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狗皮膏药第一人
“狗日的洪三，老子就是这么教你守夜的？”
洪三不说话，背着兽皮保持沉默。
走出几步，老者又骂道：“狗日的洪三，被狼叼了都不知道。”
老妇人劝道：“当家的少说几句。”
洪二也说道：“三弟肯定知道错了，爹别骂了。”
陆钧和赵诚还是顺路，一路上听着老者骂儿子，忍俊不禁。
老者又骂了一顿，这才作罢，洪三全程耷拉着脑袋，不敢开腔。
顺路走了半天，陆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半天下来走了二十多里路，对已经适应了铠甲重量的他来说，这段路走得相当容易。
根据老者的描述，他们交易皮子的地方是临时组建的，每年交易一次，地点就在靠近边关五百里内的荒野，因为越靠近边关，双方越放心。
唐军在的地方，有天然的保障。
这几乎是唐过民众刻在骨子里的印象。
是一代又一代唐军用刀枪拼出来的好印象。
等陆钧等人到达皮子交易的地点时，这个原本安静甚至可以说荒凉、僻静的地方已经有了不少人聚集。
白天的荒野和晚上的荒野差距很大，白天的空气中带着些许燥热，但阳光并不刺眼，这和季节也有关。
比起晚上呼啸的寒风，白天的荒野无疑更适合人们居住，如果在后世，这里作为假期的旅游胜地绰绰有余。
一望无际的草地，往后四五十里是茂密的丛林，气候温度适宜，甚至在林子里就能看到松鼠。
此时荒原上竖起了一座座帐篷，围拢起来形成了一片小城堡一样的景观。
也许是昨晚已经有人到达了这里，帐篷中间还有篝火残留的痕迹，篝火燃烧后的灰烬会滋润这里的土地，来年这里的灌木会格外茂盛。
他们显然不是洪老头一家这么仓促的前来，帐篷外围是车辆，可能是牛或者驴车，马匹是不可能的，除了宗门和唐军以外，没人能够用得起马匹，而且这是战备物资。
车辆上的东西早就被搬了下来，挪进了各自的帐篷里，等待交易。
车辆被掀翻，用来挡风之外，还能够作为防御野兽的第一道防线，比如狼。
至于敌人，那是不用担心的，这里距离唐国边关不到四百里地，巡逻的唐军经常从这里路过，没有人敢在这里挑衅唐军的威严。
“这里的交易并不局限于元玉矿，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皮子、兽肉、铁矿石、铜矿石等等。”隔着老远陆钧就听到了帐篷里传来的声音。
可能是老猎人带了新人来交易，一般是他的儿子或者侄子孙子之类。
“陆小哥，我们先走一步，你俩先随便逛逛。”
洪老头带着儿子和老妻先走了。
赵诚早就看惯了这种交易，用他的话说，这种交易怎么可能一年一次，几乎每个月都有发生，只是位置不一样而已。
他在边军多年，早就看够了，甚至自己都参与过不少。
商人看见边军的人，或多或少会把收购价格提高一点，把出手价格降低一点。
不是唐军打压，而是唐军提供了这个交易的场所，默认了他们在自己的羽翼下交易，这是应该得到的优惠。
最重要的是，很多狗日的奸商心太黑了。
昨晚上赵诚略微看了一下洪家的皮子，说在豫州，这种皮子至少得值一百多两银子，虽然“借道”需要花费不少银子，但赵诚还是斩钉截铁地说，这些商人至少赚了三四十倍的银子。
四处转了转，陆钧仿佛回到了当年和院长去镇上集市买东西的日子，这里卖的东西很多，只是大部分都是原材料，只有少部分刀剑弓是作为成品出售。
其他的几乎都是原材料，比如元玉矿石，里面可能含有小块的元玉，但一般一家能拿出来几斤重的元矿就不错了，也许全部砸碎都没有黄豆大的一块元玉。
还有多种矿石，荒原上的人得到矿石后出售给商人，量大、便宜，商人买回后在镇上或者郡城进行提炼。
还有出售兽肉、皮毛的，也是占比最多的货物，毕竟这是丛林和荒野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野兽到处跑，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三五天总能抓到一只，肉吃掉，皮子还能卖。
野兽身上最贵的是某些特殊部位，尽管这里的野兽都很低级，但能够做弓弦的都很贵，比如已经制好的牛筋弦、鱼鳔弦，都很贵，几十两银子才能买一根。
最少的也是最抢手的东西是布料，这个世界的布料一直都很昂贵，越是精致价格越离谱，陆钧甚至看到了作价四百两银子的丝绸袍子，只能说买不起，买不起。
不过低等的布料几乎是被抢购的，陆钧看到贩卖布料的帐篷里全是人，不过已经卖完了，没有买到的人懊悔不已。
毕竟在荒野、丛林里，贴身的衣物是保暖必不可少的东西。
好在即将夏日，如果是冬天，布料的价格还会上涨，这也是卖布料的商人的高明之处，不但用布料换取皮毛赚差价，还在春夏季节少量供货，到了冬天大量供货，反正你不得不买。
男人不买就算了，家里的媳妇儿地穿吧，不能一年四季穿着兽皮，家里的崽子得买吧，不买难得撑过冬天。
陆钧逛了一圈，没有买什么。
无他，囊中羞涩。
不管长得怎么俊俏，买东西也得给钱不是？
走出交易的圈子，赵诚正枕着铠甲发呆。
他看多了交易，如果不是陆钧想逛逛，说不定已经启程了。
“不看了？”
“不看了。”
不是不想看了，是买不起，所以不看了，如果条件允许，陆钧想买点元玉矿石，这玩意儿可是可以催动骰子的，保命利器。
“和洪老头告个别吧，借了别人的篝火，吃了别人的腊肉，还惹哭了别人家的小崽子。”赵诚一脸郁闷，谁知道小家伙一看到满脸大胡子的他靠近了就哭。
找到洪老头，他正在和一个商人讨价还价。
“你这个皮子放久了，掉毛了，价格减一成。”
陆钧听到这是个不熟悉的声音，显然是商人的。
洪三嚷嚷道：“皮子哪有不掉毛的，而且你看这皮子没有一点破损，这可是挖的陷坑补的野羊！”
洪老头果然像洪二所说，不太参与这些事情，只是坐在一旁，看两个儿子和商人讨价还价。
洪二说道：“如果价格公道，我们明年直接来找你，如果你非要压价，我们换个人卖。”
商人有些迟疑，说道：“今年就是这个价，高不了了，到处都是这个价，不信你问问朱老四，他做皮子生意做了这么多年，除了名的公道。”
洪二坚持，说道：“这个价不少了。不买我们换个地方卖。“
看来今年的皮子价格不好，原因很多，可能是进山里、荒野里讨生活的人多了，可能是这两年冬天短，暖和的早，野兽产仔存活率变高了等等。
陆钧和赵诚对视一眼，没有打扰，一直到第三个商人来了后，洪家的皮子才卖了出去。
陆钧听见商人的扈从扛走了皮子，才从另一个帐篷走了过去。
“老爷子，我们就先走了，还需要前往军中，就不久留了。“赵诚抱拳。
“好，都是边军待过的，客气话说不出来，你们走吧。“洪老爷子干脆道。
老妇人面色有些犹豫，轻轻拉了拉老者衣襟，老者面色一僵，有些尴尬。
陆钧递出怀里调配好的两包药粉，都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一包是专门抵御野兽的，加了大虫粪，如果遇到狼群、豹子什么的，撒出去，有奇效，如果使用得当能保命，遇到骑兵马匪也有惊马的功效。“
赵诚眼前一亮，这就是他想要的，只是一直不好开口。
这还没教这小子什么呢，就要东西，显得不太厚道。
洪老爷子脸色一黑，怒道：“你把老汉我当什么人了？老汉岂会贪图你这小郎东西。”
陆钧继续说道：“这一包是治疗外伤、冻伤、伤寒的药，效果很好，一般刀伤，只要伤口不是太深，三天包你下地走路，七天伤口结痂，半个月就活蹦乱跳，冻伤不用剁掉手指，只需要一涂、一抹，马上见效，隔夜冻伤恢复如初，伤寒一剂吞服，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还你健康，还你强壮。”
赵诚、洪家几人怔怔的。
他们哪里见过后世某电视台做得这种广告。
狗皮膏药卖到异世界，陆钧堪称第一人。
不过药效都是陆钧实践过的，看过了医书之后，用骰子加速领悟、融会贯通，而后治病救人，行医问诊，积累的经验还是很宝贵的。
也许疑难杂症没法解决，但这种小问题不在话下。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世界的药材药效太好了，强过另一个世界很多倍。
洪家几人明显动心了，就连赵诚也双眼放光。
只不过只要陆钧还在，药物就好说，不用急。
洪老头感觉嘴里有点发干，想拒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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