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来是你
王后坠下城楼,众人始料未及,她如同一根羽毛,轻轻的飘落于地,身后慢慢溢出的血色染红周围的嫩草。她落寞地看着天际一行伶仃的寒鸭,多年落寞的心结瞬间化为乌有。她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她只是太爱他,他只是不爱她。
耳边是夜明那个丫头的哭声,她小时候很爱哭的,记得有一次她的绣球掉进湖里,她哭了整整一夜,后来更是瞒着侍人夜里下湖去找,绣球是找到了,可她也得了风寒,足足病了一个月。
可她如今长大了,知道要将眼泪全部藏进心里。
“母亲!母亲!”夜明跑出城门,抱着王后的身体痛哭,“母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明儿啊。”
王后用仅存的力气睁开眼,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安慰她:“明儿不哭,被困在这里十年,母亲太累了,这样的离开,对我是一种解脱。”
“母亲不想留在新赫,明儿带您离开就是,何苦要,要……”
“走不掉的,被困的是心,走不掉的。”她呓语着,眼神开始涣散,全身开始抽搐,不断吐出血沫,大口喘着粗气。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臂向着天空虚抓,夜明忙去握她的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那一天,召岩兵围困新赫,王后劝其收兵未果,羞愤得跳下城楼以全忠义。
康从临向身后二将使眼色,如今王后以死逼他退兵,他若再执迷便真的落下口实,给别国一个讨伐的理由。可此番不能白来,既然将凤语令给了夜明,不如将她带回召岩,用作退兵的理由?
身后二将立时明白,打马上前,突然三道冷箭直插入泥土,钉在夜明身后。城楼上的青岚一脸冷肃,举弓朝着二人。
城门再次打开,墨冉带着一队士兵疾出,战事一触即发。
二人下马纵身扑向夜明,要赶在墨冉出城前抓到她。夜明双目血红,回身见到来势汹汹的二人,放下王后的尸体,自二人中间穿过,踏在一人肩上,伸手拔起地上的箭矢,足尖轻踏,转身直扑召岩国国君康从临,抬手准备将手上的箭矢扎进他的脖子。
几道冷箭射来,夜明不躲不闪,眼中尽是对弑杀的渴望。康从临突然觉得死期将至,吓得身子一歪,竟重重摔下战马。
夜明扑空,打算再进,身后的二人寻着间隙皆已跟到近前,令她不得再近半寸。其中一人提刀梗劈,全然不顾对方身份。
“放肆!这是夜明王姬!你们也敢动手!”一柄银枪立在身前,墨冉飞身而来,挡住夜明。
“住,住手!”地上的康从临才寻思过味来,她如今是凤语令主,得凤语山弟子庇佑,若真的伤了残了,那这后果,“得罪了得罪了,王姬好身手,好身手啊。”
“你逼死我母亲,还不过来领死?”
“王姬这话说的,本,本君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何来逼死王后呢?”
“你!”夜明欲再上,双方皆是一震,立刻戒备。
“夜明王姬息怒啊,”凤语令如今在夜明那,若还想得到凤语山的庇护,就得供着这位王姬,“本君也是爱子心切,一听说浔儿没了,我这,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王姬能理解吗?”说着他竟开始抹起眼泪。
夜明明白,召岩来犯,不过是压死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害死母亲真正的根源,是宫里那位。
见她神色缓和,康从如道:“王姬今日阵前受到惊吓,不如,去我们召岩国养上数月……”
王后的死讯传入宫中,彼时元光殿的王君正给守备军下第三道诏令,闻此消息不自觉竟将手中的御笔折断,断口处的木刺戳破皮肤刺入掌心,一颗血珠落在御案,瞬间融入缝隙。
夜里,召岩国退兵,只留几个文官入城等待王君召见。
夜明一身孝服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前胸的伤口再次崩开,皮肉与衣物粘连,每一次撕拉都疼得她满头大汗,医师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将她的伤口清理好。
房门推动,璟彧一身白衣轻步走进。
她太累了,懒得睁眼,低声道:“小铃铛的伤如何了?”
“戚老医师给她瞧了,皆是皮外伤,好生养着就行,”璟彧沉声道,“司寇府那边,陆小云得太子做保,免去用刑,伤得虽重,不过汤汤擅长治骨,经她调理,也不会落下病根。”
“嗯,”闻言是她,夜明倒是更加安心,“母亲……”
“王君下令将王后葬入东郊王陵,待王君百年后与王后同穴而居,生生世世不相离。”
“嗯。”
“闻得王后死讯,王君将自己关在元光殿中,三日水米不进。”璟彧补充道。
夜明皱眉,嘲讽道:“迟来的深情,连荒地里轻贱的野草都不如。”
璟彧闻言在她身前坐下,目光灼灼望着她:“那你呢,你的情意又放在何处?”
“我,”夜明睁眼偏头打量他,“王后新丧,虽不是我生母,但我唤她一句母亲,也是该为她守孝三年,与你的婚期也会延后。”心下不定,不知这璟彧会如何反应,若是因此与她悔婚,她倒是可以去父亲那好好哭闹一场,定他个藐视王族之罪。
“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那是什么?”夜明彻底被他问住。
璟彧轻轻执起她的手:“在宫里初遇你时,你一身红衣纵马入甬道,何等英姿飒爽;在云秀坊相遇,你假扮洛儿戏弄康浔,又是那般恣意灵动;昨日见你阵前刺杀召岩国国君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又让我见识到你的果敢决绝。”
“我虽不知你求王君赐婚的目的,但如今想来,无论因何缘由,我璟彧此生只认定你一人,也只肯娶你一人。”
感受他掌心的温热,夜明感受到无限暖意,她从未想过这些话有一日会从璟彧口中说出,面上一红,抽回手道:“你在大宰府住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只当宋蓉蓉是妹妹?”
“当年得大宰相救,我才能从宁国逃到新赫,此等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还的。”
“所以,你是要以身相许?”
璟彧温润一笑,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拨去一缕碎发:“我要报的,是大宰的恩,与蓉蓉无关,你这般介意蓉蓉,是在吃醋吗?”
夜明挡开他的手,争辩道:“谁有空吃你的醋,你与她相识多年,情谊自是比别人深厚。”
见她如此说,璟彧自腰上取下一截刀鞘,递到她面前:“若说起初识,你可还记得五年前,锦绣楼一遇,你夺走了我的匕首。”
锦绣楼,匕首?回忆骤开:“你,你是那个小乞丐?”她猛地坐直身子,仔细打量他,怪不得,怪不得见他眉眼如此熟悉,原来,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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