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案件进展
陈飞遏与林炎头靠着头，肩挨着肩，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三秒。
陈飞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着掉在地上的被子和脸朝地撅着屁/股的蜡笔小新，仔细回想，好像是昨晚上睡着睡着太冷了，也没抓到被子，半梦半醒之间就往热的地方靠，然后……好吧，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我说，这空调度数有点低了啊。”陈飞遏连忙为自己开脱:“就这么大点床，中间还放那么大个东西我被子才会掉地上去，迷迷糊糊的只好往你那边钻了。”反正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林炎猛地坐起来，看着陈飞遏语气有些凌厉。
这举动让陈飞遏有些错愕，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我……我没有嫌弃你床小的意思，就是以后空调度数咱可以调高点，昨晚上给我冻得差点以为是过冬呢。”
林炎突然面露喜色:“对！就是空调！”他激动地摇着陈飞遏的肩膀，这两天因为刘毅的案子，林炎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样子，陈飞遏被他一惊一乍地搞得一头雾水。
还没等问他什么原因，林炎已经飞快的叫上钟升南出门了。陈飞遏挠挠头起床洗漱，今天是第一天去班，可不能迟到。
钟升南被林炎催着一大早赶到局里，途中联系了石晏，石晏快三十四了，比江潇还大两岁，但是在法医中算是年龄小的。
他五官长得十分柔和精致，也许是工作环境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有些苍白，再加上一双清冷的丹凤眼，十足的冰山美人。
由于职业的关系，至今也没结婚，人家一听是干这个的，直接就拒绝了，这个职业注定是与孤独相伴，他几乎没有朋友。就连很多亲戚知晓了他的职业，也都纷纷远离，好似他身上充满了晦气，生怕被他影响了。
但是石晏很喜欢这个职业，他本就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流，学生时代经常说错话，惹了不少烦心事。所以不如与死人打交道，至少不怕得罪对方。
久而久之，他除了工作上的事以外，很少与人交谈，渐渐的便从社交圈子里脱离，孤单为伴。
林炎和钟升南到了没一会，石晏也到了。
“林警官，你可是有什么发现？”石晏问。
昨天他已经连夜将死者容貌与李如萱的照片对比出来，即使钟升南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要准备出门了。
“死者就是李如萱吧！”林炎肯定地说。
“从外貌修复来看与照片极其相似，等家属来辨认遗物就能确定。”
“升南，联系徐涛和李如萱父母。”
徐涛接到传唤赶来，看到遗/体瞬间崩溃，泣不成声。林炎钟升南和石晏已经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在一边沉默地给这个痛失爱人的年轻人一些时间。
“是……如萱，她是如萱！”徐涛哽咽:“这身衣服是过端午时她生日我给她买的，右手的纹身，是我们一起纹的情侣纹身。”说着徐涛把自己的左手放在李如萱右手旁，依稀能看出来李如萱的图案跟徐涛的一样。纹身还在，可是人已经阴阳相隔。
“徐先生，您节哀，”钟升南在一边安慰:“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谋害李女士的凶手绳之以法，不能让她含恨而终。”
“凶手！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更让徐涛心痛和气愤的是，李如萱连尸/身都不完整。
“你放心，徐先生，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有些话要问你，请你配合”
回到审讯室，见徐涛情绪缓和了许多，林炎才开口：“你知道刘毅这个人么？”
“刘毅！”徐涛听到这个名字一下精神起来:“知道，他是个快递员，脸上还有道很长的疤，如萱跟我讲过，刘毅给她送过几次快递，还表露过想追求她的意思。”
林炎和钟升南这下心里有了个底，果然刘毅和李如萱认识！
“那他们之间经常联系吗？”林炎继续问。
“没有！如萱一开始就直接拒绝了，跟他表明了已经有男友，连微信也没加。但是他好像经常借着送快递的理由，缠着如萱聊天，我本来是计划哪天过来给他点教训的，但是半个月前，如萱跟我说他没有再来找她了。后来我们都没把他放心上。”有段时间李如萱经常跟他抱怨这个人。
“李如萱是在刘毅的出租屋里被人发现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刘毅也在。”
听到这话，徐涛情绪激动起来：“是他！一定是他追求如萱不成，起了杀心！你们已经抓到他了？我要亲手宰了这个畜牲！”
看着徐涛歇斯底里的样子，钟升南安慰着:“徐先生冷静一下，你放心，只要坐实刘毅的罪名，法律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徐涛离开后，钟升南问林炎:“据徐涛所说，凶手应该就是刘毅，可是刘毅根本不在场，从刘毅离开到发现李如萱这个时间段，所有进出东方红小区的人也都一一排查，并没有可疑之人。”
“那如果刘毅不在场的证明不成立呢？”林炎看着一脸迷惑的钟升南。
“不成立？”钟升南费解:“可是我们俩亲自查了监控”
林炎没有回答他，转而看向石晏:“李如萱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从尸/检结果来看是17号上午时分。”
“那判断尸/体死亡时间是否跟季节有关。”林炎继续问石晏
“当然，季节不一样，气温也不一样，对尸/体腐败影响很大。”石晏鉴定李如萱遗/体的时候也是根据现在的天气来判断的，石晏继续说:“对李如萱的死亡时间也是根据现在的气温，和尸/体的位置环境结合起来判断的”
“也就是说在三十四度的温度下，从尸/体腐败程度来看，是17号上午死/亡的。”林炎顿了顿:“那如果李如萱死亡后室温处于16度，直到十八号才处于现在的天气下呢？”
“那么……死亡时间不成立！”石晏想了想:“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要往前推一两天！”
钟升南这才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十五号！刘毅离开东方红小区那天！”
“没错，我们之前都忽略了那个房间里，有一台空调！”还是今早上陈飞遏的一句话给了他灵感。“去查看一下那套房子的电表就能证实这个猜想”
石晏内心有些自责，自己竟然也忽略了这一点。
林炎和钟升南从东方红小区回来，立即讯问刘毅。
刘毅倒是很轻松的样子，看到林炎他们一点也不露怯。
“刘毅，我们据我们调查，你确实十五号下午六点过离开了东方红，直到18号下午五点回去退了房。”钟升南陈述着调查结果。
刘毅明显神情有些得意:“我就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根本不在场。”
“我们调查了你租的那个房子的用电记录。”林炎冷冷地说。
刘毅表情凝固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炎察觉到他的变化:“十五号晚上到十八号也就是你不在的时候，用电量剧增。”
刘毅想起十八号回去的时候空调确实是打开的，还开的十六度“我……我可能是忘了关空调了。”
林炎没有理会他的解释，继续说：“所以，之前的死/亡时间不成立，死者真正死亡时间是十五号。”
刘毅顿时有些慌张:“这……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走了过后才发生的。”
林炎没有接他的话:“死者叫李如萱，一名幼师，你认识么？”
刘毅略显犹豫，缓缓说道:“认识…我之前经常给她送快递”
他知道他们问这话是在试探，如果说不认识只会加深嫌疑。
“一个你认识的人在你离开的那天，死在你房间里，这跟你没关系？”林炎眼里燃起怒火，厉声警告:“你最好说实话！”
“我只是刚巧认识她，而且她不一定是死在我房间里，也许是别人杀害了她，然后故意藏在那里陷害我！”刘毅继续狡辩。
林炎目光如炬看着刘毅:“不得不说你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不过，床尾转角处有明显的新刮痕，血迹好打理，但是痕迹不好恢复，而李如萱的后脑损伤严重，受伤位置正好别着一个金属发夹。”
刘毅言辞激动起来:“你们靠猜测就可以强行给我定罪吗？人不是我杀的！谁亲眼看见我杀人了！”
他是打算抵死不认，在他看来警方找不到他杀人的铁证。
林炎和钟升南对视一眼，看来刘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会主动认罪了。
“手腕不痒了？”林炎看着之前讯问刘毅时，他时不时就挠一下的手腕，痂已经掉了，露出粉色的新肉。“这么深的抓痕，留了不少血吧”林炎问。
话音刚落，刘毅脸色苍白，手微微发抖，林炎这个问题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林炎看他反应强烈，没有急着解释抓痕的原因，感到一丝反常，心生一计继续追问:“这种程度的抓伤，抓你的那个人，指甲里面应该会有血迹吧”
刘毅机械地摇着头:“不……不是……”
这个反应有问题！看来此计可行。哐！林炎攥着拳头砸在桌子上“不知道！你非得要等dna检验报告扔到你面前才肯认罪吗！”
刘毅此刻已是面无血色，低着头不敢看林炎。
钟升南对林炎的话也感到迷惑，李如萱右手根本没有指甲，而且左臂也消失了，林炎这么说根本套不出刘毅的话。
刘毅只是沉默，他的反应林炎看在眼里，继续说:“铁证如山，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钟升南很默契地附和:“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坦白，法官会依情况量刑，你可以请律师辩护，最后也不一定会是死刑，但是你如果继续负隅顽抗，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最坏的！”
钟升南的这番话，让刘毅有些动容，沉默了十几秒，“可以给我根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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