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骑车要带好安全帽
夏油杰出现的时候，五条悟也仅仅是晃神了一瞬，可就是这一瞬间，他失去了逃离的机会，狱门疆中伸出的鬼手，将已经作出躲避姿态的五条悟束缚住，鬼手缠了满身，即便是五条悟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咒力被大大削弱，无下限术士被无穷尽的诅咒包裹其中。
躲不掉了。
五条悟做出判断后抬头看了一眼，对上“夏油杰”的眼睛，以及额头上那一条长长的疤痕。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被狱门疆从外界彻底隔绝。
耳边的声音即刻消失了，狱门疆内安静地可怕。
入口被封闭，鬼手也从五条悟身上收回，但还在他周围环绕，虎视眈眈地窥伺着，不愿放过这久违的食物。
五条悟站在原地，感受着狱门疆内的环境，一片漆黑，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他展开了无下限，可是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咒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种限制并不是他不能使用自己的咒力，而是他感受不到自己释放了多少的咒力，即便有六眼的加持，无下限的术士依旧不稳定，断断续续地像不稳定的电波。
少有地感受到了吃力，过度使用咒力让他体温升高，汗水顺着皮肤下滑，背后的衣服都湿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滴答”一声，唤醒了五条悟，这样耗下去只是做无用功，他索性撤了无下限，放任自己躺在地上。
显然狱门疆封印的不只是他，还有空间、时间，五条悟闭上眼睛感受，不再使用咒力，他能更清晰地感受这个空间，自己明明平躺没动，他却觉得自己在不停地变换位置，重心也在不停变换，时而觉得自己在侧卧，时而觉得自己站着，又偶然脑袋充血，像是在倒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五条悟都觉得自己适应其中的变化了，甚至能在变换重心的时候给自己换个舒服的姿势。
忽略周围无边际的浓烈诅咒和鬼手的窥伺，倒是一段难得清闲的好日子。
可是——
五条悟叹口气，坐了起来，抬手扯下眼罩，“啧”了一声，一点变化都没有。这里没有完全封印他的咒力，却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六眼。
既然这样，要是想离开这里，就只能——
五条悟坐在原地，一条腿支起来，睁开眼睛直面周围漆黑的环境，最大限度地使用咒力，展开领域——“无量空处！”
属于五条悟领域的白光从他的身体向外延伸，周围鬼手像是被这光烫到了，猛地回缩，随着光圈的扩散被逼退。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里久违地看见了色彩，咒力毫不控制地消耗着，周围具象化的诅咒和鬼手湮灭在逐渐扩大的领域里，最终目之所及处，皆为雪白。
体温又开始升高，汗水顺着高挺的鼻梁和轮廓分明的下巴滴落，打湿了深紫色的衣服，几乎要变成纯黑，五条悟的身影变成这个空间里唯一的色彩。
纯白的颜色占据了五条悟所有的视线，眼睛受不住这长时间的刺激，终于分辨不出其他的颜色，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五条悟是疼醒的，巨大的冲击从肋骨处传来，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落到地上，又一次晕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银桑！死人了死人了！”新八看着躺在路边毫无知觉的人，血从身体下面蔓延出来，觉得天都要塌了，转头就看见罪魁祸首猫着腰准备逃跑，立刻冲过去，一把把人拽了回来，“你干的好事，给我负责啊！”
坂田银时声音发抖：“先先先……不要着急！找找时光机器……”
“没有那种东西！”
新八扯着五条悟的胳膊，想要把人扶起来，最起码要先送去医院，这是这人太重了，“咣叽”一下又摔在石头上，血从脑后流了出来，妥妥的二次伤害。
实在没有办法了，新八抓着银时的衣领把人扯到伤患面前：“背起来啊！”
坂田银时看着满地的血，咬牙一把拎了起来，扥在了小绵羊的后座，失去知觉的人根本坐不住，坂田银时趁新八不注意，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没死就给我醒过来啊。”
人没醒，他沾了一手的血，立马炸毛了，悄悄把血蹭在了五条悟的衣服上。
作为热心市民，坂田银时倒也不能真的任由人家流血身亡，更何况人还是自己撞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坐上车，让伤患趴在他背上，晃晃悠悠地往医院开，留下一路血迹。
“前面的！停下车！”
身后有喇叭声传来，坂田银时凶狠地回头：“滚开，杀了你哦！”
“哦，是万事屋的老板？”冲田坐在车后座拎着小喇叭，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下巴搭在胳膊上看着坂田银时，“怎么了，杀人了吗？在这里很引人注目，要抛尸去池田屋，那边攘夷浪人多，可以嫁祸给他们。”
“还没死！没事的话就帮忙送去医院！”
“冲田队长，这人很可疑，要抓回去审问吗？”
冲田一脸“我懂的”，给坂田银时比了个手势，朝前座开车的人说：“没事，自己人，去下一条街。”
“喂！别走啊！”
坂田银时加大速度，可是两个轮子跑不过四个轮子，还差点把后面的人甩下去。
摇摇晃晃地到了医院，后座的人已经几乎要四分五裂了，坂田银时一把拎着“尸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对着医生驴头不对马嘴地比划了几句，也不知一声听没听懂，总之人被送进了手术室。
十分钟后，人被送出来了。
坂田银时心凉了半截：“死了？”
医生脱下手套，推了推眼镜，镜片闪出诡异的白光：“没有，只是睡着了。”
“死了的话……”坂田银时连偷偷把人埋了以后，带着新八和神乐逃去哪都想好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死？”
医生点头：“嗯，只是睡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坂田银时飞起一脚，直接把人从病床上踹了出去，五条悟被踹到墙上滑了下来，又被拎着衣领被迫立着：“那就别装死啊，给我醒过来，陪我精神损失费啊喂！”
五条悟摇摇晃晃醒过来，睁眼就看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朝他吼，后脑勺有点疼，他抬手摸到一个鼓包，疼得“嘶”了一声，没搞清楚状况：“怎么了？”
“还怎么了？”坂田银时没理抢三分，“银桑我啊，被你吓到了啊，赶紧赔精神损失费啊你这混蛋！”
五条悟看这人穿着和服，周围的环境也不是自己熟知的，发动反转术士治好身上的伤，自己站好，还没说话，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冲了过来，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扛着伞，看到人就冲过来一脚把人踹倒，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惹事，知不知道妈妈我多为你担心，哦哟哟~哦哟哟~”
五条悟看着那男人被按在地上暴打，血花飞溅，感同身受地躲了一下，移开眼睛看着站在一旁同样气呼呼的男孩子，这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可以沟通：“那个，这是个什么情况？”
新八看起来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是我跟那家伙骑车的时候吵架，没注意到您在路上，不小心撞到您了。”
坂田银时挣扎：“这家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又一拳砸在脸上，打断了他说话。
五条悟挑眉，脸上有了动作，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戴眼罩，居然没有任何异样，他没接话，闭上了一只眼睛，没有任何区别，他确实没有接收到来自周围多余的信息，只能看到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
自从完全掌握六眼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没忍住眨了两下，轻轻笑了，随后蹲下来看着还在被挨打的人：“明明是你撞了我，还叫我赔钱？”
坂田银时脸肿的像个猪头，口齿不清：“都说了你从天上掉下来，自己撞上我的车。”
五条悟无所谓，失去了六眼，他还有些不习惯，反转术士消耗的咒力有些多，体温又上升了，苍白的脸上敷上一层薄粉：“嘛，你撞了我是不是要负责？”
“银桑我可没钱赔你。”
“赔钱就算了，我有——”五条悟抬头看看周围，显然不是自己地盘，账户里的钱大概率是不能用了，话锋一转，“我初来乍到，暂时没有地方住，方便的话——”
“我不方便。”
神乐也抬头：“是啊，我们家地盘很小的，没地方给你住。”
“那还是赔——”
“啊啊——住嘴！住的地方是吧，我知道了，住就是了。”
坂田银时把身上的神乐拎开，抬手拉着五条悟的胳膊借力起身，却瞬间察觉出异样：“嗯？”
没有人体的触感，银时起身对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难得认真：“你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吧？”
五条悟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笑着说：“我叫五条悟。”
他不愿意说，坂田银时自然不会多问，松开了手：“坂田银时。”
“我叫神乐。”
“我叫志村新八。”
坂田银时又看了一眼五条悟，五条悟还没琢磨出他眼神中的意思，他就转了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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