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堆雪人
柯乐语卧在沙发上，鸡毛掸子般的大尾巴一摆一摆，最后无语地盖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不说全部恢复，但是他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
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柳昭昭对着视频张牙舞爪，不过啃一块肉的动静，她整个人就栽在那里，就像是湖里面翻了面的鱼。
好在柳昭昭的韧性还不错，硬生生用半个小时做完了十分钟的运动视频。
小猫崽一双眼睛眯起来，看来柳昭昭的身体素质不是很行，他这方面还不错，之后或许可以教教她，作为回报的一个项目。
柳昭昭汗津津地趴着，头发一条条黏在脸上。
过了许久，柳昭昭才从地上爬起来，去做早饭。看了一眼在旁边静悄悄的的小猫咪，把手中的收藏夹投放在小猫面前的地板上。
看来要赶紧准备给小猫的玩具了，什么猫爬架，逗猫棒都要赶紧准备上了。
还有猫砂猫盆猫窝好多东西。
她之前的一个舍友也养过猫，所以她也跟着买了点猫用品，不知道还在不在，一会翻一翻。
实在不行让小猫学会去人类用的厕所，反正也不只一个厕所，再不济她就去后院挖点颗粒较大的土。
想好办法的柳昭昭赶紧回过神来做今天早上的饭，她今天早上要喝豆稀粥吃煎肉饼。
之前做烂肉面的时候柳昭昭存下了一堆腌入味的肉，现在拿出来放在平底锅里煎热，加入蔬菜和胡萝卜粒，再将这些食材放在鸡蛋饼里卷起来。
这让她想起了21世纪，每到过年的时候，她的外婆总是会做一大堆炸肉和肉丸子储存在冰箱里，一个大年就每天吃这些菜。
做一次，吃两周。
柳昭昭顺着厨房门，看着在地上拍拍打打，挥舞爪子的柯乐语，她打算给小猫扩大一点饭量。
每回小猫总能将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吃完还会留恋地舔舔胡子。据说，喂给猫的食物是按照体重算的。
小猫抱起来还是蛮沉的。
柳昭昭打开冰箱，把昨天准备的鸡胸肉和虾仁取出来，放在蒸锅里面蒸熟。
早已煮烂的肉被切成粒，放入平底锅中煸炒着，只一下，柳昭昭就将其盛出来，倒入切好的胡萝卜黄瓜粒，还倒入了点芝麻和调料。
这些都是可以直接吃的食物，所以柳昭昭也只是稍微过了下火就盛了出来。
柳昭昭一手撑着鸡蛋饼，拿筷子四角包起来。
早早就开始煮的粥现在也快要好了。
餐桌上，豆粥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泽，煎好的夹肉饼放在旁边。至于给鱼鱼的那一份则被放在他专属的碗中端了下去。
小猫仍在刚刚的地方上，只是原本懒懒散散的样子变了，变得格外地精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地上投影的视频。
柳昭昭也好奇了，手里端着碗站在柯乐语的旁边，从上俯视着。
只见视频里面有一个上了年级的老先生在打拳，招招带劲，柳昭昭甚至能听见从每一拳的破风声。
柳昭昭把碗放在小猫旁边，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餐桌上，手里划着小猫的浏览记录，浏览记录是按着收藏夹的顺序播放，最开始的养花种草，还有一些做饭视频。
似乎是小猫的爪子在上面乱划着，上面的视频很快被划走，接下来的是老爷爷的拳法视频和梅花桩。
就这两个视频，小猫从她开始做饭看到现在。
柳昭昭也没管，只是在之后默默地在收藏夹里放了好多个武术视频，她也不懂武术，所以只放入了那些一看就是大师的老先生的视频。
若是他们家未来能出个猫大师，也是一件好事。柳昭昭笑眯眯地开始吃今天的早饭。
刚吃了一口饼，柳昭昭便皱起了眉。稀粥很好喝，很甜，但是肉的话，明天还是换个吃吧，好多天都是一种，她都腻了。
柳昭昭看着下面一直不动弹的小猫咪，将手里的视频收了起来，“菜都要凉了，赶紧先吃饭，想看一会看。”
小猫像是听懂了般将头伸在盆子里吃，他昨天吃的时候还有些不对劲，今天已经习惯了这种姿势去吃饭。
柯乐语也想过要不要变成人形，和柳昭昭解释清楚事情。但是他昨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试试化成人形，失败了。
想了一晚上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他受了重伤，身体不稳定。
吃完早饭，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内，柳昭昭出去看了看那两棵花。
刚刚走到屋檐下，她低头看着那快要被撑爆的花盆，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她养了一年也不过是一根手指般粗，如今放在花园不过一天，顶得上六七年的量。
原本只有一只胳膊高的花苗已经有她高了。
思考片刻，打算将花苗移入花园，冬挂雪是大型树木，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远离房子和围墙。
柳昭昭招呼着机器人一起将鲜花从原先的花盆里搬出来。其实可以直接将花盆击碎，可是这要钱，她目前还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一切都要省着点花。
花园的地上挤满了厚厚一层雪，柳昭昭找到规划中的位置，在让机器人在上面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将植物栽种下去。
在之前的计划里，是先让两株花适应一下环境再进行移种，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希望这两株花可以适应。
冬挂雪作为中心，离它五米远的地方种植着红颜，红颜虽不如冬挂雪长得飞快但也长大了一圈，两个便搭个伴在这个花园里落户。
柳昭昭怕它们死亡，往里面输入了一点精神力。
精神力这东西贪多不行，之前试验能不能用精神力催熟一盆花，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在她面前炸裂开。
枝干树叶飞了她一脸。
柳昭昭在土上跳了跳，试图将上面覆盖的土压实些。
冬天里的雪踩实会变得极其光滑，尤其是小路上的黑冰，盖上一层雪什么都瞧不见，一冬天总要有人在这里摔个跟头。
柳昭昭就没站稳，心里一片悲凉。整个人面朝下栽了下去，冰凉的雪透过她的衣领钻到她的脖子里。
就在那一瞬间，还在屋檐下静静看着的柯乐语瞳孔缩成一道线，飞奔过来，雪地留下了一串梅花印，浑身猫毛随着跑动一上一下地晃动。
不过眨眼间，柳昭昭就被叼着领子提起来了。可惜小猫身高不够，她的下半身还在雪里埋着。
后脖颈附近的胡须颤了颤。
她没能忍住痒，发笑地反手把小猫拥在怀里，“好了好了，谢谢你。”
刚刚瞧见了，小猫在她跌倒的一瞬间就跑了过来，很难想象，她竟然从一个小猫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
这说明什么，它在意我。
再往深说，它爱我。
柳昭昭一手拥着小猫走到屋里，一手抖掉钻在领子里的雪花那些厚厚的雪花。这些雪花片大，易融化，摸上去是松松软软的，最适合堆雪人了。
把小猫放在暖烘烘的火炉旁。
她搓了搓手，在衣架上取下向日葵针织手套，朝趴在地上的银白色小猫喊道：“鱼鱼，你一会儿看我给你堆个大雪人和大雪猫。”
说罢，脚步一深一浅地跑到雪地中。
在他们看来，冬天是最难熬的，最寒冷的，也是最温馨的。
在以往的冬天，柯乐语只能看其他兽人和自己的家人或者伴侣相依着度过这个冬天，只有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但是他现在不是了，柯乐语看着那道欢快的身影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他踱着猫猫步走到门口，便听到远处传来的柳昭昭担心的喊声：“鱼鱼，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出来，你就在那里看看，我给你堆到面前。”
柯乐语就那样蹲在门口看着堆雪人的少女欢乐的笑容。
他其实也想去。
柳昭昭将旁边的雪花收拢起来团成一个大雪球，颠了颠重量就放在地上，双手开始滚着，雪团越堆越大，到最后甚至有她半人高。
依葫芦画瓢，她很快也堆起来另一个，将小的雪球摆在大的上面，柳昭昭找了几块圆润的石头放在上面当做眼睛。
柳昭昭又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根胡萝卜。
一阵冷风刮过，柯乐语抖了毛，柳昭昭瞧见了，蹲下来说着，最里面还哈着气，“你等着，我一会给你个惊喜。”
她的脸冻得通红，真像是秋天里树上结的红果子，柯乐语看着她的脸这样想着。
大雪人的鼻子处插着一根胡萝卜，柳昭昭躲在旁边滚了两个小雪球，背着小猫的视线鬼鬼祟祟地弄着什么。
过了许久，柯乐语看着柳昭昭笑眯眯地捧着一堆雪向他走来，把手中的雪人放在小猫面前。
邀功似的和小猫说：“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呀。”
柯乐语看着面前还有几分模样的小雪猫，尾巴不住地乱晃着，虽说只能看见个大概，他还是很喜欢。
他冲着柳昭昭喵喵叫了几声，“真好看。”
柳昭昭虽然听不懂猫语，但是能从小猫的眼神中看出它的欢喜，她搓了搓冻僵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当年，她可是凭借这捏娃娃的手艺，赚够了一学期的生活费。
面前的雪猫一颗圆圆的脑袋昂着头，两只爪子放在前面，格外乖巧。
柯乐语仔细地瞧着，柳昭昭也陪着他蹲在旁边细细瞧，眼神在两个小猫上流连。
大猫的皮毛如丝绸般，隐约能看见光泽在身上划过，耳朵边边的毛随着风晃动，一双海蓝眼睛既有海的光度，又有玉的润。
小猫就像是缩小版的猫，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那就是细节略微不足，但是蹲着歪头的神态像极了。
微风从他们身边划过。
许久，柳昭昭将小雪猫放回大雪人旁边，一大一小，格外顺眼。
“鱼鱼啊，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你跟我，一到冬天我就给你做，保管不一样。”
柳昭昭抱着小猫走回屋里，哆嗦地跑到炉锅旁边取暖。瞧见旁边乖顺舔着毛的鱼鱼，起了坏心思，悄悄将才暖和了一点的手指放在小猫的爪子上。
小猫受了刺激，一激灵现场展示了一个回旋转。
看见柳昭昭脸上贼兮兮的笑容，乖顺地走到她的旁边，砰的一下，将两只小猫爪砸在柳昭昭还冰冷的手上。
不过可惜的是，柔软的收了爪子的肉垫并不能给柳昭昭带来实际的伤害。
柯乐语扭开了脑袋，他不是要给她暖身子。
柳昭昭就这样静悄悄地将已经暖和的手塞在小猫的爪子下面。她的目光垂涎地扫过小猫肚皮上的毛毛，要是以后能埋在这里就更好了。
一阵异样的眼光看来，柯乐语迷茫地转过头来，就看见柳昭昭仍是那副温柔，万物祥和的模样。
脸色变幻极为自如。
时间很快过去，柳昭昭带着小猫回到房间里，开始他们各自的修练和努力。
月亮很快攀了上来，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一道鬼祟的身影从屋内闪出来，盯着雪人和雪猫仔细看了许久，才带着满身的风霜回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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