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幽菊
皇家爱乐舞厅。
灯光溢出了富丽堂皇的大门，五彩缤纷的飞影在地板上乱窜。
月关向门口的招待出示了个武魂殿长老的令牌，那人表情一凛，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请他进去。
屋内的饰品非金即银，泛着华丽的流光，奢靡至极。
他牵着月圆，越过躁动的舞池，兴奋舞动的人群似乎没有一个留意到他们的存在。顺着铺着红地毯的楼道到来二层贵宾专属的地方，走过幽幽的百米长廊，他们来到一个写着“白雪厅”的房间前。
封号斗罗的气息结界保护下，即便守卫是魂圣级别的魂师，也根本察觉不到有人接近。
“第四魂技，幽醉菊香。”
月关的声音幽幽响起，他的身后出现一个虚影，他的指间绽出一朵朵淡雅的菊花，花间流出缕缕幽香，随意志飘向守着门口的侍卫。
扑通！扑通——
他们全倒下了。
屋内传来娇媚的笑声，似在与什么人嬉闹，淡金色的花瓣从门缝偷偷溜进去。
片刻之后，月关自信地说道：“进去吧。”
房间里的闪烁霓虹灯照在他们身上，地上七横八竖地躺着五个人。
其中三个美姬，身上只有薄薄的纱衣裹身，嫩白的肌肤大片暴露。剩下两个男子年纪都偏大，头发灰白，衣衫敞开，脸色都是异常的红润，嘴角还抽着抽着笑，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人间乐事。
其中一男的月圆认识，正是早上遇到的雪亲王。另一个人，年纪也不小了，看样子大概五十多岁左右。
“你怎么知道雪亲王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呢？”月关戴在手上的黄金甲套轻轻撩起月圆的发丝。
“是魂技。”月圆猜测。
月关神色得意地笑了，眉头一挑“嗯。本座的第八魂技，是通天。”
月圆有些担心，通天之能过于强大，对身体的损耗也是相对厉害的。
“不过也只是大概的方向在哪里，而且这个爱乐舞厅是天斗帝国里面比较出名的娱乐场所，雪亲王向来有来游乐的习惯。”
月圆踢了踢雪亲王，发现对方已经被迷得不省人事。
“他不是给脸色你们看吗？本座帮你把他的脸皮撕下来，做人皮鼓咯。”月关很平常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这手法有多么残忍。
“他的脸皮，太皱了。”月圆淡淡地回道。
月关用脚尖把雪亲王一踢，让他的正脸面向自己，皱着眉头瞄了眼，嫌弃道：“确实。”
普通人不像魂师，魂师到了九十级以上，才会拥有驻颜、长生的能力，但也不是所有封号斗罗都会修炼。听闻武魂殿的创始者，九十九级的千道流如今依旧在世，他就是接近神级，能够接近永生的人物。
“圆圆，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嫌弃本座年老色衰？”月关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怨。
月圆看着他那细腻得仿佛没有毛孔的脸，神色平淡地说道：“要是年纪大了会像你这般胡思乱想起来，我确实挺嫌弃的。”
你祖宗可能都没我活得长呢，还嫌你老。
月关心中高兴，“本座才没有乱想，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终身未娶妻，无儿无女的，好可怜。”
方才还说要把雪亲王剥皮的人会和“可怜”沾边？
月圆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不是有鬼魅陪着你吗？”
“老鬼脾气臭，哪有圆圆贴心。”月关娇嗔道，“现在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我的魂技最多能让他们睡上半小时。”
月圆紫晶般的眼珠子转了转，从自己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瓶红红的东西——这本来是魏瑬英送她来涂指甲的。
“圆圆什么时候也会用这些小女生的玩意了？”
“朋友送的。”
“男朋友？”月关抢过瓶子，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品质，倒像是落英宗产出的。”
月圆又拿出一支毛笔出来，回道：“嗯，他们少宗主送的。”
“他在追求你？”月关眉头轻颦，眼神中似有厌恶。
“没有啊，只见过两面。”月圆拿笔沾了沾花汁。“这用凤仙花花泥制成，如果沾上没有及时洗掉，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洗不掉，既然雪亲王那么喜欢摆架子，那么我们就让他没面子出门。”
月关听完她的话，面容松了松。
“由我动手比较合适。”他指向雪亲王身旁的男子，“这个人是落英宗的二把手，魏思明，他善于追踪气息，本座用魂技操控他做事的话不容易发现。”
第一魂技开启，丝丝入扣。
一朵菊盘旋而出，看似轻飘飘的，但接触到地上中年男子的时候瞬间化成金色丝线将对方缠绕住，歪歪扭扭地操控着他的四肢，像个木傀儡般笨拙。
月圆看他操纵着魏思明在雪亲王脸上画了个浓妆，眼角、嘴唇，全都抹得像舞姬一般妖艳。
“雪亲王毕竟是天斗帝国的皇亲国戚，要是这事被捅破，你不担心武魂殿怪罪吗？”
月关一边玩一边说道，“本座敢带你来，还怕担责吗？”
接着他又控制舞姬，给舞姬的唇抹上凤仙花汁液，再在雪亲王和魏思明脸颊留了几个大大的红唇印。
等它干了以后，是怎么擦怎么洗都掉不了了。
“这魏思明平时与雪亲王交好，暗地里又对武魂殿阳奉阴违，本座早就看不顺眼。至于这雪亲王，呵，当初要不是他出面保独孤博，本座和老鬼就把独孤博抓回去剁成肉酱了。”月关说道，“要真怪罪下来，大不了，不在武魂殿待了呗。”
“离开武魂殿？”月圆疑惑地看着他，“那你当初，是为了什么为教皇卖命？”
武魂殿的人大多为了力量与权势，要胆敢背叛，可什么都没有了，还会惹一身麻烦。
“为了钱。”月关笑道，“那时候也年轻，觉得在武魂殿做审讯折磨人，追捕、追杀人很有意思。”
月圆是见识过他审人的手段的，丝丝入扣从人的指甲盖里钻进去，那疼法可真没人顶得住。
弄完雪亲王的“妆容”后，月关还给每个人都下了暗示，暗示雪亲王和魏思明喝醉酒，因为美姬闹了矛盾。
完成这些，半个小时也快过去了，月关在暗中操纵着魏思明脚步虚晃地离开，还故意被舞厅工作人员看见，制造出误会的假象。
“如果离开武魂殿，之后你想做什么？”月圆问道。
月关毫不犹疑地回答：“跟着你，你做什么，本座就跟着做什么。”
月圆笑道：“那我做厨师你也跟着炒菜啊？”
“也不是不可，本座的手艺一样是可以的。”月关无所谓道。过了会儿，他又补充说：“或者，回落英宗继承家业呗。”
月关把魏思明扔到一个基本无人经过的小巷子里。没等月圆发问，便从魏思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令牌是一朵牡丹花的形状，正是名贵的花中之后，魏紫。
“少主令牌会在他手上，都不知道现在内部乱成什么样了。”他随手丢给月圆，“拿去玩吧。”
月圆看着通体剔透，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玉佩令，想起在象馆发生的事。魏瑬英当时就是没办法出示少主令牌，所以才会被不乐他们猥亵。看样子，落英宗确有内乱发生。
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是：“月关，你的出身在落英宗吗？”
奇茸通天菊的确是属于花系植物的稀有武魂。
“四十年前，落英宗的前宗主，当时还是我父亲左膀右臂的兄弟，设计杀害了我的父母夺位，还企图把我斩草除根。”月关平静地说着，“后来嘛”
他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从储物戒指里变出一把白玉六骨伞，薄如蝉翼的伞面上还绣着一朵红牡丹。
“他就成了本座的收藏品。”
月圆眼睑微颤，以人皮为扇面，白骨为伞柄，确实是很好的“藏品”。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落英宗曾经的少主，怪不得刚刚自己提到魏瑬英时，月关的脸色不太对。
月关修长的手指轻抚而过，像在抚摸漂亮的宝物。
“反正本座对宗主位子也没兴趣，这上三宗和下四宗，武魂殿迟早会收拾。至于他的祖祖孙孙嘛慢慢再讨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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