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选择×火红眼×他们的理由
测考官塞吒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身着绿衣短裤的刺猬头男孩，如他自己爆料的一样，是不太会动脑子的单纯类型。
『不能大意，那些人里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怪物！』
塞吒回想蝠都特留下的提醒，只一笑了之。那家伙看着挺彪悍没想到却是个胆小鬼，这种小鬼头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出了一个简单的游戏。”
他掏出两支蜡烛，对小杰说：“同时点燃这两支蜡烛，先熄灭的一方算输。”
“嗯，简单又明了，我们就比这个。”
看吧？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小子。
塞吒呵呵一笑，把手中的两支蜡烛完全展示出来，原以为一样长的蜡烛，竟是一长一短两种。
“如果选长就按〇，选短就按x，以多数人的选择决定。你们可以慢慢想哦！”
塞吒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故作悠闲地席地而坐。
反正不管选哪种，他给到对面的都是动了手脚的蜡烛，就让他们用无意义的纠结慢慢浪费时间吧。
通道中待机的四人听到塞吒的说辞，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是对面设下的陷阱。
“这个选择最大的问题在于，蜡烛出自他手，无论我们选哪一种，给到小杰的都可能是动了手脚的蜡烛。”艾茵丝一眼看穿了对面的诡计。
酷拉皮卡颔首，与其浪费时间自寻烦恼，还不如……
“小杰，就由你来决定！我们会遵照你的选择！”酷拉皮卡决定把这次的选择权完全交给小杰。
不如就赌一把小杰的直觉吧。
“我知道了！那我就选长的！”小杰不假思索地说。
“你确定选长的？”塞吒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长的蜡烛烧的时间长啊！”
小杰这自信满满的单细胞回答，令其他四人无言以对，他果然想都没想。
确定五人都按下了〇后，塞吒把长蜡烛抛给小杰，自己手拿短蜡烛，两人同时用平台角落上的烛火点燃各自手中的蜡烛。
起初，两人的蜡烛都以相同的速度缓慢燃烧，甚至要担心摇曳的火苗会被四周刮来的劲风吹灭。
突然，小杰手中的火苗开始剧烈燃烧，八成是对方在烛芯中掺入了火药这类助燃剂，蜡烛瞬间就烧短了一大截。
蜡烛油烫手，眼看小杰就要拿不住了！
塞吒还没来得及暗笑诡计得逞，却见小杰直接把烧得正旺、不怕被风吹熄的蜡烛往地上一方，嗖得一下窜到了他的面前。
小杰轻轻一吹，就吹灭了塞吒手中的蜡烛。
“我赢了！”小杰咧嘴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看吧？就说小杰克制那种类型。”奇犽一副炫耀的口吻，让艾茵丝忍不住调侃他：“所以你也被小杰克得死死的？”
奇犽被这句呛得不好回答，既不想承认又不好否认。
暗自感慨这家伙的吐槽功力好像变得比刚见面那会儿更强了，又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接着我上！”
撇下在和小杰庆祝第二胜的雷欧力，酷拉皮卡先一步上前准备挑战下一场比试。
而下一位测考官也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扭曲得不像人类的面孔和一身隆起的肌肉，看似像个不好对付的怪物。
他指着胸前刺刻的几排爱心标记说：“我到今天为止杀了19个人，只有玩命能带给我刺激！我向来只玩真的！我要血腥！内脏！苦痛！”
然而从此人夸张的言辞中，艾茵丝和奇犽只听出了虚张声势，小杰凭直觉也没从那人身上感觉到有威胁的凉意，站在台上的酷拉皮卡自然更看得明白。
“我接受，你来决定比试方法。”
酷拉皮卡淡定的态度让对面慌了神，虽和第一位测考官一样提出了生死决斗，却追加了禁止使用武器的要求。见酷拉皮卡丝毫不为所动得扔掉了惯用的双刀和其他武器后，那张扭曲的脸上都快藏不住胆怯的神情了。
“对面怎么看都是个纸老虎，隐藏情绪的本事还没你好吧？”奇犽也趁机调侃一下艾茵丝以作回击。
“不要把我和那种家伙相提并论。”
虽是平铺直述的语调，但奇犽已经能从中听出她的极度不满，渐渐习惯了与她的相处模式，还是挺有意思的。
艾茵丝皱了下眉头，不明白奇犽为何突然露出莫名其妙的坏笑。
台上的那人先发起攻势，挥拳向酷拉皮卡砸去，酷拉皮卡做出防御姿势往后一躲，落空的拳头居然直接把地面给砸穿了。
可能是做了什么手脚。艾茵丝刚想，却见那人刻意转过身露出背部，将右肩胛骨位置刻着的12只脚的蜘蛛刺青展示给他们看。
“难不成那是……幻影旅团的标记？”雷欧力神情严肃地说。
“真的吗？”对这个名字没有概念的小杰问道。
“应该错不了！他们太有名了……我也曾经听酷拉皮卡说过，他们就是导致窟卢塔族灭族的罪魁祸首！”
台上的酷拉皮卡低头保持着沉默，但周身的气场却开始变得如怒涛般汹涌。
他猛然抬头，遮盖在金色刘海下的碧眼，此刻却闪着如烈焰般的火红色。
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刺痛感袭入艾茵丝的脑中，疼痛很快扩散至双眼，她忍不住伸出惯用的左手捂住了左眼。
身边的奇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凑近观察。
却见艾茵丝没有遮住的右眼有一瞬间闪过和酷拉皮卡此刻的眼睛一样、如烈火般的深红。但那只是短暂的瞬间，很快就恢复成了原先的天蓝色。
“没事吧？”奇犽用最小的音量问，想必她也不想再被其他人发现异状。
艾茵丝点点头。痛感只有最初的瞬间最为剧烈，目前的这点余痛还不至于无法忍受。
为了不引起小杰他们的注意，艾茵丝把捂住眼睛的手放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但从她少了分血色的脸上，奇犽还是看出了她的逞强。此时小杰和雷欧力的注意力都在场上，奇犽不动声色地把艾茵丝挡在身后，就算两人回头也不会轻易注意到她的异常。
“谢谢。”
艾茵丝自然明白他的善意，用只有奇犽能听到的音量表达感谢。
笨蛋，这有什么好道谢的。
奇犽不愿去细想内心此刻涌起的波澜是什么，也暂时搁下对少女身上新谜团的探究，将注意力放回了酷拉皮卡与怪人的对峙上。
酷拉皮卡正好一拳将那人的头锤进地面，这种野蛮又纯粹的力量压制，与他平时给人的清冷稳重印象完全不同。
“我给你三个忠告。”
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怪人，低沉的嗓音极力克制着难以抑制的仇恨。
“第一，真正的幻影旅行的蜘蛛中会刺有团员号码。第二，他们不会费功夫去数杀了多少人。第三……”
“这辈子别再说出【幻影旅团】四个字，否则我就杀了你！”
最后这句话所掺杂的杀意就连旁人听来都直冒冷汗，雷欧力用有些颤抖的嗓音问走回来的酷拉皮卡：“没、没事吧？”
“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
“不，我是说我靠近你不会有事吧？”
“我心里清楚那人只是个纸老虎。”酷拉皮卡撩起额前的刘海，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碧绿色。
“理智告诉我那刺青是假的，但一看到蜘蛛，眼睛还是立刻红了起来。不瞒你们说，我光是看到地上普通的蜘蛛，都会性格大变，失去理智……”
酷拉皮卡靠墙坐下把身体蜷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也代表我还没有忘却过去的仇恨，我反而该庆幸……”
在场与酷拉皮卡相处最久小杰和雷欧力也才第一次听闻这些秘密，不免后怕，互相暗示以后要尽量避免让酷拉皮卡看到蜘蛛。
刚才的……难道是与火红眼之间的共鸣反应？
艾茵丝的疼痛症状却是从酷拉皮卡的眼睛恢复后也神奇般的消失了，她握住胸前的蓝色宝石，推测着自身认知范围内最有可能的答案。
原来酷拉皮卡是窟卢塔族人，难怪会觉得他的服饰很眼熟。
但【他们】不是说，【集团】收容的五人是最后的窟卢塔族人吗？没想到在外界还有幸存者……
“已经好了吗？”奇犽见她恢复了神色才询问。
“嗯，完全没事了。”
艾茵丝为了表达感谢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但奇犽却突然转过头不再看向她。
艾茵丝纳闷，难道自己真心的笑容那么可怕吗？
殊不知奇犽现在脑海里都在回放那晚飞行船上的互动，她现在的笑容就和那时的她很像，让他不知如何面对。
“好了，这下我们就有三胜了！可以让我们过去了吧？”在场的人中只有雷欧力还想起来胜负数的事。
“那可不行，因为刚才那场的胜负还未见分晓。”这次开口的测考官是一位女性。
她踏着未收起的路桥走到平台上，走到面朝下躺着的怪人——喳唬的身旁蹲下，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气息。
随后她站起身，朝雷欧力这边宣布：“他只是昏过去了。”
“之前说好的比赛方式是，除非一方认输或者死亡，否则比赛必须继续。既然他还活着，也没有认输，那这场比赛就还在进行。”
“什么歪理……喂，酷拉皮卡！你去让他死得完全一点！”
“我拒绝！”
雷欧力没想到本该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却会遭到酷拉皮卡的拒绝，立刻向他提出质疑。
酷拉皮卡的想法是，在他看来胜负已分，既然对方已经失去战斗意志，那他不会趁人之危，也无意再主动攻击。等那人醒来自然会有答案。
这种过于理想化的个人原则在雷欧力看来类似歪理，而在奇犽看来则是拙劣的逃避借口。
“如果你不想动手，我可以帮你，我猜你没有杀过人吧？”虽是疑问句式，奇犽用的却是确定的语气。
“你会害怕杀人吗？”
这句问话让酷拉皮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他很快就回道：“我没有想过怕不怕，只是这是一对一的比赛，你无权插手！”
“说的也是……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团体行动，不允许有个人不合群。”
“没错！难得你也会说出点有道理的话！”雷欧力都惊叹奇犽居然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他还以为这小子的字典里没有“团队合作”这种词呢。
“抱歉，我无意改变我的决定。”
但即使两人联手劝解，酷拉皮卡依旧不为所动。
雷欧力这下是真的被酷拉皮卡气到，这人真就一意孤行，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权益吗？
雷欧力正要发作，却见艾茵丝缓步走到了酷拉皮卡面前。
她蹲下来，用和酷拉皮卡相似的视线高度注视着他的眼睛。
“酷拉皮卡是为什么要当猎人呢？”
酷拉皮卡不明白她为何会在此刻问出这个问题。
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隐私告与他人，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愿意向眼前的少女倾诉。
“我的同胞都死在了幻影旅团的手中……我想要成为猎人，亲手抓住幻影旅团，然后将同胞们的眼睛还给他们！”
虽然结合雷欧力的透露和自己所知的一些情况，艾茵丝已经猜出了六七成，但让酷拉皮卡亲口说出真实的想法，更能让艾茵丝感受到酷拉皮卡的觉悟。
“酷拉皮卡是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类型吧？”
“唔……可以这么说。”艾茵丝这个说法虽然听着不太好，但酷拉皮卡也没有任何借口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换言之，就是死心眼！榆木脑袋！不撞南墙不懂回头！”雷欧力找准机会用更直白的言辞数落酷拉皮卡，倒显得艾茵丝的说法已算委婉。
“我没有要责怪酷拉皮卡的意思，不如说我很佩服你坚定的信念。”
如果我也有这种程度的觉悟，也许就不会输给【我】了吧？
艾茵丝用真诚的眼神看着酷拉皮卡说：“所以我尊重酷拉皮卡的决定。”
酷拉皮卡未曾想居然还会有人尊重自己的任性，一时语塞。而雷欧力也被艾茵丝的发言弄得有些尴尬，不好再对酷拉皮卡发难。
“那雷欧力呢？为什么要当猎人？”艾茵丝仰起头，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雷欧力。
“我？我想要钱！成为了猎人就能拥有这辈子花不完的钱！”雷欧力用夸张的言行强调了自己对钱的执念。
“但你最初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能够对医好的患者说『不要钱』的医生，不是吗？”作为赌气的回击，酷拉皮卡代替雷欧力说出了他并不想启齿的真正原因。
“啧，谁要你多嘴！”
老底已经被酷拉皮卡暴露了，雷欧力只好自暴自弃般地补充道：“我的朋友就是因为没有钱支付高昂的手术费，才没能治好本该可以治疗的病！但要当上我梦想的那种医生，居然要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钱！所以我要考上猎人，有了钱就能去完成我的梦想！”
听到他的回答，艾茵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个时候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但现在我发自内心地想，当时出手帮助雷欧力真是太好了！”
艾茵丝站起身，看向雷欧力，又转头看向酷拉皮卡。
“两位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猎人。”艾茵丝微笑着对两人说。
雷欧力和酷拉皮卡都被艾茵丝直白的评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都忘却了先前的对立，反而自觉配不上这份评价而心生几分羞愧。
“所以……更不应该让那些人的诡计得逞，阻拦你们实现梦想的道路。”
艾茵丝突然语气一变，换上了严肃又冰冷的语调。
不顾其他几人投来的奇怪目光，艾茵丝兀自走到通道口，又从腰间抽出那把装饰枪，将枪口对准了地上一动不动的喳唬。
“你们说他只是昏过去，那么我来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艾茵丝用冰冷的口吻朝对面的人说。
“不能冲动啊！小艾茵丝！”雷欧力直觉不妙，赶紧上前按住她拿枪的手。
“这么做万一被取消资格了怎么办？”酷拉皮卡也站起身，快步走到艾茵丝身边劝说。
“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你不肯动手，才造成现在的麻烦吗？”
酷拉皮卡自知无立场反驳雷欧力的话，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艾茵丝的冲动行事。
“你这么做会被算作干涉比赛！”
那位女性测考官再次开口，但她此时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
“要我不动手也可以，放我们也过去检查一下，之前你们做过同样的检查，应该不算干涉比赛吧？”
艾茵丝此话一出，雷欧力和酷拉皮卡才意识到她是在和对方谈判，以争取一些主动权。
“万一他已经死了，而你们利用测考官的身份判定他还活着，这对我们非常不利，至少也要给我们一个验证的机会。”艾茵丝意正言辞地阐述合乎情理的要求，这让测考官那边不好直接反驳。
“那死丫头还挺狡猾。”
在一旁围观的塞吒咒骂了一句，问道：“磊露特，你有办法对付吗？”
“包在我身上，我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女测考官——磊露特再次走上前，开口道：“可以让你们检查，但得跟我做个赌博游戏。”
“赌博游戏？”酷拉皮卡从这个名字中就嗅到了陷阱的味道。
“事先说好，这也算是比赛的延续，所以之前已经上场过的人不能参与哦！”
言下之意是艾茵丝、小杰和酷拉皮卡都无权介入接下来的游戏。
艾茵丝原本还想再争取一些对己方有利的条件，但雷欧力把手放在她的肩上，示意她已经足够了。
“也给我们留一点表现的机会吧！”雷欧力冲艾茵丝露出一个交给我吧！的耍帅表情。
“没错，你做得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大叔好啦！”奇犽假意劝说的同时也不忘损一下雷欧力。
“臭小子！你说谁是大叔啊？”
“太好了，终于又变回平时的感觉了！”小杰尊重每个人的决定，方才因观念不同而产生冲突的同伴们能够重归于好，他自然很高兴。
“这都是……多亏了艾茵丝。”酷拉皮卡看着艾茵丝的侧影，在内心由衷感谢她的解围。
既然一致同意了让雷欧力出面，雷欧力也就上前一步问：“那么我们要怎么赌？拿什么来赌？”
“赌他是死是活，赌注则是——【时间】。”
磊露特在头套下露出邪魅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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