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方谋算
南风这才反应过来,主子留着那丫头另有用处,难怪主子既不喜那丫头近身,却也没将人打发出去,就这么留着不上不下的,原是如此。
“奴婢明白。”南风问道,“主子怎的突然离开了鲁国公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主子自己离开,定会留下消息给自己,可在鲁国公府时,主子却消失得无声无息的,南风心脏险些没受住。
且主子是被司护卫送回来的,寻常司护卫都是隐在暗处,若非情急所迫,他绝不会显于人前。
司贞安这会儿脑子异常清醒,虽然她知晓太子和三皇子的人会将痕迹抹个干净,但周暖却是计划外的存在。
“本郡主离开后,鲁国公府什么情况?”司贞安又特意提及周暖,“周小姐呢?可有吓坏了?”
南风摇了摇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中隐隐有些钦佩,“周小姐发现小姐不在客房,虽一开始有些慌乱,后面却是异常的沉着稳重,当时亦是周小姐亲自领着奴婢前去向鲁国公夫人请辞的。”
“周小姐说辞干净,鲁国公夫人寒暄两句便查人送我们离府了。”思及这个,南风又道,“出鲁国公府时,奴婢瞧见九殿下匆匆骑马离开了,他身侧的黎护卫还特意嘱咐奴婢早些回府。”
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南风也是一头雾水,“主子,莫不是九殿下带走了您?”
“不是。”司贞安道,“你别多想了,事情和九殿下没关系。”许是小九寿宴期间寻了她,察觉到什么了,帮忙在鲁国公夫人面前遮掩了一二。
“那就好。”南风实在是怕了人心,九殿下与主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往日里再是亲近不过了,此次的事情若是与九殿下沾了便,单是南风便接受不了,更何况主子。
“殿下,咱们要不要遣人与周小姐说一声。”实在是周暖的关心之意太过热烈,南风对她的不免也有些上心了。
“差个人去说一声,就说本郡主偶感伤寒,待好了再请她过府相聚。”
“是主子。”南风捻了捻被子盖得密密实实的,可主子的脸还是没恢复一丝的血色,“主子身子可暖和些了!”
“好些了,南风你去把司随唤来,本郡主有事吩咐他。”
“是。”南风起身后又将房中的烛光点上,房间关得严密,又正值夕阳西下,光线暗沉不少。
南风脚步停了下,不放心地道,“主子也累大半天了,与司护卫谈完事早些歇下,晚些奴婢再唤您起来用膳。”
“嗯!”
南风出了房门,朝司随传了话,“司护卫,主子唤你。”
“好。”司随侧身让出路给南风。
南风又叮嘱两句,“主子身子弱,现下又遭了罪,司护卫别耽搁太长时间。”
“司随明白。”都是主子的心腹,谁都盼着主子好,司随无一不应。
南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司随进了房内,恭恭敬敬见了礼,“主子。”
“查清楚鲁国公府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本郡主离开后,太子的动静。”局面已成,太子和三皇子皆已入网,司贞安接下来就要将利益最大化。
太子身侧的那位占先生邪门得很,司贞安这次的算计或许瞒不了多久,司贞安只能尽力在这段时间内让事情结尾,如此一来,就算对方反应过来了,亦无伤局面。
“主子猜到太子是如何下的药了?”这种媚药防不胜防,这淀京城肮脏的事情数不胜数,这招不禁主子要防着,司随亦要防备了。
“太子谨慎,又怎会把事情做得那般错漏百出,寿宴上的东西并无问题,动手的人是靖安公主。”司贞安虽以身做局,可也没傻到把自己陷进去。
“靖安公主?”太子的胞妹,由她下手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靖安公主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的手。
“那杯酒!”司贞安点明此事。
司随想起来了,可是王家素来清高,走的又是清流文臣一路,怎会为靖安公主驱使,况且
“王夫人与主子饮的是同一壶酒,她并无异样?”莫不是问题出在酒杯上?司随心底涌上这般猜疑。
“酒壶内另有乾坤。”司贞安瞧出了司随的困惑,出声解释道,“这酒壶是前朝秘密处死臣子用的鸳鸯壶,壶内分上下两层,按着壶柄,倒出的是底层的,松开倒出的是上层的酒。这样的隐秘的技巧,便是众目睽睽之下亦能瞒天过海。”
好生厉害的设计,难怪他毫无察觉,可主子既然知道了这关窍,怎的还会中计?“莫不是主子故意饮下那酒的?”
司贞安摇了摇头,“太子的人寻来的东西,本郡主可不敢轻易涉险,酒悉数被倒在袖口的锦帕上了。”想到这里司贞安亦察觉到自己的失策之处,她只想着东西不能入口,却未料那药这般强劲,连身都不能近。
她原本的计划是佯做中计,再将太子的计划透露给三皇子,让对方拦下太子,将她带走,由此激化双方矛盾。
待离开鲁国公府,冲突间再伺机将媚药用到三皇子身上,意乱情迷之际移花接木,换上她备下的女人顶替。
事成之后,三皇子会认定司贞安已委身于他,太子会因算计不成而记恨上坏了他计划的三皇子,有着那三万精锐作为诱饵,太子定然不会轻易放手。
两方争夺必有损伤,此时若是周朝的人再插上一脚,文德帝该如何处置此事。
司贞安很明确文德帝不会让自己联姻,他舍不得那份兵力,更忌惮自己会知道真相后,领着这股兵力相助周朝陈兵边境。
太子和三皇子两股势力是他平衡朝堂的棋子,且不说两人都不是他心仪的继承人。单文德帝正直壮年,春秋鼎盛之际,势必不愿意皇子势力过大,威胁皇位,所以他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两人中的任意一人。
司贞安从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因为无论嫁与不嫁都是一场权衡利弊后的另一番棋局。
酒的事情司随明白了可那王夫人的作态却又让人摸不清头脑了,当时场上独她一人出头指责郡主,此举看似王夫人看不得主子的越矩行为的随性所为。
可现在细细想来却又不妥,王家本就低调行事多年,又为何要贸然得罪贞安郡主,虽说郡主只是个清闲爵位,可别忘了定郡王是因何而亡,朝中二分一的武官皆在定郡王手下呆过。
这般百害无一利的事情,王家应该不会做的,司随想不通,索性便问出了口,“靖安为太子所用乃是常理,可王夫人又为何牵扯其中,王家素来中立的立场。”
司贞安倒是能猜到些王家的用意,难得闲适地与司随一一道明,“王太傅老了,底下儿孙没一个成器,王家再不谋算,待王太傅年迈了,王家要么落寂下去,要么远离淀京,偏居一隅。”
人性有时候真的是清晰可见,形势所迫,再清高的人也有割舍不下和为之妥协的东西。
司贞安背靠着床沿上,雪白的脸色在烛光柔和了几分,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嘲弄,“王家又岂会甘心退出淀京城,儿孙不成,这不是还有孙女吗?筹谋得当,一个宠妃的母族何尝不是出路,指不定还能出个帝尊之位的外孙。”
司随记得前段时间穆贵妃亦曾召见过王家的夫人,“所以皇诸上,王家更倾向太子。”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何王夫人甘愿为靖安公主的局作配。
“文人嘛,总是愿意将事情粉饰得好看些,太子再如何也是皇储继承人,名正言顺,对王家这样要脸面的人来说,自是更好的选择。”
王家确实会谋算,相信太子也乐意接收一个门生遍布朝堂的清流家族的投靠。
“柳家女子必然是要占据太子妃之位的,王家女也只能屈居侧妃之位,王家倒是舍得下本钱。”这些人的谋算,司随是看不透了,索性他也只是个下属,一切当以主子为尊。
“僧多肉少,王家也只能退一步了,况且事成之后,日后再徐徐图谋,这点轻重王家还是拎得清的。”王家的筹谋司贞安看得清楚,太子亦心知肚明,只是王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文德帝。
这位在,王家注定不会如意。
柳家本就是国公爵位,历经数朝的世家,无论人脉还是姻亲,文武官员皆有所涉,文德帝又怎会再让太子把持着部分的文官呢?
王家若是乖乖沉寂着,不定待文德帝年老之际还得个出彩的孙辈撑起家族;再不济,顶着文德帝太傅的名头,新帝亦不会过多为难,至于家族荣耀,也只能看后代了。
偏王家人心不足,非要掺上一脚,最后也只会落个机关算尽的结局。
王家暂且不管,但是太子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关系到她的应对之策,“王家秋后蚂蚱,不值得费心,太子才是关键。”
司贞安叮嘱着,“无论如何,要让太子将矛头对准三皇子。”
“属下定会办妥此事。”太子手下的人不弱,只需稍稍留下些痕迹,他们便能查到三皇子身上。
两方原本就是势均力敌的敌手,这一次太子棋差一着,失了先机,面色定是不好看的,为扳回一局,太子又回怎么做呢?司贞安已经隐约猜测到了。
周朝来使在淀京呆得够久了,这和亲也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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