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节】矛盾开端
年轻气盛的杨辉离开了拼搏了两年的公司，带着自己积累的资源出来跑单，也基本上算得上是一个小老板吧，只是打工仔也只有他和程筱雨。
程筱雨为了他辞去了保险公司经理的职务，凭着自己在职场上练就的一身“会做人”的本事和手上的资源陪着杨辉一起风雨来，雨里去的跑业务……这让曾观晴看来，是羡慕不已的。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做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他们再分心来照顾她。
杨辉真的很勤奋，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上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夸张。而他的勤奋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他的业务量不断地扩大；收入不断地增加；忙碌也不断地升级……很快的，他就以供房的模式买了一套一厅两室的花园洋房，添置了一辆银灰色的“标致”。
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誓言，对曾观晴的饮食起居真的是费尽了心机。情愿自己多辛苦点赚钱，也要请钟点工来操持家务。
而曾观晴也因为杨辉不愿意和她父母居住在同一个城市，并且在平阳开设了自己的小公司而辞去了图书馆的工作，在家过着她最喜欢的悠闲日子——看书，插花，练书法。然而相对的是，杨辉的忙碌令他能留在家里和曾观晴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悠闲的日子一天又一天重复着一个人过，就成了寂寞——空落落的家，空落落的心，让曾观晴找不到可以安心的理由，自然心思也多了：结婚五年了，自己一直没有怀孕，以前自己体质差，虽然上班不累，但也是需要奔波的。杨辉体恤她，一直都很小心地避孕，唯恐怀上孩子让她受累……但现在已是个怀孕的好时机了啊！可杨辉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让她受孕呢？难道真的如程筱雨所说的，他心里对“父亲母亲”这个概念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么？
但是，一个女人不能成为一个母亲，那她的人生是有欠缺的。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孩子，那就是不完整的！他们如此相爱，如何能让这份婚姻有遗憾呢？
唉！曾观晴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困扰的最底层，心痛不知从何而来。
“你送的鸢尾花早已经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学会弹了。风把旋律吹乱了，心又随风飞走了，我的手指弹着弹着想起你了。习惯在你手中练习那首歌，习惯有你指尖轻轻跟着和。歌里不再有你了，你还在回忆住着，越想忘了越会记得有你多快乐……”幽怨的《绿袖子》日复一日充斥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曾观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轻轻地跟着唱和，泪在不知不觉间已盈满腮……这首《绿袖子》是当初杨辉捧着吉他在滇湖边第一次为她弹奏的歌，那动人的深情自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让她深深地迷恋上了，迷恋上了那首动人的歌；迷恋上了那个深情的杨辉……她爱他！她越来越迫切想要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于是，她开始默默的为了这个目标做着准备……但是杨辉的反应却是让她始料未及，甚至是让她大失所望的！她不曾想他对此事竟会抗拒于此。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杨辉不能置信的声音听在曾观晴的耳里却仿如天籁一般，她幸福地点了点头，“你高兴吗？”
“不是……”杨辉直直望着曾观晴的眼睛里纠缠着难以言喻的各种情绪，他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才说道， “你确定没有弄错吗？我们可是一直都有避孕的！”
“傻子！”曾观晴还以为他是过于惊喜以致于反应过度，掩嘴笑道，“避孕这件事儿可以表面上是看做避，让你心安。实际上是已实施了小手段，让我如意。”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
“你怎么能说是做了手脚呢？这话怎么听了这么别扭？”曾观晴微微蹙起了眉心，眼神中带着不悦，“杨辉，这件事这么让你难以接受么？”
“是的！”杨辉不假思索，应答地很快，“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们现在还不适合有孩子吗？”
“那不是……以前你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吗？但是我现在，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完全合适怀孕了啊！”
“我……好吧，那现在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好吧？我不知道怎么去当一个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当一个父亲！”
“那我们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能不能适应呢？”曾观晴挨近杨辉的身边，轻抚着丈夫清瘦的脸庞，心疼而又深情地说，“杨辉，有一些往事，我们应该试着学会忘记……”
“我没有刻意去记着什么往事！”杨辉很快地打断了曾观晴的话，也一并挥开了她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很不耐烦的说，“观晴，我不能……还不能接受这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杨辉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着寒霜之气，“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你不能要这个孩子？！”曾观晴震惊得“霍”地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只觉得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极冷的寒气，“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杨辉弯了弯唇角，毫不掩饰讥诮之意，“那严格上来说只能是个胚胎！不是人，谈不上杀吧？”
“胚胎也是个生命！它是真真切切属于你和我的共同体！”
“那又怎样？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凭什么你的擅自决定我都要无条件的接受？”
“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惊吓来得贴切些！”杨辉说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就甩门而去。
已将下唇咬得发紫的曾观晴瞬间眼眶内一片模糊，却死忍着不哭出声来。结婚五年，杨辉从来没有用这样重的语气和她说过话，更别说甩门而去……可她错了吗？她不过是想要拥有一个和他爱情的结晶品，不可以吗？
既然他爱她，为什么就这么不能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即便是意外，即便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反应这般的强烈，这般的不满，这般的绝情吧？
他，还爱她吗？
还是程筱雨地靠近，已经一天天地折损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尖锐的痛感蔓延开，她终究忍不住抽噎成声。
李伟成心里很痛……他很想告诉曾观晴：如果真爱就不需要怀疑！有时候男人在外面拼搏，总会有无法言说的不得已。有时候从小埋下的心结，不是说想放下就能放下！
“观晴，观晴……”
“伟成，怎么了？”毕淑敏听到声响快步走了进来，抓住了李伟成竭力在空中伸长的手问，“又做梦啦？”
“哎……是……”李伟成睁开眼看着毕淑敏担忧的眼，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又睡过去了……”
“你要是真的入睡了倒还好！我看你这两天就没真正休息过！”毕淑敏看着丈夫眼底的黑眼圈，着实心疼得紧！
曾观晴，你到底是怎么了？想干什么呢？她的心底也沉浸了一片灰暗。忍不住嘟囔着：“拜托了，观晴，今天是除夕了，明天就是新年了哦！你就当可怜可怜你的伟成大哥，让他好好地过个年不行吗？”
“说什么呢？”李伟成不禁失笑，揽着她的肩膀说，“你觉得她能听见你说话？”
“如果她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通灵，为什么不能？”毕淑敏很认真的看着他，再轻声道，“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曾观晴，她就应该知道不能来扰了我们家过年的喜庆！”
默默地拥妻子入怀。李伟成心里对曾观晴纵使有着百般难解的情结，却也是有着和毕淑敏同样的想法……过年了，新的一年的开始，就应该是有一个喜庆、开心的始端，方能安了一年里四季平安的心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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