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三分风采论
首领口中鲜血溢出，粉红色的泡沫不停地翻涌，显然是断裂的肋骨刺破了肺叶，不及时救治活不成了。
陆钧左手捏住这个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汉子喉咙，朝着一侧发力，避免被血水滴落到身上。
“大哥！”
“小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推倒身后的首领汉子，陆钧看着手上沾的鲜血，皱眉道：“还是沾了点血，不过没关系，终归是要沾血的。”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此时已经没了退路，来的时候一行四人，走的时候如果回去两人，还没有完成任务，怕是没法交代。
看出了两人的迟疑，虽然连杀两人有些疲惫，但陆钧感觉自己还有余力，笑着说道：“不如用拳头决出胜负如何？你们看着血迹斑斑的，多不好。”
看着陆钧一口白牙，两个杀人作恶多年的汉子竟然有些发怵，干了这么多年脏活，死的弟兄也不少，但少年郎杀了人还笑得这么温和，着实让人不太能放心。
陆钧此时尚未修行《劫虚量剑》，因为要求三阶才能开始修炼，元气奔涌不是二阶的体魄能够承受的，就连《九世空明决》也只是借助骰子看了个大概，还在温养体魄的阶段。
所以他提出用拳脚决出胜负，不过是想检验一下尚未入门的体术威力如何。
两人咬咬牙，举刀再上，陆钧矮身，屈膝，送刀。
来人一刀落空，被陆钧一刀刺入小腹，踉跄后退。
最后一人见唯一的同伴捂着伤口倒地，牙齿开始颤抖。
今天四人杀一人，先是被奇怪的粉末袭击，失了马力，同时损失一人，被夺取长刀一把。
而后在三人夹击中以寻常二阶难以想象的力量硬抗首领一刀，同时在首领脱力、尚未后撤时已然恢复，并在规避两人砍杀时生生以蛮力撞死了首领。
刚刚又展现出极高的速度，瞬杀一人。
这简直不像是二阶能做到的，都是二阶，凭什么你这么强？
以前多人合围，杀的二阶不在少数，今天竟然死在了这个少年郎手里。
陆钧后撤，拉开距离，同时展现手中没有兵器。
“你看，我已经丢了刀了，我们用拳脚功夫决出胜负，胜者走，败者伤，如何？”
看着眼前眉角、脸上都溅射了不少鲜血但已然在微笑的陆钧，最后一人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道：“我是明器宗的弟子，如果你……你放过我，我……就说你已经被杀了，我自己负伤……回去禀报。”
陆钧点点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一场，放你走。”
那人丢了手中兵器，摆出个怪模怪样的起手式。
陆钧笑了笑，招式越怪，死的越快。
陆钧出拳，体术《九世空明决》专精拳法，在这一瞬间陆钧听到体内骨骼、筋膜在颤抖、呻吟，而后体内元气几乎在一瞬间全部被抽调，却没有集中在拳头，反而是某些特殊的位置开始有涨鼓鼓的充盈感。
腿、丹田、手臂等身体各处的元气流动轨迹明显发现了一些变化，陆钧感觉到一股元气从气府抽离、而后沿着经脉迅速奔流，逐级放大，等到了手腕的时候已经有了沛然莫挡之感！
在他的对手眼里，这个少年的拳头在呼啸，拳头击破空气的声音传到耳中是声声炸响，来不及反应为什么这个少年反应、力量、速度都快了自己这么多，他感觉到身体被一匹奔驰的烈马撞击。
“砰！”
伴随着闷雷般的炸响，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胸骨塌陷，感觉到拳头带来地气机在胸口炸裂，形成无形的涟漪、掀起血肉、打碎了衣物。
二阶怎么可能打出这样的一拳？
“武……武技……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陆钧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体术强化后的拳法这么强，仅仅是一拳，活生生打死了同在二阶的对手。
这岂不是食言了，说好了放他走的。
“明器宗，难怪了，看来先前那个锦衣青年就是明器宗的了，否则不会这些人不会说我和赵诚都是二阶。”
陆钧能看出来赵诚绝不止二阶，那张恪自然也能看出来，但是来的人说两个二阶，说明张恪没有把真实信息告诉他表哥，这也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初次杀人后的感觉慢慢平息，陆钧感觉到如同沸腾的血液在逐渐降温。
老规矩，搜刮战利品，只是这几人都是穷鬼，最值钱的可能是已经溜走的马匹。
在首领的马匹上，陆钧找到了一柄剑，先前首领未曾使用。
陆钧先前还疑惑，为何这人不使用，在看到密信后一切就清楚了。
袭杀陆钧不过是顺手为之，最主要的还是送这柄剑去边关，给某个大人物，做了人情后把那锦衣青年送进军队。
具体内容是推测的，并不详细，陆钧估计是有一套密语，无法破解，只是根据少数的词组推测出部分信息。
……
……
“赵将军，你怎么看？”袁道士双手负后，随着丛林间微风习习，衣袂飘飘，竟然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滋味。
赵诚一脸苦笑：“袁道长莫要开玩笑了，小的当不起将军哩，倒是袁道长收了个好弟子。”
袁道士瞬间破功，笑得一脸猥琐。
赵诚接着说道：“我二阶时做不到比他更好，甚至我的第一反应会是边走边打，我以为他也会这么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硬抗。”
“从过程来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除了捏碎那个带头的喉咙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
“从结果来看，没有放走任何一人，虽说此时这几个人时任务在身，不敢走，但还是让人很满意的，如果培养成镇守者，可保一洲数百年安定，如果顺利的话，千年内让蛮族不敢抬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道士挠了挠裤裆，搓了搓手指。
赵诚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丝毫没有看到。
“和你学的。”袁道士笑的依然猥琐，却又充满了自信和洒脱，很难理解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赵诚一脸苦笑，片刻后严肃道：“这小子是不是太狠辣了？”
袁道士笑道：“老夫当年初入三阶，杀了上千蛮子老弱，可比这小子狠多了。很正常，他这一路啊，饿过肚子，受过寒冬，无人扶持，总归是独自一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你看他身后的足迹，那踩出来的坑里流的都是血。”
“去年他还一个人用着些荆棘做陷阱抓兔子哩，满手血痕，一连饿了好几天，抓着兔子还给老道我分了大半只，自己啃着些无肉的骨头，背着老道我的时候，眼里的泪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他这心里啊，有一团火，总得烧了，才能走下去。”
“烧不出来，那燃的就是自己了，今儿烧出来了，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袁道士伴着叹息说了这段话，赵诚怔怔的，而后说道：“受教了袁道长。”
“你不是想要他那个惊马的方子吗，那就是他当年抓兔子用的，不过那时候还没元玉粉末，只是用些催产的药刺激牲口嗅觉，再混合点大虫粪，吓得牲口四肢瘫软，只不过要做到这个，需要刺激作用先一步大虫粪的味道，你可以问问他。”
赵诚抱拳，肃然道：“虽说大虫粪难得，但想来还是有的，日后可能有奇效，在此谢过道门。”
袁道士斜睨，说道：“去吧，让他好好看看这个唐国的边关，这个他这个道门传人必须要扛起来的责任，不论是守门人还是镇守者，他都要多看看，多经历一点。”
赵诚躬身行礼，而后后退。
袁道士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自然而然地受了这一礼。
这是道门为天下付出千年努力、为苍生牺牲一代又一代弟子应得的待遇。
“别告诉那傻小子老道来过了。”
“小子省得。”赵诚回应。
“仇恨才是最强的动力，希望未知的结局让这小子走得快一点，千古未有之大变局快来了。”说道最后一句时，几乎无人可以听见。
古道旁，陆钧背靠树干，剧烈喘息。
当战斗结束后，搜刮完了战利品，陆钧才感觉到脑袋发晕，四肢乏力。
这是体内元气消耗过多得结果，如果是普通人，可以理解为劳累过度，体内糖原分解速度赶不上血糖消耗的速度，短时间内大量无氧的剧烈运动使的脂肪还没来得及分解功能，进而导致肌肉无能源物质供给，三磷酸腺苷合成减少。
从口头上简单来说，表现为低血糖，头晕，发力，站起来眼前发黑。
好在没有胃部不适，陆钧推测可能是上次见到了大量尸体的缘故。
缴获的长剑自然被收起来，龙道剑丢失后没有找回来，这把剑不知道具体如何，可能差了一些，但凑活能用。
等到三阶的时候，《劫虚量剑》的修炼总得要一柄剑。
“啪啪啪”
“小子，还可以，没有让老哥失望，差不多有了老哥当年的三分风采，不对，差不多有五分了。”
陆钧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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