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侯府大乱
梁凌阳把陆青言领到秋香园，听说孟凉兮动了胎气，急急忙忙撂下一句话就跑了过去。
“梁辉，你在这儿！”
梁辉对陆青言笑了一下：“陆姑娘，请吧。”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刷地冲进来，拽住他的手就走：“梁辉，夫人要请太医，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你们几个，伺候陆姑娘！”梁辉也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你们几个，便是秋香园里站着的两个看园子的小丫头。
两个人都低着头，听见吩咐抬眼瞧了陆青言一下，摸不准这女子身份，加之府上之前闹的那一出已经传开了，这个是世子夫人不喜的人啊。她们踟蹰着不敢上前。
陆青言听着不远处故意闹出的动静，准备自己进屋。
这时，左手边一个丫头上前接过她的包袱，低声道：“陆姑娘，奴婢来吧。”
陆青言低头瞧了眼她的双髻，这孩子年纪不大：“你叫什么名字？”
“绿豆。”她有些怯怯的。
“这名字可真贴切。”陆青言轻笑。
那孩子穿着一身豆绿色的衣裙，脸圆圆的，嫩嫩的，倒很像一颗饱满的豆子。
绿豆麻利地收拾屋子，另一个丫头看了一会儿也参与了进来。陆青言坐着喝茶，安安静静的。
想起今天早上进城的事，她还是掩不住好奇：“今天城里有什么大事吗？”
“有啊有啊。”正在擦桌子的那个水红衣裳的丫头凑了过来，一张脸兴奋得发红，“今天靖远大将军回来呢，他可是我们的英雄，听说长得也很好看呢！”
“靖远......”陆青言想了一下，“楼南溪？”
她声音很小，小丫头并没有听见，反而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
楼南溪这个人，她只是听过名字，未见其人。听说战场骁勇，曾百万军中取敌军大将首级；曾带领三万兵士战胜敌军十万强兵；曾仅凭一人之力死守一座城池一天一夜......还有很多很多数不尽的传奇，在大兴和大宛战争形势最为恶劣的那段时间，他几乎被当做神袛一样膜拜，百姓家中都供着他的画像。
是他带着大兴的儿郎们战胜了野蛮的大宛族，把他们逼退回草原，才换得大兴这数年来的安乐康宁。而后他便一直镇守在边疆，因为他的威慑，大兴边境历年来无人敢犯。
传闻说，他曾横挎金刀、身披战甲立于墙头之上，在烈烈西风中立下誓言：“愿为家国守疆土，宁肯一世不归家！”
这样的人，怎么不叫百姓爱戴，怎么不叫百姓敬重？
不过他不是立誓不回家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吗？”如今也无人，她便只能问那小丫头了。
“当然知道，肯定是为了太后六十大寿。”小丫头非常笃定。
孝康太后明年整六十大寿，雍和帝定然是要大肆操办的。楼南溪难道真是为了这个理由回来，那之前五十大寿怎么没回来？
“不过也有人说，大将军是要回来娶妻了。”小丫头捂着脸痴痴地笑，一副思春的模样，“也不知道将军究竟长什么样子，能嫁给他的人会有多幸福啊！”
一定不会幸福的，陆青言暗笑，这种以家国大义为重的人，肯定不会太顾家。
不过这丫头很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红桃。”小丫头道。
一个红桃一个绿豆，红桃穿红的，绿豆穿绿的，还真实在。
“啊，我肚子疼。”孟凉兮抓着被子叫唤，出了一头的汗，“凌阳，我肚子好疼啊！”
梁凌阳急得跺脚：“这是怎么回事吗，太医你是死的吗？”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抹了把汗，更是战战兢兢，他该怎么说啊？
“回世子，夫人脉象正常啊。”
“正常个鬼，正常她会痛成那样？你个老庸医！”梁凌阳气得要踹人。
“凌阳，不可对太医不敬。”秋氏忙上前拦着，又问青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霜看了一眼梁凌阳，跪下哭道：“老夫人，是世子爷带了个姑娘回来，我们夫人原想着招待一下，都是因为奴婢错认，惹了那姑娘生气，打了奴婢一耳光。夫人心疼奴婢，怕世子爷责怪奴婢，想去找那位姑娘道歉，走得极了差点摔了，大约是受了惊吓，又心里不好受，所以......”
她泪眼婆娑地不再说下去，但这些就够了，越是模棱两可说得不清不楚越够人联想，而有些事最怕的就是联想。
说什么带了个姑娘回来，还打人，什么姑娘敢在侯府打人？还不是有人宠出来的，秋氏一想就知道定是梁凌阳在外招惹了女人。心里不好受，怎么不好受，同样作为女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丈夫护着外面的女子，作为妻子能好受吗？居然还要去道歉，侯府世子夫人去向一个没名分的女人道歉，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秦太医，您看这......”秋氏道。
“世子夫人既是受惊，老夫去开一副压惊的药。”老太医会意，自退出去。
秋氏另屏退了下人，一把将梁凌阳抓过来：“你这个混账，你花天酒地也就算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家里带，你要气死我呀你！还不把那什么女人赶出去，你叫侯府的脸往哪儿搁？”
梁凌阳都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受惊吗，怎么扯到陆青言那儿去了？
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娘啊，不是我，人是爹要请的，我帮爹把人带回来！”梁凌阳辩解。
他不说还好，一说秋氏更是暴怒：“什么！！”
连孟凉兮都惊了：“真是爹要的人？”
“是啊。”梁凌阳抱怨，“若不然我费那么大劲干什么，累死我了。”
“他，他居然......”秋氏的泪一瞬就下来了，这么多年他要纳妾要娶小她哪次不同意，她已经足够忍让，后院里那一群女人还不够，到老了还给她来这么一招，居然借儿子的手找女人！她忍了半辈子，老都老了，她不想再忍了，“我要去问问他！”
秋氏握着老嬷嬷的手，哭得泪人一般，颤颤地往外走去。
梁凌阳一拍脑袋：“坏了，误会了！”
他忙要追。
青霜抱住他的腿：“世子爷，您不能不管夫人啊！”
“青霜，照顾好你家夫人，我若不去，要出大事了啊。”梁凌阳话罢，拔腿就跑。
孟凉兮没法，只能让青霜扶着也跟上去。
赶到时，寒风谢已经闹翻了天。
屋子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秋氏边哭边骂。
梁天琊不住地怒喝：“荒唐，荒唐！”
下人不敢拉不敢上前，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侯爷侯爷，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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