  虽然没有这些东西，她也把老太太伺候的好。但是有这些东西，心里更舒坦不是。
  这一年到头，小姑都给不老少东西，她伺候老太太自然更是尽心。
  “二嫂，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呢！”
  姜奶奶有些心慌，以前她娘可从不会说给她糖吃，这分明是把她当孩子哄。
  “小姑，娘这里有些问题。带她去医院看了，医生说这是什么老年痴呆症，没法治，只能天天哄着。”
  二舅奶奶指了指脑袋，跟她解释。
  “啊？是去哪的医院？怎么没跟我寄信说？”
  “两个月前，去的县医院，据说是个专家。他说老年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得这个病。不过这个病得天天有人看着，还好现在只是轻微症状，还认得人。到后期就会记忆力减退，不认识人。”
  “不认识人？二嫂，开年我想带娘去市医院看看，万一市医院的医生有办法呢？”
  姜奶奶看着老娘苍老的面容，揪心不已，于是和她二嫂商量。
  二舅奶奶有些为难，这去市医院怕是得花不少钱？
  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家里的大孙子要上学，二孙子过两年也要送去，家里七口人只靠着几亩薄田过生活，难啊！
  “钱我出！二嫂，你照顾我娘辛苦了，这钱就该我出。”
  姜奶奶看她脸上挣扎，立马想通，赶忙拉着她说贴心话。
  “二嫂，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啊！苗氏就是个无赖，我大哥也是个白眼狼。这些年都是你里里外外的伺候我娘，我不在身边，也只能给你们送点东西感激。”
  “小姑，我是念着娘以前对我的好，照顾她我心甘情愿。去市医院的事，得问问你哥，要不然他怕是会跟我急。”
  二舅奶奶说的有些脸红，小姑送的东西，大多还不是进了他们的嘴。
  “没事，待会我来跟他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怨你的。”
  凭良心说，照顾老人比照顾孩子还累，尤其是生病的老人，所以姜奶奶是说的真心话。
  姜奶奶给老娘剥了颗糖放她嘴里，然后掀帘出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二哥，我想开年带娘去医院看看，到时候钱我出！不过还得二嫂多费心照顾。”
  “你是出嫁女，怎么能你出钱？我和大哥一人一半。”
  二舅爷没有拒绝去市医院，只是第一时间对她出钱的事不满。这可是戳脊梁骨的！
  “大哥就算了吧！这些年娘住你们家，他有过来看两眼，有跟你们送过一粒米吗？再说我虽然是出嫁女，但也是娘的女儿。她生病了，我没法在身边照顾，出钱看病还是可以的。老伴，你说呢？”
  姜奶奶还拉上姜爷爷，他立马支持。
  “当然该我们出！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们没在身边尽孝，出钱是应该的。二哥，你就别这么迂腐了！你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呢！你不得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也是我没本事，既然你们两个都这样说，我就厚颜答应，这事就这么定了。”
  二舅爷看着自己老娘这样，也日日揪心，只是没表现出来。
  见把二哥说定，姜奶奶又回到里屋陪老娘，把这事跟二嫂说了，她也是高兴。
  “好，好，好，说不定市医院能把娘治好呢！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天天不敢出门，生怕娘出去犯病了，走丢。就是晚上你二哥也要起来看好几次院门和娘。”
  “二嫂，你们费心了。谢谢！”
  “小姑，这话可使不得！再这样我生气了。”
  姜奶奶两人都笑起来。
  “娘，你和小姑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们在外面叫，你都没听到。”

  大妮带着孩子进来，看着他们笑脸盈盈。
  “小姑，新年好！”
  “你也新年好！小乾小坤小昭又长高了，来，这是姑奶奶给你们的压岁钱。”
  三个孩子先看了看妈妈的眼色，叫她点头，才高兴的接过，异口同声的答谢。
  “谢谢姑奶奶！”
  “嘿！这嗓门真洪亮！”
  “从小就能吃，又喜欢上窜下跳！”
  二舅奶奶嘴上嫌弃，心里美死了，把自己给他们的压岁钱也一起给了。
  姜奶奶一直陪着老娘，直到要离开才从老娘房间出来。
  “二哥，我们要回市里前，你就把老娘送到我家，到时候我们带她去市里。”
  “行，我和你们一起送娘去市里。”
  “那家里怎么办？”
  “没事，开年地里的活少，你二嫂带着孩子们就能干。”
  “你们自己商量吧！”
  姜奶奶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心情不好，姜爷爷劝慰她。
  “要不明年把老太太就留在我们家里照顾，二哥家也能轻省些。今天他跟我说之前和志超在县里做小工，后来老太太病了，他就再没有去过。”
  “这合适吗？”
  姜奶奶有些心动，但之前都没想过。
  “怎么不合适！你跟我吃了一辈子苦，照顾你老娘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伴，谢谢，谢谢！”
  姜奶奶眼泪像珍珠一样落下，姜爷爷感觉到她哽咽的声音，停下来给她擦掉。
  “别让孩子笑话，他们都看着呢！”
  姜以橙和安安赶忙移开视线，抬头望天。姜奶奶羞红着脸，捶了一下姜爷爷。
  “停下来干什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走喽！安安抓紧啦！”
  姜以橙连忙踩着自行车超过老两口，把他们远远的抛到后面。
  “慢点，慢点，风大！”
  姜奶奶在后面一直喊，还催促姜爷爷快点。
  姜以橙家亲戚不多，还是跟往年一样，招待了娘家人，就没有什么人来了。
  正月十二的时候，姜爷爷特意跟姜卫国去了一趟邮局，又给了他一大笔钱。
  “卫国，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好！二叔，我代村里谢谢您。我们把每一笔钱都特意做了账目，由会计保管，您随时可以查看。”
  “不用，我相信你！”
  “二叔，我知道你信任我。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商议的结果。”
  “好，我知道了！我们明天回市里，到四月份的时候，我会带着育好的西瓜苗回来教愿意种西瓜的人怎么种植。”
  “好！我会把村里想种西瓜的人家统计出来。”
  “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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