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思量

　　云舒回到“碧纱阁”，让人都退了，自己在屋里好好思量了一番。父亲如今这番做法，将云舒学心眼子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年，怕是有什么吧。父亲想将一切提前吗？想我一个连当家主母都没有的方家小姐。要想嫁的好，很难。不过，云舒自己也是知道的，父亲这又是让自己练武，又是学医的，这可不是养一般的世家小姐的做派，这是养江湖侠女吧！

                      云舒想到这里，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联想到那一夜的血，方家几乎所有人都被杀了。难道，父亲想让自己去报仇去。那也不对，报仇不是还有大哥吗？她一个小小女子，要说报仇还是哥哥这样的男子更好一点不是，也不对，哥哥也是从小就练武的，难道说要我们都去报仇？

                      云舒觉得也说不过去，母亲被杀是三年前，那时哥哥已经七岁了，哥哥明明说过，自己从四岁开蒙就开始练武了。这么小就开始练武，要知道方家不是什么世代武家，这里也就只有世代武家会让自家孩子从小练武，其他的则不会的。其他的世家大族，都是等到孩子六七岁的时候才会让孩子练习些拳脚，也没有像云舒，庭洛这般的，如此系统的学习的。

                      那么这一切的源头则在母亲那里了，因为，哥哥说过，父亲家里是独子，我们没有什么叔叔伯伯的。爷爷奶奶那里也只是普通的农户，努力的让父亲进学，才让父亲考上了进士。既然父亲那边没什么疑点，那就是母亲那边了。毕竟可从来没从父亲或是哥哥那里听说过母亲的身世。

                      云舒想来，自己或许会因为母亲的缘故，不会一直呆在内宅，将来也不会嫁给什么官吏儿郎，而是有什么很刺激的等着自己。这么一想，还是觉的生活很有目标的。

                      这边云舒在“碧纱阁”中慢慢思量，那边，方青云在书房中也在细细的想着心事。

                      人人都说那官袍加身是光宗耀祖的事，可是，素素啊，我这官当了才十几年，便以是心身皆疲。这官场太暗，你还不在我的身边。有时我会想，若不是有庭洛和云舒，我会去陪你吧。素素，我多么想给你报仇，可你却偏偏不让。就连凶手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的遗言，我会好好听。你在那里还好吗？

                      现在官场也不是很太平，呵，应该说是什么时候都没太平过。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害你丧命。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想让云舒早点学管家，当年你也是太善良，才会。。。。如今，我会好好培养庭洛和云舒，让他们好好的成长。

                      想着想着，方青云眼中已经是满目的凄然，自己已经哭过太多次了，已经哭不出了。一次一次的午夜梦回，自己都是在哭的，他知道云舒常常睡不好，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呢，自己常常梦到素素被杀得那个夜晚，自己心中察觉，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一次又一次的包围着，吞噬着自己。

                      方青云走到一个书架的暗格前面，打开了暗格，拿出了一个卷轴，奉若珍宝般的徐徐打开，那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女子长的很是漂亮，隐隐中还露出几分的大气。是一个美丽却又大气的姑娘。旁边还有几个小字，“素素青梅开，疑似故人来。”下面是落款，大周承元十年，紫霄。

                      紫霄，是方青云的表字。

                      方青云仔细的端详着这幅画，久久不动。

                      而方府的另一个主人，方庭洛也在自己的书案前思量。

                      父亲这是早就生了归隐的心了？可一旦归隐，离真想便更远了，想要报仇，更难了。当初母亲去世之前一直说不要我们报仇，可这却是一定要报的，在这一刻，庭洛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做官，还要做大官，他要终有一天权倾朝野，查出母亲的死因，将凶手整死。

                      自己的母亲虽说是江湖中人，可是在江湖上名声却是极好的，所以母亲的死怕是不会和江湖有关，那不是和江湖有关，那便是和朝廷有关了，或许是和皇后有关呢？那个刘家的皇后，不是一直看不惯母亲吗。这事是不是和她有关？

                      庭洛决定要在十三岁时下场入试，要早做打算。

                      思此，便又拿起旁边的时卷，好好的研读了起来。

                      次日，云舒吃过早饭，刚一切收拾好，便有一大群的婆子并丫鬟，手捧着高高一摞的账本前来。云舒连忙将人都去了偏厅，云舒又让梅香从衣橱了从新拿出了一件大红撒花的褙子，从新穿了，便领着一众丫鬟去了偏厅。

                      “见过大姑娘，”一进偏厅，丫鬟婆子纷纷行礼。

                      “各位在方府也都是有脸面的，不必多礼了。”云舒在上首站定。

                      紧接着便有婆子奉上账本。云舒坐定，先饮了一口茶，才细细的看了账本，看了足有一刻钟，看的下面的婆子及丫鬟心中多少心中是有一丝的心慌。

                      毕竟各处的管事什么的，不贪是不可能的，只是多少的问题罢了，众人还当云舒只是一个小孩子，又没有主母教养，这些自是不知的。心中这样想着，脸上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云舒一边看账本，一边看众人的脸色，云舒纵不是什么察言观色的高手，但还是在看人脸色时还是能看出一些的。

                      账本记得无非是一些支出多少，及收入多少罢了，但是，让云舒吃惊的是，她一直以为家中是有几个钱罢了，但看账本，家中所涉及的产业很多，现在光家底便也有近百万两白银了，这还不包括母亲的陪嫁产业。这所谓的百万两还是现银，不算是流水，不算其他不在明面上的铺子，像是聚宝轩这样的，只是一些自己家的用度什么的。在加上自己母亲的陪嫁，云舒打开自己母亲陪嫁产业的账本，当真是吃了一惊。就是在帝都城郊还有一百亩地是荒着的，江南还有三处宅子，几千亩的良田，帝都中几十家的铺子，折合下来几百万两的金银珠宝首饰。所以，云舒真的是惊到了，母亲的母家到底是做什么的？自己可是从没听过自己有个这般有钱的外祖家。再加上父亲这些年不停的做生意，现在云舒觉得他们方家应该是满帝都，除了皇家最有钱的了。

                      云舒微微吃了一惊，自己家这是一共有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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