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等价交换
尽管懂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知道感情的事情没法勉强，但作为一个母亲，刘雪烟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出面做这个强扭瓜的恶人。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而又神色纠结的温渺，刘雪烟终究还是没法彻底让自己硬下心来，轻轻叹了口气。
“渺渺，你不用急着现在给我答案，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要是想清楚了，可以跟我联系，也可以直接约永琰，跟他约会吃饭逛街什么的，等时间合适我就给你们订婚，到时候订婚宴现场肯定也得会有你父亲，对吧？”
说完，刘雪烟便起身离开了。
温渺第一次没有礼貌地站起身送别，而是呆坐在原地，盯着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发呆……
从包厢离开，站在茶楼门口，温渺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已经演变成了瓢泼大雨，她撑开伞，看着地面高高溅起的水花，想到公寓离这里并不远，一咬牙还是冲进了雨里。
撑着伞小跑向公寓时，温渺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刘雪烟的那些话。
她不怪刘雪烟给出这样的难题。
正如那天王辉说的话那样，想要救她父亲，总归得付出点什么代价吧？不然怎么能让别人费心费力地帮忙呢？
这年头，不管是做什么，都得遵循等价交换这个原则不是？
温渺又忍不住想到刘雪烟说林慕青跟审计局局长夫人的哥哥吃饭的事情。
林慕青跟刘雪烟是好姐妹，对刘雪烟和宁家，林慕青肯定很了解，那大概也知道刘雪烟有没有救温业成的能力，可林慕青宁肯放下身段去陪别人吃饭也没有去找刘雪烟，这说明，她早就明白刘雪烟的心思，也不想拿温渺的终身大事去做交易。
想通这点，温渺心生感动的同时又很心酸。
但对刘雪烟提出来的这个交易，勉强称之为交易吧，温渺扪心自问，如果不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去答应。
其实仔细想想，如今刘雪烟来找温渺说的事，和当初肖诗雅找温渺时说的事，很像，都是要她为了她在乎的人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当初，她答应了肖诗雅，但现在，她却犹豫了，不想轻易妥协。
扑哧！
脚下突然踩到一个水坑，溅起的大片水花扑打在温渺的裤腿上，一小股水直直窜进她鞋里，浸透脚踝，让温渺脑子一下子像被泼了冷水般清明过来。
她倏地听在原地，思维蓦地清晰。
这次的她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在答应与否中间，夹了个霍熠川。
当初的温渺之所以轻易答应了肖诗雅，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只是累了，所以想找个理由，结束四年漫长而无期的等待。
可如今，温渺心里住进了个霍熠川，而他就好好地呆在她身边，所以她没办法答应刘雪烟给出的交易。
甚至，如果可以，温渺觉得，她可能宁愿像楚心念说的那样，开口求霍熠川帮忙。
想到这里，不知怎的，温渺突然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加速跳动了起来，仿佛只要想到那个名字，想到那个人，就会让她生出不一样的悸动。
站在雨幕里，听着耳畔唰啦唰啦的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温渺拿出手机，目光在电话簿上属于霍熠川名字那一栏定格。
犹豫半晌，温渺还是硬着头皮按下了呼出键。
楚心念曾开玩笑地说，温家的事，只要温渺求霍熠川帮忙，他肯定会答应，可温渺一直都开不了那个口，如今，在更糟糕的选择面前，她也只能让自己的骄傲妥协，对霍熠川，开这个口。
总要试一试。
电话响了几秒，没人接。
温渺才鼓起的勇气在空寂的等待音中一点点消散，刚打算挂断电话，电话就通了。
紧接着霍熠川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回公寓了？没有补觉吗？”
听到他关心的话，温渺仅剩的那点勇气像气球里被放出的气体般，更快更迅捷地消散，温渺更觉得难开口，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口，最后只挤出一个，“嗯。”
“霍总，我们该出发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助理的声音，温渺意识到，这个时候，霍熠川应该还在忙着工作，她大概是打扰到他了。
这么想着，温渺便准备先挂了电话，等他空闲的时候再说，却听到霍熠川道：“你先去楼下开车，我十分钟后下楼。”
这话，明显是霍熠川对陆助理说的，意味着什么，温渺明白。
为了和她通话，他愿意选择暂时将工作放下，留给她时间，这让温渺心里划过一丝感动。
迟疑了半天，最终温渺还是鼓起勇气，直接开口，“其实我想找你帮忙，关于……”
没等温渺说完，霍熠川就打断她道：“关于温家和你父亲的事吗？”
“嗯。”
温渺低低应了一声，握着伞柄的手指攥得指尖泛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害怕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如果那样，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可她却又担心会给霍熠川压力，又忍着心酸语气低落地赶在霍熠川回答前开口，“假如这件事情比较难办又或者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就……”
“温渺！”
霍熠川突然沉声喊了温渺的名字，冷冽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一丝薄怒，“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
温渺没有说话，眼眶微红，明明是被男人责备了，她却感觉到心头生出几分暖意。
紧接着，霍熠川放缓语气轻声道：“你爸的事情不要担心，我会处理，未来的老丈人，我肯定不会让他出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但话到后面不着调的意味却让温渺瞬间红了脸。
感动和羞涩交织着，温渺忍着喉咙口的涩意，低声回应，“嗯。”
“下午我要去榕城一趟，老夫人那边下午会把乐乐送回别墅那边，你有空的话去陪他吧。”
“嗯，好。”
温渺一口答应下来。
就算不是因为她要霍熠川帮了忙，只是单纯地照顾乐乐，只要她有空，她就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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