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夹心7
星期一来到学校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关于松田老师请假几天的事情。
“据说是自己的孩子被不良少年打得很惨呢，这也太可怕了吧……”
同学们都这样互相传着。
而花崎真依则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教科书假装认真地看着，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期待第一节课铃声的响起。
可是书被一只手拿了起来。
“是反的啊，笨蛋。”灰谷龙胆站在她的座位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人，“要一起逃课吗反正老巫婆不在的吧。”
另一位高瘦的灰谷同学百无聊赖地靠在教室前门的门框边，一边把玩着他自己的麻花辫，一边瞥着教室里的那两个人。
是灰谷兄弟啊。
同学们安静地关注着这一切。
被那些目光毫不遮掩地打量着，花崎真依失去了直视面前少年的勇气，她紧紧地捂着自己昨晚又一次自残过的手臂，垂下了头。
“不行的，龙胆同学。”
她忍住腹中胃袋仿佛要翻腾出来的呕吐感。
“……抱歉，我，我想好好上课。”这种依旧苍白无力的解释。
“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灰谷龙胆的语气好像变冷了。
“龙胆和兰也好好上课可以吗不要再逃课了，我不想……”
我不想你们变成松田老师所说的那种样子。
可是这种话，花崎真依说不出来。
所以她只能紧紧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将一切全都闷在自己心里。
最终，灰谷龙胆嗤了一声，将书甩回桌面后，走向了门口哥哥的身边。
在他们离开时，花崎真依悄悄地抬头，望见灰谷兰瞥了她一眼。
下课后，她想去厕所洗把脸好好清醒一下，可就在站在镜子面前打开水龙头的刹那间，她的脑袋被人按进了水里。
是班上的不良少女们。
“怎么，今天不跟那两个灰谷一起了”身后按住她的人问道。
水龙头不断冲下的冷水在花崎真依的头上如喷泉一般涌流着，在感到水液漫进眼睛、鼻腔和嘴巴的不适感时，她想要挣扎，却被压制得更紧。
有人扯住了她的头发。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有人踹上了她的小腿。
“明明只是个奴隶，少在那里趾高气昂地得意洋洋了啊花崎真依！”不良少女粗声说道，手劲大得几乎要把人就此淹死，“那天晚上我们几个的遭遇你一定开心疯了吧啊！”
她被人拽倒在地，头发已经完全湿了。
“真恶心啊，像你这样的家伙。”
那些人这样对她说道。
“你不会以为有灰谷兄弟给你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她们将她锁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在门上贴上了装修中的便利贴。
“不过是换了个主人而已。”
那是她混乱而又迷茫的大脑里，最后一句可以反应思想的话语。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好像是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因为午休的钟声已经响过了。
花崎真依昨晚又催吐过，早上也没有吃饭，中午更是没能吃到饭，本就有胃病，现在直接难受得蜷缩在角落处昏昏欲睡。
脑袋好沉，肚子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她趴在马桶盖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还是这种模样，真的一点也没有改变，真依。
就算有灰谷同学们，就算有他们带着自己放肆一回感受那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乐与自由，也完全无济于事啊……
说曹操曹操到。
她听见隔间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又是这样吗，真依。”
是灰谷龙胆。
“……那个，龙胆同学。”她强忍住身体的酸痛感，尽力提高了音量，想让自己略微干哑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异样，“这里是女厕所。”
灰谷兰噗嗤的笑声回荡在厕所里。
他们不是大早上就逃课去了吗，以前他们可是一逃就逃一整天的，怎么这次下午就回来了
“哥哥别笑了！”灰谷龙胆好像有点恼怒，他踹了踹花崎真依所在的隔间门。
随着砰砰两声，他的话语传至门内人的耳边。
“做个交易吧，真依。”那样的话语，“我帮你，你支付给我报酬。”
灰谷兰笑着说：“连带着上回的一起哦！”
啊，是这样的吗。
花崎真依怔怔地想着，她想到了很多，然后作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意料到的回答。
“算了吧，灰谷同学们。”
她垂下了眼眸。
“就让我这样吧。”
就让我这样，坠入黑暗吧。
门外陷入了沉默。
正当花崎真依快要失去意识时，原本被紧锁住的隔间门破开了。
灰谷龙胆和灰谷兰站在那里，从裂开的大缝口中看着缩在角落红着脸满身湿汗的花崎真依。
“改变主意了。”灰谷龙胆跨腿走进来，“我们不会再询问你的意见了。”
灰谷兰站在后面。
“以后，就只用听我们的吧。”他如是说。
花崎真依发高烧了。
但是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被带回了一栋陌生的屋宅。
偶尔恢复意识的时候，会看见灰谷龙胆和灰谷兰的身影。
他们好像在照顾她。
但是，为什么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躺在别人的床上，日复一日地陷入沉睡。
那大概是一辈子吧。
不用在意学校，不用在意家庭，不用在意自己。
有谁跟她一起呢
是他们。
花崎真依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望见灰谷龙胆和灰谷兰坐在床前，一边抽着烟喝着酒，一边轻松地聊着天。
不可以抽烟喝酒……
她这样想着，又昏睡过去。
学校里的人最近都在津津乐道一个新的话题，关于花崎真依成为了灰谷兄弟的奴隶。
时常有人看见她将自己的便当送给灰谷兰，还要跑去买草莓酸奶送给灰谷龙胆。
虽然灰谷龙胆好几次都不知为何喝到一半把草莓酸奶扔到了路过的不良少年头上，他面色阴沉，而花崎真依则在一旁默不作声。
灰谷兄弟依然会把花崎真依带着一起逃课，只是这回，班主任松田雪子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了。
当那天晚上，灰谷兄弟回到家时，花崎真依已经做好了晚饭。
她连续很多天都没有回家了，可是爸爸妈妈丝毫没有过问或者找她回去的意思，她早就习惯了被家人忽视漠视，只是见不到弟弟小凉太，她有点失落。
这些天她也发现了，灰谷同学们是兄弟两人单独在外面居住的，他们的房子里没有其他家人。
所以她，算是他们的家人吗
他们又一次地救了她。
而她也留在他们家作出回报。
不算的吧。
毕竟学校里的人，都把她称作是，他们的奴隶啊。
那天晚上的餐桌边，灰谷兄弟好像很高兴。
“我们现在是最强的了！”龙胆开了瓶酒，兴奋地说道，“为我们感到高兴吧，真依！”
“在六本木，我们可是一呼百应啊！”兰也愉悦道。
他们俩满身鲜血，连衣服都没有换。
花崎真依再一次地感觉到了害怕。
她想，总觉得，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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