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归淀京
“奏请陛下,周朝来觐,欲与大晋结秦晋之好,周朝来使不日便会到达淀京,还请陛下早日定下和亲人选!”
“如今适婚公主共三人,分别为靖安长公主、建安公主和德安公主,臣以为为表大晋诚意,应以靖安长公主为首选!”
“不可!”出列之人位于百官之首,乃晋朝丞相——韩丹!
只见他长袖滑过,彬彬有礼分析着,“大晋与周朝历来颇有嫌隙,此番虽是和亲,却也是两国之间的较量和试探。所以臣建议,和亲人选人重不得轻不得,须谨慎,而靖安长公主为我朝嫡公主,乃是尊崇之极的身份,过于贵重。”
“丞相此言差异。”尚书大人周庆意见相左,刚毅的面孔上端正严肃,他双手抱礼,沉稳的阐述着,“陛下,此番周朝求取的乃是皇后,一国之母,非嫡公主不可匹配。”
韩丹不慌不忙的朝上位天子作辑,“陛下,周朝素来与大晋不合,边境两军休战不久,周朝突然联姻,所谋甚广,和亲人选可一探周朝意欲何为?”
“若周朝以此为由,再起战乱又当如何?”周庆怜惜边境百姓深受战乱之苦,边境战士死伤无数,若是一桩联姻能换得边境安稳,他认为不可就此触怒周朝,予人把柄。
韩丹不慌不忙地剥析着周朝国情,“周朝天子年少,主持朝政的乃摄政王,和亲人选究竟是要合周皇意还是摄政王意?”
“这个”周庆一时语塞,“周天子已及弱冠,倘若大晋此时予以援手,或有意外收获也不定。”
“周尚书是主张合周皇意了。”韩丹拂须一笑,“那周尚书可知周朝内政,十之七八为摄政王把持,周尚书可想过押错宝的后果?”
“臣以为周朝如今臣强主弱,这趟浑水大晋应隔岸观火,不可轻涉。”礼部侍郎左擎在众臣静谧的情况下,毅然的选择了丞相,“臣附议丞相大人的提议,和亲人选身份可为皇室宗亲之女,如此一来既不失礼于周天子亦可叫周朝摄政王满意。!”
“如今皇室宗亲身份够得上的适龄女子可不多。”周庆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故而为难着左擎,“左侍郎如此言辞灼灼,想必是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不管左擎说的是何人,必然是要得罪宗亲的,毕竟和亲人选只会是嫡女,每个家族的嫡女都是费心培养的筹码,轻易不会舍弃。
“正是!”左擎不卑不亢的朝着周庆作辑,“臣举荐定郡王之女贞安郡主。”
此话一落朝堂顿时雅雀无声,左擎环顾四周,神情淡然的朝天子进言,“贞安郡主既为皇室之女,又是陛下亲侄,由她和亲,最为适合。”
“此言差矣!”周庆心下一惊,一时间不明白为何朝议会波及定郡王遗孤,可定郡王为国战死,如今再送其女去和亲,岂非寒了边境战士的心。
周庆顾不及多想,当即反驳道,“贞安郡主乃定郡王遗孤,怎可远嫁!”
“既为臣女,为陛下分忧乃尽忠之事,有何不可!”左擎犀利的看向周庆。
周庆若非知晓左擎不曾见过贞安郡主,只怕都以为他是定郡王府的仇人了,不然何故如此执意送郡主和亲,要知道此次和亲明面上为结秦晋之好,实则为人质。
两国安然无事则享荣华富贵,可若两国交战,只怕会沦为牺牲品,周庆虽为文臣,却也敬佩定郡王的英勇,如何忍心他唯一的骨血至于这般险境。
周庆言辞犀利地与之争锋相对,“定郡王为国捐躯,定郡王王府上下为贼人所害,血脉几乎尽绝,如今我们却要送其唯一的遗孤去和亲,左侍郎此举岂非要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不待左擎反驳,韩丹风轻云淡的道,“周尚书何出此言,贞安郡主嫁过去乃是国母,身份尊贵无上,又怎会寒将士的心,韩某倒觉得左侍郎的建议极好!”说罢他朝天子道,“请陛下定夺!”
周庆一惊,忙喊道,“请陛下三思!”
文德帝面色平稳的俯视着臣下之子,神思却有些飘远了,若非左擎提及那人,他都快忘了定郡王府还有人在呢!
十年,那瘦弱的孩子竟真的长大成人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定郡王在天庇佑!
思及此处,文德帝又想起了消失已久的暗符,这些年他将定郡王府上下翻了个遍,却找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会不会
文德帝心中已有谋算,他淡漠的眸光扫向下面恭顺的臣子身上,三言两句便下了定论,“此事再议,诸位卿家若无其他朝议,就此退了。”
“臣等恭送陛下!”
朝议之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传遍了后宫,和亲一事已避无可避,其中最为忧心的便是三位适龄公主的生母。
谁也不晓得后宫起了怎样的波涌,与此同时,一道圣旨悄无声息的到了宁远寺。
“主子,事成了!”南风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很快我们便能回去了。”
司贞安看着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娇憨,朱唇殷红,一副富贵海棠般的艳丽之姿,若生在寻常人家定是祸事,,可若是富贵人家定然能择一身份贵重的夫婿或入皇家。
司贞安慢条斯理的梳着乌黑的发丝,“南风,此次回去比不得宁远寺的安逸,你可准备好了?”
南风接过主子的梳子,修长的指尖挽起一把青丝细细的梳理着,动作熟练得已做了千百遍,目光柔和的凝着铜镜里面容稚嫩的少女,“主子在的地方,就是奴婢的归处!”
她的主子啊原该是金枝玉叶堆砌养成的贵人儿,可就因着那人一场贪婪的欲念而被逼得家破人亡,被迫独自在这冰冷荒寂的寺庙中度过将近十年的岁月。
司贞安缓缓的覆盖住南风的手,轻轻的笑了,“好,南风便陪着我一路走下去。”
南风目光笃定,“除非死亡,否则奴婢永为主子驱使!”
“姐姐、姐姐小九来接你了!”远远的呼喊传来,南风扶着司贞安起身,低声道,“是九殿下!”
“小九!”司贞安嘴角的笑意暖和了几分,“难为他有心了!”
南风俯身理整齐司贞安的裙摆,又取过一侧的披风给司贞安系上,这才说话,“有九殿下来迎您,这淀京观望的贵族也该掂量掂量了!”
“偏你心思多!”司贞安抬头点了点南风的额头,弯起的嘴角泛着丝丝的凌锋,“我乃晋朝唯一一个有食邑有封号的郡主,贵比亲王,谁敢轻言半句!”
南风笑着点头,“主子说的是。”她看了眼门外越发近的身影,轻笑道,“主子该出去了,不然只怕九殿下要耐不住性子破门而入了!”
不待司贞安张口,门口趴着个人影喊道,“南风可不能在姐姐面前编排我,本殿对姐姐最是敬重不过了。”
南风走前几步开了门,打趣道,“九殿下的耳朵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
“不灵敏怎知南风有没有在姐姐跟前非议本殿呢!”九殿下贫了几句就越过南风凑到司怎安跟前,“姐姐又漂亮了!”
司贞安抬手扶了把发髻上的牡丹缠丝步摇,“是小九送的步摇衬人!”
司瑾西眸色透着柔色,视线落在步摇上,眉宇间的欣喜藏也藏不住,“唯有姐姐的姿容才能叫这步摇绽放它的光彩。”
司瑾西紧了紧袖摆下的手,忍了两下没忍住抬手扶了一把步摇,低眸间对上司贞安的视线,诺诺道,“有些歪了!”
南风不解的看了眼九殿下,随后顺着他的目光往主子头上的发髻撇了眼,实不明白她细细检查过的步摇怎会歪呢!
“那就有劳小九了!”司贞安随意的笑了笑,权当是小孩那点癖好不想被人察觉。
“应该的!”司瑾西余光缭绕在司贞安富丽的面容上,眸色暗沉了两分,姐姐这般姿色只怕要引得淀京城男女哗然了。
若非父皇下旨,司瑾西真想将这人永远的藏起来,再不叫旁人窥见她半分姿容。
“姐姐此番回京,可想好要住哪儿?”司瑾西自告奋勇道,“前两年父皇赐下了府邸与我,姐姐可要去那儿瞧瞧!”
司贞安偏头觎了司瑾西一眼,“不觉间小九都自立府邸,是个大人了!”
司瑾西欣喜对方终于意识到他长大了,“再过一年我便十五了,可以娶亲了!”
司瑾西目光炙热的看着司贞安,眸色亮的夺目,眼中盛满了欢喜和期待之色。
司贞安一时被这样的目光晃了神,片刻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高于自己的男孩真的长大了,再不是十年前追在自己身后哭鼻子的小孩子了。
“看来小九也到心思浮动的年纪了。”司贞安怜爱的理了下他微斜的衣襟,打趣着,“待你成年,姐姐亲自为你求一门好亲事。”
司瑾西嘴角的笑意一凝,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像姐姐一样的女子吗?”
“比姐姐还好的!”
司瑾西垂下了眼眸,视线落在司贞安衣袖上的海棠花上,诺语间声音饱含着一丝失落,“可在小九心里姐姐就是最好的了!”
司贞安失笑的摇了摇头,“你还小,见识的人也少,日后便会明白这世上比姐姐好的女子比比皆是。”
“不会了!”司瑾西轻叹着。
“什么?”司贞安侧头看向司瑾西,方才她好像听到了瑾西说话了。
司瑾西收拾了一番心情,再抬眸时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没什么,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山吧!”
司贞安抬眸看向遥遥无尽的台阶,宁远寺在山颠之上,修九十九台阶,世人为表诚意,往往喜欢徒步而上。
司贞安尤记得十年前自己瘦弱的身子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来的,连同那些过往都随着阶梯埋在她心底了。
十年过去了,今日她再次踏上阶梯,她的人生将开启新了旅程。司贞安步伐稳健的踏了上去,言语淡然,“这日头渐晒,也不知淀京的光景是否依旧!”
“淀京依旧繁华,姐姐会喜欢的!”
“是嘛!那真是期待啊!”幽幽的语调中反而充满了不明的蕴意。
“乱花易迷人,姐姐可要记得小九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呢!”
“小九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司贞安偏头似玩笑般道,“只要小九乖,你永远都是姐姐的小九!”
司瑾西脸上的笑意一凝,片刻后若无其事的追上去扶住司贞安的手腕,“那姐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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