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奶狗
十分钟后，展睿哲推门而入。
彼时叶舒然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正在用手里的筷子涮毛肚。
许诺负责在一边调整沙漏计时，十秒钟即可捞出，口感脆爽，很是不赖。
“叶总！”展睿哲兴奋地看向叶舒然，叶舒然朝他招了招手，笑道，“来，坐。”
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让展睿哲坐下。
展睿哲大约是卸了妆，又换了一身衣服才过来的，身上照例是他那股子薄荷味沐浴液的味道。
这样坐过来，叶舒然只觉得自己的周围仿佛都清新了许多。
算起来，她有一个多月没瞧见过展睿哲了。
他的头发又长了些，浅栗色的发色越发衬得他皮肤白皙，近看更是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在高强度练习的缘故，展睿哲的眼底有一点疲色和阴影，脸上也瘦了许多。
“这是许诺，是咱们东星的金牌经纪人。”叶舒然介绍道。
展睿哲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许诺，惊讶道：“你是那个程如安的经纪人吗？我听学长说过你。”
提到程如安，许诺的脸色一黑。
“程如安已经和东星解约了，我手里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艺人。”
看着许诺脸色不好，展睿哲乖乖闭了嘴，他有些好奇地看向叶舒然，眼神似乎在问，许诺怎么了？
叶舒然熟练的岔开了话题：“这不就给你推荐了一个吗？”
许诺面色稍霁，口气却仍是冷淡：“那也得长进才行。”
叶舒然笑了笑。程如安正是三个月前和许诺提出分手的那个人。
许诺和程如安也算青梅竹马，是高中同学，许诺就是为了程如安才一脚踏进娱乐圈。两个人一路相互扶持，许诺当真是费尽心血，才终于把程如安捧红。
谁料那人渣前脚红了，后脚就攀上了豪门小姐，把许诺一脚蹬了，许诺这才元气大伤，跑到欧洲疗养了三个月。
“好了，你也别那么大脾气，不知者不怪嘛。”叶舒然笑道，而后又转身看向展睿哲，“去给你许诺小姐姐敬个酒，以后你就靠她罩着了。”
展睿哲虽闹不懂怎么回事，却还是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举起杯子。
“许姐，不好意思，我给你赔罪。”说着，他把一整杯酒灌进肚子里。
许诺看展睿哲给足了她面子，才轻哼一声道，“行，你好好听话，姐姐带你。”
此后也算宾主尽欢，叶舒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展睿哲最近训练的情况。
展睿哲一边答，一边用公筷自然而然的给叶舒然夹菜。
叶舒然也没注意，就随口吃着，自己面前的菜碟却不见变少，反而越来越多起来。
许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轻了轻嗓子，对展睿哲说道：“睿哲，你年纪小，又刚入圈，有些规矩可能不一定知道。”
展睿哲放下筷子，认真道：“姐，您说。”
“比如说艺人是不能随意谈恋爱的，在东星，恋爱是需要报备的，尤其是上升期的艺人，谈恋爱几乎等于失业你明白不明白？”
展睿哲微微一愣，面色有些发白。
“我知道了。”
许诺点点头：“我看了你之前的舞台表现，很有个人特色，也很有吸引力，等选秀节目录制完成以后，我会请专门的音乐老师，针对你的舞蹈和演唱做特训。”
展睿哲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一般来说，选秀节目刚刚结束的时候，你们一定会频繁的商业活动，你要抓紧这一波曝光率，打出自己的风格，为以后的单飞做准备。”
“可是我现在能不能成团还不一定呢。”展睿哲忍不住道。
许诺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有我在，只有是不是c位的悬念，没有能不能成团这种选项。”
展睿哲一时愣住了。
叶舒然却丝毫不意外。
许诺□□过的艺人，就没有不火的，在她答应要带展睿哲的时候，叶舒然就知道，展睿哲的基本盘已经稳住了。
三个人渐渐聊开了，许诺中途去上厕所，屋子里只剩下展睿哲和叶舒然两个人。
展睿哲喝了一点酒，此时脸上带着一层微微的薄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舒然，仿佛是一只小狼狗，正盯着自己的猎物，
叶舒然垂着眼睑，假装没有感受到展睿哲的视线。
她随口闲聊，想要缓和这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你第一期的那个舞台我看了，非常好，许诺也是看了那个舞台，觉得你有天赋的。”
“那天太紧张，其实没表现出来，我们又排了一个新的舞台，是以我为主的，叶总你想不想看？”展睿哲兴致勃勃地说着舞台，手指在空中比划，勾着嘴角哼出歌来。
“我们咫尺天涯仗剑走/醉笑一壶酒/江湖寂寥晚舟阔/人间不醉我不归……”
叶舒然知道这首歌，正是第一期舞台里的歌词，来自和他同组的创作型歌手陆天，是海默传媒比较主推的一个小孩儿。
歌词和曲调虽然略显生涩，但展睿哲的演绎却恰好把这种生涩也都跟着囊括进去。
叶舒然看着展睿哲的侧脸，他倚在沙发上唱着歌，眼里含着点点笑意，刘海遮挡了半只眼睛，带着些许颓废和洒脱，简直就是那书本里走出来的江湖浪子。
她这样看着，竟一时失神，有些呆了。
直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她拉了回来。
叶舒然接起来，是许诺。
“你怎么回事？上个厕所这么久？”她表面催促，心里却懊恼许诺如果晚一点打电话就好了。
“我……那个……先走了。”许诺吞吞吐吐。
“什么？”叶舒然愣了愣。
“你放心，我会乖乖回酒店。”许诺连忙道，而后又压低声音，“刚才从洗手间出来，遇到一个熟人，我得躲着点。”
“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上个月我在欧洲认识的。”许诺含含糊糊地说着，“唉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叶舒然听得一愣一愣的，抬眸看向展睿哲，有些啼笑皆非。
展睿哲却难得的眼睛更凉了，“没事叶总，我送你回酒店吧，已经这么晚了。”
叶舒然抬手腕看了一眼表，竟不知不觉已经是八点半了，她想起今晚展睿哲粉丝团建，也不知搞得怎么样，一时心痒，却更不敢当着展睿哲的面，打开企鹅群。
“好走吧。”叶舒然站起来。
两个人出了火锅店。
五月的杭市夜晚，天气刚刚好，这家火锅店距离叶舒然住的酒店很近，如果抄小路，穿过一片公园，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公园周围植被茂密，人烟稀少。
这样的环境，叶舒然平时是不敢走的，但现在有展睿哲护送，正好省了绕远的时间。
公园里，路灯闪着微光，树木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叶舒然走在前面，展睿哲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上。
叶舒然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热搜。
白衣少年展睿哲挂在热搜前十，点进去都是预告片里，展睿哲舞扇的截图或者视频，各种留言满溢着赞美之词。
而后叶舒然又去看了一下展睿哲的官方微博，就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他的粉丝量涨了十几万。
果然，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差的。
叶舒然勾着唇角转头看向展睿哲，她举起手机，笑道：“来看啊。”
展睿哲往前一步，凑在叶舒然肩膀边看她的手机，他一边看，眉头却皱着：“有些动作不太到位啊，我现在跳的更好。”
叶舒然看着少年人要强的模样，不禁莞尔。
“精益求精，很棒。”
展睿哲也跟着笑起来：“真的差很大，叶总，你想看吗？”
他说着，慢慢走向路灯下。
惨白的灯光打在展睿哲的脸上，黑夜里他的面容和身影都跟着晦暗起来。
可当展睿哲慢慢伸出手的时候，叶舒然却觉得他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一般。
“来吧，让我看看。”叶舒然笑道。
展睿哲突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扇子，唰得一声打开，慢慢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叶舒然看着眼前的少年摊开双臂，优雅地鞠了个躬，而后哼着歌飞快的舞起来。
明明只是一盏晦涩的路灯，可当展睿哲动起来的时候，他舒展的肢体，有力量的动作，配上那潇洒飘逸的舞步，却仿佛把周围都点亮了一般。
他面色冷峻，手中的折扇仿佛变成了一把剑，在灯光下的不再是一个青涩的艺人，而是一个剑客。
叶舒然看得几乎要忘了呼吸，之前的舞台隔着屏幕，展睿哲也还是生疏，然而今天近在眼前，叶舒然才意识到展睿哲的天赋和能力
这个人的脸天生就应该出现在大荧屏上，骨相几乎是完美，而举手投足的每一步，都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温润的不需要匠人，也能叫人移不开目光。
一舞闭，展睿哲目光灼灼地盯着叶舒然，突然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他胸膛起伏不定，喉结翻滚，炙热的目光简直要把叶舒然烤化了。
他很高大，官方数据一米八八，叶舒然即便穿着高跟鞋，也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叶舒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她几乎不敢看展睿哲的眼睛。
“叶总……”展睿哲开口，“我刚才跳的好看吗？。
叶舒然沉默着，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抿着唇，心跳的厉害，可脸上神色冷淡。
展睿哲突然伸手，帮叶舒然把一缕碎发抿到耳后，他的手干燥而火热，带着些许简单的颤抖。
“叶总……”展睿哲的声音低哑。
叶舒然再也忍不住，轻轻挥开他的手。
“走吧，回酒店。”
叶舒然不看他，而展睿哲也没有吭声。
杭市的五月夜，凉风习习，还是有些微的凉意。
叶舒然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展睿哲便在后面跟着，一路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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