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5章心态的转变
重新回到地面的顾渊，看着一脸期待的班刻，还有些恍惚。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之前听说要献祭神明的残魂，他的心情既期待又紧张。
毕竟那好歹也是神明啊！
他都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神明的残魂竟然这么脆弱，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献祭之门就能直接献祭了。
这就好像食材洗干净，切好，然后烹饪，再装盘，最后直接摆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人拿着勺子喂，顾渊要做的就是张开嘴。
其实转念一想，那道意识的话也没说错。
之前在黑雨中见到虚弱期的神明，虽然打不过，却也没被完全碾压。
而现在，自己所面对的不过只是神明的一缕残魂，而且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能够维持住没有彻底涣散就不错了，这要是还有恐怖的战斗力，才是真的不合理了。
对上班刻期待的目光，顾渊问：“你是想问什么吗？”
班刻赶紧点头，只是想到之前顾渊吩咐过不能打扰他，才一直憋着，不敢随便开口。
顾渊笑了笑：“现在还算顺利，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听到这话，班刻眼睛更亮了，那大眼珠子都快变成两个激光大灯。
“不过，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顾渊继续说道。
班刻愣了愣，迅速点头。
“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顾渊笑着点头。
班刻现在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
可走了一会，顾渊突然想到什么，转脸看着班刻。
“你之前说，这里的人，不会死，咱们继续找下去，会不会发现其他人呢？”
班刻的目光里闪过一道精芒。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的。”
可旋即，他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不过，就算有，也没什么意义了。”
“哦？”
“听那个魔神说，被卷入这个世界的人，长时间出不去，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变成疯子，疯疯癫癫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么就是不知道什么法子让自己陷入永久的沉睡。”
顾渊恍然大悟。
“照这么说，咱们想要遇见同样受困于这方世界的人，还是挺难的。”
班刻点头。
其实刚来到神佛镇域，第一次探索这个世界的时候，班刻就尝试过，想要在这个世界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他那个时候的想法还有些天真，总觉得找到其他人，或许就能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那时候的他倒是没想过，如果被他找到的“其他人”真的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又为什么会和他在神佛镇域中见面，难道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吗？还是因为落户了，搬家不方便？
现在，班刻精神抖擞。
在顾渊这里，他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虽然这一切都只是顾渊的一面之词，可重要吗？
坐在飞舟上，飞了很久很久，一切都是遵从体内那道意识的指引。
等到飞舟再次降落，顾渊看向班刻，问道：“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打算怎么做，方法又是什么？”
班刻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接着又摆了摆手。
“你不用告诉我，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班刻真的这么信任顾渊吗？
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顾渊带给他坚持下去的希望，如果希望破碎，那他人也得碎了，所以他不敢问，万一顾渊一开口，他就琢磨出来不靠谱怎么办？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暂且就按部就班地活着，好在这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
这一刻，顾渊觉得班刻是有些聪明的，他冲着对方笑了笑，也没有接着说下去，班刻不问，他也省得麻烦。
走了没多久，顾渊又见到了一处清泉，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班刻就站在旁边。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顾渊又出来了，他像是在里面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又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将湿漉漉的衣服挂在树上想要晾干，神奇的是，他等了很久很久，最起码得有十几个时辰，衣服还是湿漉漉的，任何变化都没有。
顾渊不得不感慨神佛镇域的神奇，干脆衣服也不要了，反正他的衣服挺多的。
“走吧。”顾渊冲着班刻喊了一嗓子。
“这就……走了？”班刻有些惊讶，他看了眼那个快速干涸的泉眼，愣了一小会儿，又重新追上顾渊的脚步。
一如之前，这一次，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等到第三次，是在一个溶洞内，顾渊带着班刻一同走进了，当着班刻的面，顾渊完成了对神明残魂的献祭。
整个过程，班刻瞪大眼睛，甚至都不敢呼吸，那金色的献祭之门，是超脱他认知的存在。
顾渊虽然没有跟他说自己在做什么，也没说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作为一个仙体境强者，他能真切感受到那股腐朽破败的气机，然后进行推测。
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后，他就立刻掐断了自己的思绪，看向顾渊的眼神愈发明亮。
之前他不敢问，是担心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
可现在不一样了。
亲眼见到顾渊献祭神明残魂，他的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而且，这个结论还在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顾渊并不是空口说大话，他是真的有计划，并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可惜面前没有镜子，否则，班刻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那双通红的眼睛犹如下一秒便要泣出血来！
“你真的……可以带我出去！”
听到这话的顾渊，转脸看了班刻一眼，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啊？”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怎么，难道你之前并不相信我？”顾渊似笑非笑道。
班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可是……”他嗫嚅了一会，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
“而且，你一直都说，你相信我，并且要积极配合的。”顾渊说道，“为什么相同的话，现在还要再说一遍呢？”
班刻苦笑一声。
他之前的确一直都在告诉顾渊：我相信你，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事实上，这些话他并不是说给顾渊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办法，谁让顾渊就是他唯一的希望呢？
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相信顾渊，这就是唯一的希望，一定要抓住，还有希望的，千万不要放弃。
他不是不怀疑，而是不敢怀疑。
可现在，顾渊用实际行动让他看到了真正的希望，他的心中怎是一个激动了得！
“顾渊，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那神格，我让给你也无妨！”班刻神色激动道。
顾渊微微一笑。
看来，班刻的心态是真的发生变化了，之前虽然一口一个相信自己，却也没多说其他的，现在已经开始思考走出神佛镇域之后的事情了。
“班宗主，咱们不用想那么远，等咱们出去之后，外面不知道过去多久，芒星是否存在都不好说，而且，你又怎么觉得，咱们还是那个邪神的对手嗯？”顾渊淡淡道。
班刻面色微变，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了。
也不……
应该说，是过于乐观了。
“不管能不能出去，我之前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他如是说。
顾渊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正如之前班刻说的那样。
在神佛镇域中，最不值钱的东西，好像就是时间了。
飞舟飞行的速度并不算慢，可想要前往下一个地点，还是要飞很久很久。
中途，飞舟停下来七八次，虽然这里没有时间，甚至可以不用吃喝，可吃饭喝水睡觉，似乎是人族刻进基因里的习惯。
只是每一次飞舟降落，班刻都会一脸兴奋地问顾渊一句。
“怎么样，是不是到了？”
当他从顾渊口中得到否认的回答时，看上去又会有些失望。
“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顾渊说，“反正，咱们的时间有的是。”
班刻点点头，深以为然。
当飞舟真正抵达目的地时，竟然是到了一处雪山。
站在雪山之巅，吸入肺部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冰碴子。
这里的温度简直低得吓人，哪怕是顾渊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运转体内元炁，才能够抵抗刺骨的寒意。
“这鬼地方，还真是够冷的啊。”连班刻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顾渊看了班刻一眼，倒是有些惊讶。
“仙体境强者，也会觉得冷吗？”
班刻笑了一声：“冷倒是冷，不过，也无所谓。”
事实也是如此，在班刻的身上，顾渊感觉不到丝毫气机波动。
他甚至都不需要运转气机来抵御严寒。
这让人羡慕的身体素质啊！
当顾渊前去献祭神明残魂的时候，班刻也没有浪费时间。
他活动着身体，许久，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运转体内气机。
走远的顾渊停下脚步，有些狐疑地看着班刻。
体内那道意识，缓缓开口。
“看来，这家伙是想要在这里提升实力，出去之后大放异彩了。”
“哦？”
“正如你和他说的，等离开神佛镇域之后，那什么邪神不知道成长到什么地步了，他也得想着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些吧。”那道意识语气里还带着笑意，并没有将这一切太当回事。
顾渊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是血月宗的宗主，还真是……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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