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一个绽着阳光笑脸,另一人则是身高低了约半掌,气势却颇为惊人,分明长相秀雅,可一脸不耐的模样。
通常,这两人一起出现在浸雾峰某弟子的屋外,代表那弟子要倒大楣了。
毕竟同时被位高权重的左右执法一同找上,大概是做了严重危禁的事。
雪闲先是朝他们点了下头,示意随意,接着回过头继续准备炼药炷。
门外,奚云满面灿笑,道:“医君,听说你今日一早便去灵鹿守护的山坡上,是去那晒太阳?”
“太阳这么大,只能晒人干。”雪闲笑笑道。
奚雨被搭奚云搭在一边胳臂中,做出听见笑话的模样,呵呵两声,然后被那条臂膀拖着,一起进了小屋。
雪闲让了桌边那条路给他们走,可到底来说,他住的这间房也不大,三个不矮的人在里头,就感觉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奚云看了眼满桌散乱的东西,道:“医君,你怎么每天都忙着炼药?似乎从你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雪闲不想说出自己除了做弟子们需要的药丹外,还得抽出大把时间来炼厉倾羽的药炷,故只说道:“因为我属医修,提炼修为的方式就只有炼药而已。”
奚云不禁拍拍掌:“下回我叫一批不上进的弟子过来,让他们听听医君这席话,见识刻苦上进的人是什么模样!”
雪闲心道,也没什么。也就是被某个冷脸高大之人给胁迫,做不出来就不得踏出浸雾峰的模样。
不过其实,他也不知做不出的话厉倾羽会怎样。
是把他扔下山呢,还是扔下山,或者是扔下山呢。
反正死法很多,不止从峰顶扔下一途。
右执法奚雨一脸没好气,同样看了下混乱的桌面,发现自己根本连一种药草名都叫不出来,“你没事炼这一堆药,弟子们若用不上,不如去外头兑换成灵石。”
雪闲不解:“兑换成灵石做什么?”
奚雨一怒:“赔我钱。”
雪闲一听,就知大事不好。
这右执法特别特别记仇,大概一年前的事情都还没忘却。
一旁奚云见手臂环着的人准备拍桌,连忙圆场,“奚雨!上回被医君摔坏的那枚法器,我后来不是找到新的补送了吗,你怎么还气这件事?”
奚雨立即嘲讽一笑,“身为峰上医君,竟敢随意将执法的东西扔到山坡下,还是我自己去捡回的。这种可笑的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底!”
最后几个字明显咬牙。
奚云闻言,想安抚他可又忍俊不住,最终便笑着搭上他肩。
一旁雪闲简直有苦难言。
喂喂!先说好,那法器不是我摔的!
是你家尊上。
的流苏摔的。
三个月前,奚雨风风火火的回到浸雾峰,奚云便带着奚雨过来小坡找雪闲,顺便想拿回放在雪闲屋里的纸包。
原来那是奚云准备送给奚雨的回程礼物!
雪闲十分艰难的告诉奚云,那东西在窗外的山坡下。可他没说的记是,被丢出的隔天自己便打算去捡,可流苏怎样都不让他接近。
雪闲试过所有方法,不让就是不让,雪色的细绳仿佛对那包纸包有深海之仇。
于是奚雨找回纸包时,当着他面打开,里头是个被摔烂的小巧玻璃法球,冒着蓝色轻烟,球身明显损坏。
当下奚雨脸色便十分难看,拿着东西转身走人。从那之后,每回见了雪闲都无好脸色。
雪闲不禁长叹,此刻他与右执法貌似就如原文中那般不对盘,可原因竟是倒反着来!
而他就这样不幸地背了锅!
弟子间盛传两人不合,还有人说他俩在后山坡相约打了一架,奚云帮忙当的裁判。
结果奚云迫不得已,只好成立了专属的辟谣站,每当有弟子问起约战一事,就跳出来阐述个明白,苦口婆心的说两人是闹着玩的,一切妥当。
妥当才有鬼!
右执法惦记着玻璃法球,玻璃球是医君弄坏的。这账,恐怕十年都算不完。
奚云赶紧转移这令奚雨火气逐渐上升的话题:“不说这个了,医君今早去山坡上做什么?又是摘灵草吗?”
雪闲应首:“浸雾峰灵草种类多,又挺齐全,有些经的起久放,我就摘下来备用,上回有个弟子试图驭器飞行,结果法器放大后,边角不慎割到别人,就来我这包扎拿药了。”
奚雨皱眉道:“这些外门弟子连法器放大都有困难,刚站上去没一会儿,又全部跌了下来,我瞧奚云教了他们数十次,才终于成了一两个。”
奚云哈哈大笑:“你当人人都是尊上或烛鹊仙君,不用学便样样能行。”
奚雨:“错了,是只有尊上这样。仙君他连下棋都有问题。”
雪闲来了好奇心,道:“怎么说?”
他知晓这峰上属厉倾羽修为最高,可第二高的便是烛鹊,故一干子弟们对对方也是好生崇拜。
奚云回忆道:“两年前,我曾和烛鹊仙君下过棋,他每一步棋都走得慢,我想教仙君,他却让我闭嘴,说是尊上教他七个字。”
雪闲:“观棋不语真君子?”
奚云:“不是,是‘不会玩就闭上嘴’,依照仙君叙述,据说尊上讲这话时仍是面无表情。”
雪闲:“……”
看吧,多符合厉倾羽的风格。用字简洁有力,脸上不动神色。
闭嘴什么的,比不语跟真君子都来的简单有力。
奚雨也忆起这件事,道:“以往尊上只需一个眼神,经过的弟子就自动消音,尊上随意往哪儿一站,方圆百尺内玩乐的弟子们便全收起闹心。”
雪闲:得了。你干脆说,厉倾羽往哪儿一吭声,弟子们就自动跳崖。
奚云:“我记得上回尊上只是皱个眉,有个弟子差点自动从峰上跌下去了。”
雪闲一噎。
他就随便讲讲。没想到还真的。
奚云:“也罢,浸雾峰向来没有特别明说仙门规矩,可尊上摆在那,在其余弟子眼中比几千条规矩都渗人。”
雪闲不禁发问:“有人曾和你们尊上拌过嘴吗?”
奚云露出荒唐表情:“医君说什么呢,尊上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想自动五马分尸了,谁敢拌?”
雪闲又是一噎。
他在石洞里貌似拌过,只是对方拿了条金绳绑他,动不动就扯。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腕间,有时晚上作梦,他仍会梦记到待在千蛇鬼母石洞中的场景。
昏暗间,对面那人脸面沉稳,语调低沉,然后不断有热气朝自己袭来……每回梦醒,雪闲都是一身薄汗,有些微喘,流苏就紧贴在他身旁,细绳被几些汗水沾染。
雪闲走神间,奚云又道:“对了医君,烛鹊仙君说要给你办个欢迎宴,你可是我们浸雾峰的第二名医君,得好好款待。”
奚雨:“款待什么,我的玻璃球还不够吗。”
雪闲被这音量喊的回神,看见奚云安抚的撸了一下奚雨的发顶,他忙不迭地回道:“帮我转告仙君,说不用欢迎会了。”
奚云朗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早和仙君说了,待尊上闭关出来后,这欢迎宴再一起请。方才我们说尊上的事,医君你可别放在心底,尊上就是待人冷了些,不会真把谁五马分尸。”
雪闲面色僵硬。
实不相瞒,他本人就是被厉倾羽给硬带回来的。
奚云这口气像是在安抚刚入门的年少弟子,殊不知雪闲已经和他口中的尊上有过许多接触。
许多…接触。
可反正这欢迎宴好歹也是十年后开,毕竟还得等厉倾羽出关,说不定到时奚云便忘了。雪闲最终也就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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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小屋里只剩雪闲一人,房内虽空间不大,而他住的这面山坡清静,一般晚膳过后,就先少有弟子来打扰,也不会听见另一坡面的吵杂声,故他十分满足。
雪闲全身放松,清瘦的身子靠在床头。一手把玩着流苏末端,一手翻着膝上医书。
看著书上掠过的一行行灵草名和效用,脑袋又想起欢迎宴。
不知厉倾羽下回和他见面时,会是什么场景。
大概是冷冷地携着灵剑,开口便朝他要药炷,接着冷声警告他,做不出便休想离峰。
雪闲偏着头,望着指间流苏,混乱一团的思绪,莫名飘过石洞中的第三十五种姿势。
他记得自己紧闭眼眸,脸庞烧得厉害,其中一腿被厉倾羽架在结实的胳臂上,虽然两人身上都穿着衣服,可双方姿势还是暧昧地另人无法直视。当时雪闲为了让自己不要过于紧张,并掩饰快蹦出的心脏,只能找些话来说,譬如--“还要多久才能成功?”
然后低沉的声音对他说:“现在是第三十五个。”
音源离他极近,仿佛他一吸吐,就能呼气在对方脸上。于是他脸和耳阔更红了,手脚和腰背也软的无力,为了出石洞,只能被厉倾羽折腾来折腾去,整个人喘得不像话。
他记得清楚,厉倾羽呼吸比他稳,架着他手脚的胳膊也同样稳固有力。
一片黑暗的石洞中,只有那副低嗓,明显瘖哑了些。
阁楼上,三名老妖正乱起内讧,尤其是金蟾子和万蛛老人,你拉我头发我扯你胡须。
老鬼蝎兴致一来,也暂时参战。待脱身而出后,不忘朝厉倾羽问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能指使我家毒蝎子出笼,去咬烈火蛛?”
厉倾羽目光移往墙角那只白色蝎子。
雪闲惊讶道:“他?”
厉倾羽:“本尊当时欲压碎未炼化的药丸,他爬过来阻止,并夹了一颗过去,冲上阁楼小梯,本尊便跟着上去查看。”
那只白花花的蝎子就这样把雪闲&30记340;药丸扔在一群蟾蜍中间,自己一只蝎子就待在旁边,接着便有数十只黑漆漆的毒蝎从壁缝中冲了出来,参杂在毒蟾中,开始寻找蟾蜍背上的烈火蛛吸食。
雪闲离奇道:“我以为毒蝎子也怕这些药,怎会受到吸引?”
老鬼蝎若有所思道:“你那药丸退的是中阶以下的妖兽吧,我家毒蝎已属高阶,对这些小东西多的是好奇,只想抢着食进。”
厉倾羽:“嗯。在第一只蟾蜍将药丸给吞进之后,便有几只毒蝎往他背上贴,因吃不到药丸,反倒开始隔着蟾蜍硬皮,开始食用蟾蜍背上的红蛛。”
厉倾羽便干脆地将药瓶中所有药丸全撒出去,毒蟾争抢吃下,几乎每只都吃进一些,故蝎子也一只只的贴上他们的长满脓包的背,开始抓烈火蛛吃。
雪闲这才恍然:“想来金蟾子的毒蟾和老鬼蝎的毒蝎皆属高阶,难怪吃了未死,还互相争夺。”
一旁,另外两名灵毒老妖吵成一团,互相抓扯,一点儿也没五灵毒叱咤道上的感觉,倒像两个抢着盘中最后一粒米的乞丐糟老头。。
金蟾子简直气得半死,痀偻的背部不断晃动,手指颤抖地指着万蛛老人:“你害死我家蜍孩儿的用意为何!”
老鬼蝎这边问完事后,也不忘加入战局,不嫌事大的说:“这些年来金蟾子本就坐镇兽妖塔,难道你还妄想取其地位,接收这塔?”
金蟾子一听更是怒气冲天!
他原本坐拥万蟾,称霸兽妖塔,结果现在蟾蜍死了一半,还得跟交情多年的好友翻脸。
万蛛老人顾不得金蟾子的情绪,既然事迹败露,他也豁出去般,猛地闪过雪闲身侧,往地上小药炉一捞,将纵情丹夺于手中!
接着哈哈大笑:“如今丹药在我手上,毒蟾也即将因烈火蛛之毒而消亡,这兽妖塔很快便会夷为平地!”
雪闲一诧:“为何前辈要将兽妖塔夷平?”
万蛛老人神情怀有怨恨,道:“当年千蛇鬼母将毒蜈蚣杀死之后,将其尸身埋于妖塔之下,以塔坐镇,让她永世无法轮回,如今我便要将这塔给夷平,挖出毒蜈蚣尸骨,让她安息。”
雪闲听到这,不禁心道,没想到妖类也算长情。
老鬼蝎则是气愤的直接垂掌:“你挖尸骨便挖尸骨,夺我纵情丹又是为何?那是医君和我约定好的,做完便归我!”
万蛛老人:“毒蜈蚣生前一直想见见这名闻妖界的纵情丹,可千蛇却到死都执意不给她看,我此次挖出她尸身后,便要将纵情丹埋在她身侧,让她能永生永世能够观赏。”
金蟾子:“你有病!死人还赏什么赏!这丹药就是要给活着的人使用。”
语毕他便火上交加地往万蛛老人扑身而去,夺过丹药,对着手中浅黄色的丹药,眼露精光,“原来这便是名闻遐迩的纵情丹!”
接着语出惊人道:“只要有了此颗丹药,我便能实现我长久以来的心愿!”
在场的人全是一脸震撼,包括愤怒中的万蛛老人。
他们从不知晓,金蟾子有心仪之人!
难道是某个不知名的驭蛙仙子?
一片混沌中,一只白色蝎子慢悠悠的爬到雪闲身边,顺着浅蓝衣摆,艰难的往上攀爬。记
老鬼蝎见状,便暂时脱离这话题走偏的吵架,道:“此白蝎极富灵性,身上毒性早被我全数取出,故蝎身无毒。我平时都用灵果饲养着他,瞧瞧,他看着是不是挺有灵性?”
这话说得愈发骄傲。
然而另一边金蟾子和万蛛老人正在疯狂争吵,雪闲看着这混乱局面,只能先伸手,将白蝎捧起端详。
他从未在书上见过白蝎子的纪载,只觉得这只蝎子看上去特别漂亮,豆子般的眼睛也十分可爱。
雪闲知晓有些稀有的药兽,身上毒性与自身相克,这类的毒虫最后不是被外力弄死,就是被自身毒性给毒死,故须将体内毒性移除。
故他不禁问道:“前辈将他的毒性取出,是为保住他性命?”
老鬼蝎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他的毒性实为特别,许多年前我为炼至某种东西,便将其全取出。”
白蝎子轻轻伏在雪闲手中,用大螯轻夹了下雪闲手指,并未用力,也未留下痕迹。
身旁厉倾羽却轻轻蹙了下眉,指尖一挥,白蝎立即在雪闲掌上翻滚了两圈。雪闲不懂厉倾羽用意为何,但看见这滑稽的画面,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另一边,两名老妖的争执已经来到白热化阶段,打算动用更多武力了!
金蟾子做了个吹口哨的手势,长长的哔声一出,声音尖细,所有剩余的毒蟾立即上窜下跳起来,那肥厚的身躯晃起来,差点压死晃死贴在背后帮忙吃烈火蛛的毒蝎!
老鬼蝎看到此景急的大吼,要他们停下,情急之下,用力一扯万蛛老人的衣袍,数百只烈火蛛从衣内掉了下来,不过一会儿便被跳来跳去的毒蟾压死一半!
万蛛老人气急败坏道:“赶紧让你家蟾蜍停下!”
老鬼蝎也道:“我的蝎子们快被晃死了!”
金蟾子回吼:“谁让万蛛派烈火蛛侵蚀我家蟾儿!”
万蛛老人嗤笑道:“说的对,这毒蟾跳上跳下也无用处,烈火蛛毒性早已深入他们脓包之中,不出半个月便会全数死亡!”
于是金蟾子愤恨地朝他扑去,按在地上殴打。
老鬼蝎竟还在旁拍掌,喊着“打呀!打他!”
场面堪称群魔乱舞。
一出闹剧越演越烈,雪闲不禁朝身边人问道:“蟾蜍受了烈火蛛侵蚀影响,真的会死亡吗?”
厉倾羽摇头:“你制作的药丸,虽对中阶以下妖兽为毒药,可这里的毒蟾经过金蟾子炼化,已为高阶兽妖,药丸反而能化解一些烈火蛛的毒性。”
老鬼蝎突地喊道:“我记得烈火蛛不喜阳光,也许让你家蟾蜍晒晒阳光,便能驱散他们。”
金蟾子别无他法,顿时伸手挥出法术!
四周原是厚墙的高塔,刹那间开了个大洞,塔砖乱飞,四处扬起粉尘,其中一面的塔墙已成断崖残壁,整座塔摇摇欲坠。
三名老妖各自将自家灵毒护住,装不进储物袋的,就捧于手中,能护几只是几只,赶紧跟着墙洞一同跃出。
雪闲则在轰隆巨响发出时,便感觉自己被揽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中,朝着通往高空的墙洞中跃出。
在他俩后头,是数百蟾蜍跟个跳出的画面,一只只砸在草泥地上,画面壮观,烈火蛛记一见道外头炽热的阳光,立即往地面潮湿的泥土钻进,不过一会儿,毒蟾身上的细蛛便逐渐驱散。
厉倾羽抱着人,降落在较高的一棵茂密大树上,低头问道:“还好吗,有吸入粉尘?”
雪闲的头轻靠对方肩上,轻拽着厉倾羽肩袖,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可最后还是没拿到蛇毒解药,你体内蛇毒如果又发作了该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厉倾羽望着他,语调仍是低而稳。
雪闲一怔,耳尖微微红起,没有开口。
近处动乱一片,五灵毒中的三毒正搅和成一团,乱糟糟的一团。
雪闲还能看见金蟾子气呼呼的大骂,万蛛老人则瘫坐在地上,悲伤地看着自己被阳光晒死的百只小蛛。
老鬼蝎趁着金蟾子不注意时,捡起掉落在地面的纵情丹,道:“现在兽妖塔毁了,万蛛老人不是要挖毒蜈蚣尸身,赶紧挖吧。”
雪闲朝着树底的金蟾子喊道:“前辈,当初您让我们的弟子携着蟾蜍回浸雾峰,蟾蜍嘴里含着一丝绿草,不知那草生在何处?”
雪闲第一次和厉倾羽上阁楼时,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可却什么也没找到。
金蟾子耸耸肩,“我也不知,我家蟾儿都是放养的,塔上塔底随便跑,他们要去哪、或吃什么,我从未一个个检查过。”
老鬼蝎指着高塔道:“咱们还是离远点说话吧,这塔要倒了!”
三老妖不断往后退去,金蟾子还得空出一手,不断指挥在地面弹跳的毒蟾赶紧远离塌墙。
雪闲在高树上,安然地看着底下一切,背后强而有力的靠山,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忽然间,奚雨的骂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塔未免太破,我们没去动他,结果居然说倒就倒!比稻草屋都不如。”
接着是奚云的声音:“不知尊上和医君逃出没有,五灵毒心思狡诈,说不定就是为了害人才将高塔给炸倒!”
烛鹊先是咳了一声,然后往不远处的上方一指:“你俩都别担心了,倾羽正揣着人在树上赏景呢。这高塔倒塌的画面也不是很常见,自然要选个适合的地方观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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