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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临近考试,很多已经学完的学科的课都改为了自习。

        陈景延用着自习课把高尔基的小说都给看完了,下午改成了画画。

        幽幽的灯光照着他的手指,照亮了他笔下充满淡紫色雾气的森林。

        半张画上都画满了红色的玫瑰,有的玫瑰打着优雅的花骨朵,有的已经灿烂地盛开,在每朵盛开着的玫瑰里都有一扇漆黑的小门,在角落里有一大片麦田,麦田里有一个门半掩着小木屋,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有一个系着蓝色围裙的婆婆和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而在那片森林里,是一个牵着狗的少年正望着远处的玫瑰。一朵玫瑰的小门半开,里面坐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年,正坐在粗糙的木桌子边写着什么。

        沈庭木凑过去看了一眼,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这是大哥吗?”

        陈景延点点头,指了指玫瑰里的人,“这是你。”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纸上点了滴墨水,“还要再加颗泪痣。”

        沈庭木拿着他的画仔细看了好久,“我第一次发现你画的画还挺好看的。”

        放学时白亦白梦凡找了过来,白梦凡眼尖看到了沈庭木拿在手里的画,拿过来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白亦:“这画拿到网上能卖出去吗,我看现在有很多人在搞这些。”

        沈庭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想了。”

        白梦凡无语地看着白亦,“钱乃身外之物,一天天的。”

        白亦不服气地嘟囔:“是啊,都在别人兜里。”

        走出学校,雪是越下越大了,漫山遍野的白色好像巨大的屏障,包裹着天与地,人站在里面那样渺小而不值一提。

        陈景延冷得紧紧捂住羽绒服,手老老实实缩在口袋里,边走路边打颤。

        天慢慢暗了下来,他们搭上最后一班车。

        车里人挺多的,公车司机在前头指挥,声音洪亮有力,震得站在前面的白梦凡双耳轰鸣。

        末班车最轻松也最沉重。车里闷闷的,陈景延手拉着吊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雪景。

        “你看,两扇车窗有不同的风景。”陈景延跟沈庭木说。

        沈庭木转过头,冰凉的雪覆盖在他脸上,像是无数只小蒲公英,慢慢消融,痒痒的。

        白梦凡也转过头,“哇,真的耶,窗外的风景都不一样。”

        白亦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车外草木枯黄,白雪皑皑,却又是繁华。

        冬至节气,林溪在街道上骑着车,后座载着一篮子水果。她微卷的长发扎成一根麻花辫,垂在肩上,一身水蓝衣裳落满雪花,雪花飘落到她鼻尖上,林溪感觉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寒冷。

        等到了陈景延家,外婆正在擀面,陈景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陈宛南在灶台上切配菜,白亦看了一眼,“我不想吃萝卜。”

        外婆满脸笑容,“有很多种类的,想吃什么吃什么。”

        锅里已经在煮第一锅饺子了,外婆又用多出来的面团做了几个烧饼。

        烧饼一个个圆圆的,像小碗口那样大,馅料有好几种,每个烧饼都烤得金黄酥脆,远远就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沈庭木往火炉里多添了几块碳,屋里一下变得暖和了不少,满屋子是烧饼的香味。

        “烧饼得配着粥吃才香,你去煮点粥。”白梦凡边嗑瓜子边跟白亦说。

        白亦:“行。”

        等所有菜都端上桌后,白梦凡掀开电饭煲锅盖一看,吓了一跳。

        林溪走过去看,不禁笑出了声,“白亦你是忘记用内胆盛米是吗?”

        白梦凡说:“什么忘记呀,他可能连内胆是什么都不知道。”

        锅里的米肯定不能吃了,林溪又淘了点新米下去煮。

        外婆招呼着把饺子盛出来,“快过来吃饺子,别理那些了。”

        下午白亦他们上了楼,“你们楼上的样子怎么天天都在变?”

        楼上摆着很多手工品,沈庭木前阵子闲来无事,照着课本上的指示做了很多瓶彩色瀑布,床头柜上还摆着一颗松果,上面喷上了反射性油漆,只要有灯照射,在夜晚就会散发金色的光。

        陈景延用家里剩下的碎木条做了一个有胳膊有腿的木头娃娃,开始挂在了墙上,后来娃娃老是在富贵拆家时被扯下来,陈景延就把娃娃送给它了,顺便用两块木片给娃娃做了一双木屐。

        林溪不经意间往书桌上扫了一眼,看到了陈景延画的画。

        林溪问陈景延:“这是你画的?”

        陈景延点点头,不明所以。

        “你要有时间就多画一点,我帮你放到公众平台上,慢慢的有人来找就可以挣钱了。”话刚说完,突然楼下传来巨响,接着是桌椅碰撞的声音,之后就是一声比一声激烈的狗吠。

        他们下楼一看,富贵跟芝麻正撕咬在一起,巴卡骑在富贵头上拼命地用爪子挠芝麻。

        白亦冲过去,趁富贵不注意一手把它扒开,芝麻立马逃到了白亦身后。

        富贵愣了下后目露凶光,上半身趴在地上,身体紧绷,两只耳朵都背到了后面,冲着白亦龇牙咧嘴。

        就在富贵快要扑上去时,陈景延走过去挡在他们中间,“这是怎么了?”

        巴卡跑到富贵的食盆边,爪子搭在可颂包上“喵喵喵”地叫。

        沈庭木瞬间明白了,转头看着下巴都快戳到胸口,趴在白亦怀里看起来特委屈的芝麻,觉得好笑,“它哪来的胆子跟一只二哈抢零食。”

        白亦:“你还笑,芝麻的头皮都快被你家猫扒出来了。”

        白梦凡走上前,直摇头,“啧啧啧,一只比格犬连一只猫都打不过。”

        芝麻好像能听懂一样,头越埋越深,尾巴也耷拉到了地上。

        白亦白了白梦凡一眼,和林溪一起把芝麻头上的伤给处理了。

        林溪看向陈景延,“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陈景延:“……”

        白亦:“最起码教育批评下吧。”

        陈景延:“……”

        林溪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纵着它吧。”

        期末考过后的校园兵荒马乱,还有矫情的同学在哭。

        沈庭木倚在校门口香樟树下等陈景延一起回家。

        陈景延过来了,背着黑色书包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帅气。

        “走吧,回去。”午后的阳光落在他淡麦色的皮肤上,英朗的眉目有一种温柔而动人的光芒。

        “一起走一起走。”白亦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胳膊随意地搭在陈景延和沈庭木肩上,整个人就直接垮在他们身上了。

        白亦:“试卷难吗?”

        沈庭木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了?”

        “关心你不行啊?”

        沈庭木侧首看他一眼,“试卷难不难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都一样。”

        白亦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一天天的把天聊死。”沈庭木不接茬,他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寒假我们要回湘西,车票你们买了吗?”

        “不知道。”

        “这还能不知道,过年车票很难买的。”白亦说。

        “我们家以前都是…好像是…木池替我们买的。”陈景延想了想,说。

        “木池?他什么时候管这些闲事了。”白亦不解,“春节的车票很难买的。”

        “不知道,反正以前春节的车票都是木池买的,他说他有认识的人还是什么。”

        “是吗?”白亦将疑。

        “怎么了吗?”陈景延将信。

        白亦摇摇头,像是要把疑惑甩出脑袋,“对了,寒假去哪玩?”

        “天气这么冷,哪都不想去。”陈景延说。

        “整天窝在家里,无聊死了,去嘛去嘛。”

        “不去。”沈庭木说。

        “去嘛去嘛。”

        ……

        明媚日光透过枝叶,被拘于一方淋在台阶上,堪堪停在他们干净的运动鞋前。细小的微尘在光线中漂浮,茫茫然无处依从。他们朝那一方光亮无法企及的地方愈行愈远。

        假期前一天,陈景延他们回学校拿了成绩单,以及被老师拉去大礼堂听了一通校长主任的假期指导。

        回去的路上被白亦林溪拉去玩了一下午。

        白亦知道各种值得玩和吃的地方,而且有那里的优惠卡。想看电影时,就让他订票。很长一段时间,白亦都是他们的义务司机,骑着辆大摩托,每次约见,总要报出几个预约时间,从来不说整点,给人一种特别精确的感觉。可每次当他们准时回合时,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日子,冗长得让他们不得不挥霍。

        “晚上我们去吃便利店吧。”白色热气从口鼻呼出来,转眼被风吹散,陈景延缩着肩膀,“听说白梦凡在那里找了份工作。”

        林溪:“她什么时候也缺钱了?”

        白亦挠挠头,“好像是要完善什么社会实践,她缺什么钱啊。”

        进到店里,他们抖抖身上的雪,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白梦凡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模样,殷勤地把店里唯一一张小吃桌擦得干干净净,亲自为他们泡好方便面,把关东煮也加热了一遍。

        林溪迷惑地看着她,问白亦:“这是怎么了?”

        “想拿到好评呗,现实总要把她捶打一番。”白亦说。

        回家的路上,黑灯瞎火的。

        白亦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往旁边小巷看了一眼。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直立在原地,她看着白亦他们,最后一丝僵硬的弧度从嘴角褪去,面色青冷。

        那个人慢悠悠地走出来,跫音放得很轻,几近无声。

        灯光明亮了些,白亦终于瞧清楚对方的模样。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又卷,缠缠绕绕一直到腰间。脸色苍白,眼睛很大,但没什么神采。

        转了个弯,她彻底消失在夜幕中。

        这时白亦借着灯光才看到躺在巷子里的几个人,不知死活。

        林溪他们也看到了,林溪:“要不要报警?”

        沈庭木不以为然,“报什么警,躺一晚上自己就起来了。”

        “看起来好像伤得很重。”

        沈庭木:“聚众打架以多欺少,被打死也活该。”

        “走吧。”陈景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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