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节】还是个梦

李伟成猛然惊醒，眼前是一片黑暗，而梦里那甜蜜的信息犹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呢？梦里的这一切是曾观晴和杨辉曾经真实拥有过的甜蜜吗？还是因为他对曾观晴过于担忧而刻意营造的美梦？

他拧亮了床头灯，轻轻地为熟睡中的妻子拉好被褥，再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披了件外套后走到了窗边。

窗外，夜已深沉。漫天的风雨似乎也叫嚣累了，变成了低低的呜鸣，连树叶的婆娑都谱上了悲凄的韵调。

李伟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想着心事：曾观晴从小性格就内向文静又有点洁癖，不喜欢和人过于亲密交往，以至于连知心的女友也没有一个。也因此造就了她有任何心事都是默默藏在心里，从不与人倾诉，能消化的消化，消化不了就只能郁在心底，经年累月，形成一个难以卸下的包袱。  

而他和她，即便是青梅竹马，像兄妹一般一起长大。但毕竟男女有别，年幼的他终是好动些，也不擅长猜度女孩家的心事，再加上玩伴也多，与她不过是能在一起愉快相处便一起。是自己调皮惹哭的她便道歉。看她不开心便不走近，断不会细致体贴地询问情由。再加上长大懵懂知情事后，深知曾观晴绝不是他会爱上的类型，便更是慢慢疏远了彼此的情感。

也因此，即便是邻居，他也并不清楚曾观晴是怎样爱上杨辉的，她爱上的杨辉又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如此乖巧的她竟然会违抗父母的大力反对，一定要嫁给他……如果梦是真实的，杨辉应该是一个很细心体贴的人啊！看得出他很爱曾观晴……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现实的话，那天见到的曾观晴为什么会是一副哀伤的模样？她和杨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忙？那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呢？她想要知道他的电话和工作的地方其实很简单，打个电话回来问他父亲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传递呢？

不对！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通过脑电波来传递信息呢？他和她都没有超能力！难道这世上真有心灵感应这回事吗？可他和她，既不是近亲，也并没有亲密到可以有心灵感应的程度啊！

无数的问号就像一个个死结般困扰着李伟成，他的思绪仿如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哇！”手中的香烟不知何时已燃尽，把他从沉思中烫醒。他闭了闭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喃喃地说：“观晴，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我能帮得到你，一定会在所不辞的！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自己。”

一阵风掀起一番雨丝，飘飞了好些落在李伟成的脸上、唇上、手上，冰凉冰凉的，渗进皮肤里，有一股阴寒的冷。不知怎的，让他心生一种凄凉的感觉，想起了火车上曾观晴凝泪的脸……无意间，他轻舔了下唇，那粘在唇上的雨竟有点苦苦咸咸的——象泪的滋味！

忽然间，他象是顿悟了一些什么，转身快步回房，重新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熟睡的鼻鼾声轻轻地响起……他预想中的一切又开始穿过时光隧道在黑暗里漫游进他的梦境：

车水马龙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之多，挤得蚂蚁都得靠边站。这样繁华杂乱的地方，曾观晴本是百般不情愿出来的。可今天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杨辉说什么也要和她出来庆祝一下。

站在约好的地点——广场的旗杆下，曾观晴着急地等着杨辉。

离约好的时间都超了将近三十分钟了，还是不见他的身影。而原本宽敞的广场也因为节日的关系变得更加拥挤而热闹，还有各种小商贩们在人群中高声叫着卖，挤兑着招揽生意。喧闹吵嚷的氛围，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味道让曾观晴敏感的神经频临崩溃的边缘……她不得已地紧紧贴近了旗杆，尽量让自己远离这一切。

可等人的时间是最难过的，一秒仿若千年……她不由得有些懊恼，蹙起了眉心，跺着脚轻声埋怨：“怎么回事嘛！又要出来见面又要失约，再过一分钟不来，我就不等了！”

恍惚间一阵清香幽幽地从她鼻子下方渗上来，曾观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惊叹道：“香水百合！”她欣喜地转身，身后果然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杨辉，“老公！”

“对不起，晴晴。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所以来迟了。，等烦了吧？”

“也还好……只是，有点担心，想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曾观晴的话有点闪烁，语气也轻微，但处在愉悦状态中的杨辉并没有感觉出不对。在他的印象里，曾观晴一向都是这般文文弱弱的说话。

“傻话！我能有什么事呢？”杨辉说着，作势比了比自己的臂膀，表示很强大的样子。

曾观晴笑，眉眼弯弯。嘴里却忍不住催促：“不是说定好了地方吃饭吗？快走吧！”

“饿啦？对不起对不起。”杨辉看着已亮起了灯光，如同白昼般的广场，幡然醒悟般，“我都不知道这么晚了，幸好我定餐的时间是八点前……”拥住她的肩，抱歉的笑，“那咱们前面叫车去。”

“嗯，我们吃什么？”

“你最向往的法国大餐！”

“哇！那太贵了！还是不要了吧？随便找间小餐馆吃就可以了。”

“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耶！怎么能随便呢？”杨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深情低语，“何况我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很久！”

“准备了很久？”曾观晴轻咬着下唇，瞪他，“那是不是说，你这段时间又没有好好的吃饭？”

“怎么会呢？”杨辉半拥住她大笑，逗趣道，“不好好吃饭，你哪来这么强壮的老公？”  

“少来！”曾观晴莞尔，“你能不能不那么自恋啊？”

“我哪有自恋？我最恋的是你！”他咧嘴，继续笑得欢畅，“我爱你！曾观晴。”

“又来了……”他每一次的表白依然让她觉得羞怯，她也依然无法在这种清醒的状态下跟他说这三个字，除非是在半迷糊的状态中给他“逼”得迫不得已……她的脸像是染上了夜晚霓虹最明亮的红色，夺目耀眼。

身心相许，倾心爱慕，就是世间最美丽的存在吧！难怪罗马圣徒瓦伦丁和美丽的典狱长女儿愿为此献上宝贵的生命……看着杨辉的侧脸，曾观晴在心里说了无数次“我爱你，杨辉~此生永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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