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登基

凌樾痛苦的闭上眼睛，他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用力的搅拌，将他的心分割成一片一片。他不敢去看萧明歌的尸身，那是将他拉出黑暗的人啊！是他守护了八年的人啊！也是……他的心上人…………

        他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的稀薄了，让他喘不过气，他逃似的离开了。

        萧明央跪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夜，她的泪都已经流干了，眼眶充血红肿。背脊纤细却挺拔，“我一定会保护好念念，会让她成为像皇姐你一样的好君王……皇姐，皇姐夫，你们放心吧！”她虔诚的行叩首礼。

        天渐渐亮了，明黄的朝阳从远处的山腰升起，将云雾都染上了颜色。火红的朝霞艳丽得萧明央睁不开眼。暗淡无光的夜已经散去，光明终会降临。她抬手挡住眼睛，轻叹：“太阳升起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对吧！”

        寒山和远山候在帐篷外，见萧明央出来了，急忙行礼，“殿下，如今咱们要如何办？”寒山轻声问。！

        “将陛下和凤君安置妥当，把消息传回京城吧！快速整装，咱们尽快回宫。”

        一队人往皇城进发，一众朝臣皆一身缟素，跪在定坤门前。她们大多的眼眶微红，神情悲怆。因为萧明歌在位三年，一直都是一位开明律己，宽容待下的贤德君主，在她们其中，有大多数都是才能出众，但家境贫寒的读书人。被萧明歌看中，提拔任用。因此她们都敬重萧明歌，为她的崩逝而伤心。

        萧明央翻身下马，扶起年过杖朝之年的帝师许阁老。“先生，学生…对不住您。我没有拦住皇姐夫……”萧明央垂下眼帘，不敢直视许阁老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许阁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禁老泪纵横，颤抖着开了口：“这是他的选择，没了明歌，他怎么活得下去呢！”

        许如云是许阁老最疼爱的小孙子，当初萧明歌为了迎娶许如云，还当着自己先生的面立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承诺。可如今……许阁老接连失去得意门生和嫡亲的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如何承受！萧明央不停的为她顺气，拭泪，她才勉强停止。萧明央安抚好了许阁老，便让众大臣起身。

        “皇姐突遭横祸，骤然崩逝，本王痛心疾首。但逝者已逝，应入土为安。本王会让内务府准备，明日下葬。”萧明央环顾四周，准备听取众大臣的意见。

        此时，一个女人神情激动：“老臣认为不妥，皇家围场怎么会有老虎？陛下死的不明不白，这样匆匆忙忙的下葬，逸王殿下到底是在遮掩什么？老臣要求开棺材验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右相王大人，是萧明歌的外祖母。

        “放肆！皇姐早已殡天，本王决不允许你们查验她的遗体！而且你是在质疑本王弑姐吗？”萧明央用力的抿着薄唇，眉头紧锁，怒视右相，冲冠眦裂。右相立在那里，感觉周身都被烈火灼烧，但她仍顶着压力没有告罪。左相陆子息抬起眼帘，先是看了看萧明央，又瞥了右相，“右相，我知道你也是因为失去了外甥女，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但还是要慎言！”陆子息声线凛冽，寥寥数语，直接引出陛下和王大人的关系，又将王大人的不敬之语归于情，给了萧明央台阶下。

        萧明央深深的看了陆子息一眼，“王大人，本王敬你是皇姐的外祖母，一时情急。今日饶你一次，如若有下次，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老臣不敢！”王大人跪在的上，敛去了眼中的恨意。

        是夜，孝堂布在冷风中轻轻摇曳，微弱的火苗在乌黑的棺木映出光影。萧明央身披麻布，头戴素白，跪在灵堂。她素手轻抬，一张纸钱就坠落在火盆里。灵堂的门没有关，可以看到圆圆的月亮挂在夜空中。夜里的风很冷，但萧明央像是感觉不到，只是一张又一张的递着纸钱，手指甲泛着淡淡的紫色。她静静的回想，回想着这将她的生活颠覆的两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

        翌日，萧明央披麻戴孝，手持招魂幡，走在丧仪的最前面。她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已经红肿的不能看了，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本就不大的脸明显消瘦下来，薄唇泛白，干燥起皮，裂开渗血。如果和盛京的百姓说他们风姿绰约，钟灵毓秀的逸王殿下会是这般模样，百姓们大抵是不信的。可是这就是事实。丧仪一直从皇城走到城郊的皇陵，寒山和远山默默的流泪。凌樾也走在棺木旁，毕竟，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守护她了，他将自己布满伤疤的手贴在棺木上，泪从眼角滑落。

        随着棺木埋进地底，凌樾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封存在了地下。

        高大石碑上镌刻着“明德凤皇萧明歌、端贤凤君许如云之墓”。众人皆跪，行叩首礼。

        从皇陵回来，右相就联合其党羽联合上书，想要拥立先皇遗孤为帝。却遭到左相以及其他老臣阻拦。

        “自古母死女继，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母死女继前面可还有一句！姐终妹及！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王大人，小皇女还只是一个襁褓婴儿，如何治国？到时还是要逸王殿下做为摄政姨母，岂不是舍近求远。”

        “而且，殿下本就是太上皇和太君的嫡亲女儿，继位为皇，这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小皇女也是先皇的嫡女啊！”

        朝堂上，众大臣唇枪舌战，吵吵嚷嚷。萧明央坐在龙椅上，只觉得头疼的都要炸开了。“都住口！”她抬手重重地拍在扶手上，想要让她们停止争辩。萧明央猛地站起来，她想走下去，但感觉头部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失重感。寒山眼看着萧明央直直的从龙椅上坠下去，重重地栽在台阶上。众大臣也纷纷闭上了嘴，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大家猜到了吗？其实王大人是萧明歌的奶奶，但因为是女尊，所以我就写成了外祖母。另外我也看了前两章，有几个不该出现的标点，是我不小心点到了，真是不好意思，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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